第3章 反轉
趙院長索性把文件夾撿起來，細細翻看。
「沒錯，我就是特別喜歡這種現代而又帶點中式元素的效果。之前你們誰都沒有提過這種風格，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告訴你們，現在這個設計很好啊！很合我意！相信我兒子也會喜歡。」趙院長邊看邊讚歎。
被陸芊芊頂在牆上的陸明軒這時不再掙扎，只是眼睛定定的看著趙院長。
譚冠忍不住走到趙院長身邊一起看，越看臉色越黑。先不說設計怎麼樣，光是效果圖就做得超級好，做出來跟照片沒什麼區別，就像這套房子在另外一個地方裝修好，照了照片拿過來的一樣。
他看著林秋牙齒咬得嘎嘎響，一般設計師談方案階段哪有人做這麼多效果圖的？都是拿了平面圖和一些風格特徵明顯的圖片來談，如果準備簽約了頂多附一兩張效果圖。等業主付了定金才會做更詳細的設計。
你現在全部設計都做好了，那效果圖十幾二十張拿出來，裝訂成畫冊一樣隨便業主翻看，就不怕人家業主看不上，白費那麼多功夫？施工圖也已經裝訂成冊，直接就可以施工了。
你這樣破壞行規，知道嗎？你很變態，知道嗎？
不過這套設計做得確實好啊！這些部位的處理方式簡單而又好看，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
林秋沒理會譚冠和陸明軒殺人的眼神，走到趙院長身邊，按系統給的設計說明跟他詳細介紹，「......廚房這堵牆可以拆掉，向這邊移六十厘米，雖然過道會變得小一點，但是還有一米二寬，足夠順暢通行。但這樣一來廚房卻變大了很多。一個家庭，有個寬敞的廚房是很重要的......」
「沒錯！沒錯！我家老婆子最有意見的是原來家裡的廚房太小了。一直嚷嚷著這間房子要把廚房擴大。」趙院長連連點頭，看樣子是非常喜歡這套方案。
「不行的，那堵是剪力牆，不能拆！」旁邊看著的譚冠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漏洞，連忙大聲說道，「如果這堵牆能拆，我的方案也會這樣做的。」
那邊陸明軒哈哈大笑：「連剪力牆都要拆掉，陸芊芊，你招的這是什麼設計師啊，你就不怕把這棟樓拆垮了啊？哈哈！」
陸芊芊：「閉嘴！」疑惑的眼神看著林秋。
林秋：「系統大哥，那是剪力牆嗎？」
系統：「方案上顯示可以拆除，就肯定不是剪力牆，系統已經對這整棟房子的結構進行掃描，不會出現錯誤。宿主要無條件信任系統！」
林秋放心了，「這位譚冠哥，你怎麼知道那堵是剪力牆？」
譚冠說道：「物業的原始圖紙上顯示是剪力牆，你自己沒看到嗎？而且我第一次來看房的時候，用鎚子敲過，你看這裡還有痕迹，看看裡面是不是混凝土牆？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連這都不懂？」
譚冠不敢懟陸芊芊，但懟林秋卻沒有半點壓力，看林秋長得青澀的模樣，恐怕還是剛畢業的菜鳥，此時不懟更待何時？
「呃！」林秋心裡腹誹，我根本就不是設計師好吧！我哪間學校畢業的？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當然不會告訴你我是東雅職業技術學院畢業的！
林秋學的是工民建，就算是三四流大學，卻也學過建築結構。走過去看了一下，那個位置已經敲開表面批盪，看到裡面確實是混凝土牆而不是磚牆。
林秋：「系統大哥，你是不是搞錯了？」
系統：「系統不會搞錯，請宿主無條件信任系統！」
「好吧！」林秋無奈，「譚冠哥，你說是剪力牆，我說不是，只要找個衝擊鑽打進去看一下，就能真相大白了。」
趙院長知道這堵牆能不能拆關係到他家房子的設計效果，馬上說道：「我打電話叫管理處派個人，帶個衝擊鑽過來。」
