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一起下地獄
一個小小的鄉村都有利益和爭鬥,都含沙射影,何況他將來要面對的。
寧漠安以為掉腦袋幾個字會嚇倒眼前的女子。
卻沒想到琴喻只嗤笑了一聲。
要當攝政王,自然是一將功成萬古枯,自然是踏著無數人的鮮血踩上去的,難不成等人直接將這些權利獻出來給他?
她琴喻什麼腥風血雨沒見過,還怕掉腦袋?
只他為什麼突然有了這樣的志向,卻是個迷。
也不是她現在當務之急想要探查的。
當務之急是……
琴喻往前跨了兩步,寧漠安雙眼微眯,人卻未退,如山般鎮定。
隔得近了,兩人呼吸交纏,琴喻吹了一口氣,寧漠安別過臉去。
還是和從前一樣彆扭,琴喻輕笑一聲,「你到底是不是寧漠安?」
「我是。」
他當然是。
他只能是。
琴喻又問:「那送我髮釵的是不是你?」
寧漠安沒出聲。
是他嗎?
好像是他。
可是,又好像不是他。
琴喻往前逼了一步,他後退。
後面是一張椅子,後退受阻,他一pi股坐到椅子上,琴喻兩手撐在椅子兩邊的把手上。
那樣子頗有些禁錮的味道。
這讓她的內心受到鼓舞。
她眼睛亮晶晶的,「你只要回答我是與不是,不要敷衍我說想不起來,我不信你完全想不起來。」
他要是完全想不起來,今天不會提和離的事,不會與之前和她說的話前後不一致。
一定是想起了什麼。
「……是。」
他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琴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那我送給你的黑檀觀音你帶在身上了嗎?」
寧漠安從胸中將那黑檀觀音掏了出來。
「給我。」
琴喻一把將那隻黑檀觀音奪了去。
寧漠安手上一空,心下更空。
就好像大股生命從他手中抽了出去,連骨頭裡的骨髓都被瞬間抽干。
她同意和離了?
她居然同意了?
明明是他提起,但她同意了,他心又為何那麼痛。
心雖痛,但面上早已百鍊成鋼,一仰頭狠心說道:「你急什麼,既然拿出來那本來是要退給你的。」
不想,琴喻下一個動作,卻是突然將那黑檀觀音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送出去的東西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收回的。」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寧漠安或者是別人。
但她清楚自己的心,她真正喜歡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寧漠安也好,攝政王也好,他就是他!
或許他身上出了什麼問題,或許他忘了什麼,但她總會找出答案。
脖子上多了一物,他一驚,可身體里卻有種說不出的喜悅情緒醞釀著往上沖,喉間也有些發酸發澀。
想扯下來,卻又不舍。
兩人隔得太近,或許是她的氣息影響了他,他心口跳的極快,揮手就是一招。
琴喻早就防著他的暴起,放在椅子扶手,疾速撤退。
退到安全處,戲謔的道:「我都給你戴好了。」
他問:「為什麼?」不是收回而是套在他脖子上?
她說:「之前我們說好的,這次回來,你親手幫我將髮釵釵在頭上,我親手幫你將黑檀的觀音帶在你的脖子上,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你難道想說話不算數?」
「我……」
「難不成,你中了舉當了舉人老爺,你就不想要糟糠妻?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想休了我,讓你這粗鄙不堪的糟糠被人恥笑?」
「我沒有。」
「你有。」
「我……」
「難怪書里常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最是讀書郎。」
琴喻說得很是可憐,但她的表情里沒有一絲可憐。
甚至有些興奮。
看著這樣的她,寧漠安無奈的嘆了口氣,靜靜的看著她。
眼睛里有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寵溺。
待她不再說話,才輕聲道:「你若是選擇了我,我便不許你後悔,生生世世都不許。」
琴喻點頭:「嗯。」
寧漠安神色平靜,眼裡卻有光。
滿天的星星都不及他此刻眼中的那簇光耀眼。
他說:「我若下地獄,也會拉你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