趙院長在杏林苑還是有權威的，畢竟人民醫院是杏林苑的主要投資者之一，人民醫院的醫護人員在這裡買房起碼兩百套以上，簡直就是人民醫院的宿舍一樣。不一會，物業就派了一個維修工，帶著一把衝擊鑽過來。屋裡的幾個人都圍在那堵牆邊，似乎決定性時刻將要出現一樣。
維修工慢條斯理的接好電，拿著衝擊鑽，「各位老闆，要鑽哪兒？」
林秋一指那塊混凝土的位置，「在那裡打個洞！」
維修工拿起衝擊鑽，對準那塊混凝土「通通通」打進去。剛開始有點困難，不過進去大概兩三厘米后，衝擊鑽的鑽頭長驅直入，沒有半點窒礙。到後來，那塊混凝土竟然鬆動起來。修理工把衝擊鑽拔出來時，那塊混凝土被鑽頭帶出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露出牆裡面的輕質磚。
譚冠看傻了眼，「這......這怎麼回事，圖紙上標示是剪力牆的，為什麼不是？在這裡再打兩個洞看看。」
修理工笑道：「我道是什麼事！原來你們是想知道這堵是不是剪力牆。我跟你們說，圖紙是物業那幫半吊子瞎幾把搞的，這堵本來就不是剪力牆。你們要不信，現在到五樓去看看，人家都已經拆掉了，呵呵！」
趙院長高興的說：「好了，現在真相大白，陸小姐，我很喜歡你後面這套方案，趕緊把報價給我，沒問題我現在就定下來，明天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去出差了。」
「報價——」陸芊芊瞄了一眼林秋。
「哦！報價在這裡！」林秋從背包裡面又拿出一份文件，先遞給陸芊芊，「這是新方案的報價。」
陸芊芊接過來翻開，嗯，做得很詳細，各個房間的人工費，材料費都有分類匯總，一目了然。她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了看總價：三十九萬多。湊到林秋耳朵邊小聲問道：「這個報價準不準？有多少利潤？」
林秋直接按系統給的說法：「是按當前東雅地區的材料人工市場價計算的，大概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利潤。」
那邊的陸明軒還不死心：「趙院長，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方案我還可以改的，你喜歡他們的設計，我也可以按那個做。而且你不要光看設計，還要考慮公司的實力。你不知道，他們映美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現在連管理人員都沒有，工人也因為收不到錢而不給他們幹活，萬一到時候他們轉包給游擊隊，做出來不倫不類，而且那些游擊隊經常偷工減料，我怕你吃虧。」
趙院長：「小陸啊！我主要是沒時間考慮了，而且我確實是很喜歡他們那個方案，你擺明要偷人家的設計方案，我不贊成。我們做人要堂堂正正，問心無愧才行。」又拍拍陸明軒的肩膀，「要不然下次再找你做，好吧？」
陸明軒立時滿臉通紅。趙院長是個老派人，講究潔身自好，已經知道他搶了映美裝飾的方案，現在還想繼續偷人家的設計，自然是心中不齒。
聽出趙院長話里的敷衍之意，陸明軒心中惱怒，你這死老頭，下次？人一生有幾次裝修房子的機會？哪怕是你趙院長，也不一定有很多機會吧！
「趙院長，那......你們醫院裡面那些買了房的人，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陸明軒只好轉移目標，本來他來搶趙院長的這個單，就是想要通過趙院長的關係，拿下人民醫院那些醫護人員的單。有趙院長說句話，簽單肯定容易得多。
趙院長：「好說！好說！不過，要等我出差回來，好吧？」
陸明軒知道趙院長還是在敷衍，只好跟趙院長怏怏道別，也沒招呼譚冠，直接就往外走。經過陸芊芊身邊，小聲說道：「你別得意，信不信我能夠讓你接到單也做不出來？」
陸芊芊毫不示弱：「儘管放馬過來！」
「哼！咱走著瞧！」陸明軒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譚冠這時滿臉苦澀，跟在陸明軒後面，不敢說話，灰溜溜的也走了。
陸芊芊見兩個礙眼的傢伙走了，心情愉快，「趙院長，要不到我公司里坐會，喝口茶，再把合同簽完。我保證在你兒子結婚前把房子裝修好，讓你們住上舒適的新房。」
趙院長：「還是不要了，我明天要出差，今天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就在這裡把合同簽了吧！」又正色說道：「我原來的家也是你們映美裝飾裝修，那時是你媽媽幫我做的設計，我還是比較信任你們的。今天要不是實在沒時間，我也不會讓綠洲裝飾的人上來。你們要幫我把好質量關，不然我不會驗收。」
「趙院長，你放心，我不會砸了我媽媽辛辛苦苦創下的招牌的。如果裝出來你不滿意，我全額退款！」陸芊芊滿口答應，從包里拿出空白合同，直接在林秋的報價上打了個折，按三十六萬整的總價跟趙醫生簽了合同。
從杏林苑出來，換成陸芊芊開車。
陸芊芊笑著對林秋說道：「林秋，幸虧你有備用方案，不然今天就要抓瞎。對了，你怎麼會這麼巧有這套方案的？」
林秋早就想好了託詞：「是啊，太巧了，正好前些天幫一個朋友做了個方案，後來他說用不上了。我今天不是來面試嗎？想著當作案例給面試官看看，也許有幫助呢，所以就帶上了，我也沒想到正好就是這套房子的布局，真是運氣啊，呵呵！」
陸芊芊說：「哈哈，原來是這樣，你真是我的福將啊！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林秋同志，你的面試通過了，我正式聘用你為我們映美裝飾的設計總監。」
「呃！」林秋想說我本來是應聘見習工程項目管理員的，但轉念一想，還是沒說。雖然我不會設計，但是系統會啊，有設計項目，買方案就是了，當個裝修公司的設計總監不過分吧。不過按系統的尿性，可是認錢不認人的，得花真金白銀買啊。說真的，這次的設計費可得收回來才是呢，整整一千大洋呢。
系統：「本系統不會尿尿！」
林秋：「別打岔！」
「那個，陸總，我做的方案成功簽單了，有沒有提成的？」林秋沒正式在裝修公司打過工，但聽說過一些設計專業的師兄簽單是可以拿提成的。拿了提成就相當於設計費回來了。
「當然有！」陸芊芊說道：「我們公司的設計師簽單有總價百分之一到三的提成，今天這單我可以做主給你提百分之五。」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籠絡人才，歸根結底還是靠高薪厚職才有用。
林秋心裡卻已經樂開了花，三十六萬的百分之五有一萬八的提成，買方案才花了一千塊錢，暴利啊！好吧，就算按方案原價兩千塊，然後只按百分之三提成，那也有超過百分之五百的利潤呢。如果按照資本論的說法，殺人的事都有人敢幹了。
「謝謝陸總！」林秋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他長這麼大，還沒真正試過一次擁有一萬八千塊錢呢，「額，陸總，提成什麼時候發？」
陸芊芊眼睛掃過來，「林秋，你很急等錢用嗎？」
急！當然急！全副身家只剩下兩百多塊錢了，怎麼不急？不過在美女面前怎麼好說這個話？
「也不算很急吧，隨便問問而已。」林秋聳聳肩。
「呵呵！」陸芊芊看著他掩飾的動作和眼神，不禁笑了，「你如果急用錢，我現在就可以轉賬給你，如果不急，等趙院長的預付款到賬再給你。對於能夠幫到我的人，我是不會吝嗇的。」
「不急！不急！就等預付款到賬好了。」林秋知道，按合同約定，明天早上工人進場，趙院長的十萬塊錢預付款就會轉過來，現在銀行基本都是即時到賬，林秋真的不急了。
反而眼睛倒是有點急，身邊一個大美女，看不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