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這只是十絕散作用之一。若是跟其他滋補類藥物同用,那就是藥石無醫的劇毒。」老王摸著山羊鬍道。
這應該就是鄭棄臨了都不敢說的原因,他怕就怕太后要故技重施,一口咬死了是他換了陸院判的葯。
「兜兜轉轉,還是這把戲。」
「小侯爺,小侯爺恕罪啊,老臣不知其中緣由啊。」李太醫瑟瑟發抖,葯是他給的,一個弄不好他就是從犯啊,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你先起來吧。現在外邊都是太后的人。」
陸離開口道。
現如今外邊戒備森嚴,起義軍打的各城府衙措手不及,哪能騰出手來管京都城的亂子。
京都軍牢牢控制住御林軍,街上如同打家劫舍一般,找了她和宴幾道幾日了,也不曾放鬆分毫,他們好不容易才混進宮找到老王他們。
太后把持住京都城,挾幼子,只怕會匆忙登基。一定要在她的計劃得逞之前,將太醫們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才是。
「我宴幾道從不為難人。你們敢不敢跟我出去,當庭指征太后?若是有為難之處,出了這院子,在側門有人接應,自護護送爾等出京,今日權當未曾相見。」
宴幾道說道。
幾位太醫你看我,我看你,老王出言道,「蕭氏禍亂朝綱,玩權弄勢,牝雞司晨,毒殺先皇,謀害趙氏宗親,這妖婦其罪當誅。諸位同僚難道還要助紂為虐不成?」
幾人思量一二,對宴幾道拱手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等愧對先皇,愧對陛下,能匡扶社稷,實乃我輩之福分,願聽小侯爺調遣。」
「好。那我們就去大殿,揭穿他們的計謀。」
……
太極殿上,昔日坐於簾后的太后坐在了正殿之上。左手邊站著的皇后,手裡抱著一身穿龍袍的嬰兒。
此嬰兒正是剛出生不久的柳賢妃之子。
說是穿,其實也不是。那衣服松垮垮的掛在身上,不對稱得圖案,明顯就是從哪件衣服上匆匆裁剪下來改小的。
底下滿朝文武盡數在列,一個個愁眉不展。
「諸位大人,難道你們要忤逆聖上不成?」太后的聲音擲地有聲的響起。
眾人眉眼相望,一聲不吭。
「娘娘,皇上龍體尚在,為何突然下禪位的旨意?」
曹丞相出聲道。
皇帝尚在人世,突然禪位,本就蹊蹺,新皇還是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兒。
孩子羸弱的哭聲不合時宜的響起,這孩子先天不足,能否存世還是未知數。
曹丞相的眉頭皺了又皺,前幾日府中女眷盡數被皇后請走,至今未歸,今日又是這麼一出,只怕是不好。
皇后將孩子交給身邊的嬤嬤,柔聲道,「皇上突然一病不起,宮中太醫束手無策,柳賢妃又突然早產離世,這其中太過玄乎。那護國寺的高僧窺的天機,皇上的命太貴重了,要將這金貴的命擱一擱才行。這才有了新皇。」
「是哪個護國寺的高僧,叫出來說道說道。哪有皇帝尚在,另立新帝的道理。」戶部侍郎道。「你們挾持了我們的妻兒,不就是想要我們俯首做小嗎?我呸。」
「放肆。」太后怒道,「大殿之上,豈有你惱羞成怒的份?」
「哼。是老臣踩到您的痛腳了吧。想當年德顯皇後文才兼備,先帝年幼才暫且輔佐,你呢,皇上早就到了親政的年齡,你卻遲遲不還政,而如今卻弄了這麼一個禪位制,誰不知道你是想牝雞司晨。如今也不知道皇上被你這毒婦困在哪裡。」
「你閉嘴。竟敢侮辱太後娘娘。來人,給我把他拖下去,關入大牢。」皇后道。
戶部侍郎不怒反笑,「謝大人?不知道你們自喻清貴之家,出了個助紂為虐,顛倒黑白的皇后,哦,不,新帝登基就是太后了。下官要尊稱您一聲國祖,哈哈,恭喜,恭喜啊。」
戶部侍郎口中的謝大人乃四大家族謝氏的家主,皇後生父。
他遙遙沖戶部侍郎行禮,解下頭上的烏紗帽,放在左手腕處,「我謝家沒有此等是非不分,貪圖富貴的女兒。」
「父親。「
皇后驚呼。
「好,好。好一個謝家,好一個謝大人。」戶部侍郎大笑道。
「來人,給我把他拖下去斬了。」太後下令道。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哈哈哈,不用你動手,臣自己來。各位大人,我先走一步了。先帝啊,你睜開眼看看這風雨飄搖的大趙吧。」
說罷,一頭撞在太極殿的柱子上,當場血濺三尺,氣絕而亡。
「怎麼,想當諫臣?名垂青史?威脅哀家?」太后怒道,「哀家告訴你們,當年哀家孤兒寡母,都熬過來了,如今還怕你們?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服哀家的,殿外狗頭斬伺候,想名垂青史,哀家成全你們。」
「但,哀家奉勸你們一句,歷史,向來都是由成功的那一方書寫的,想怎麼寫,還是要看哀家。」
「刀下留人。」宴幾道和陸離及時出現在大殿上。
兩人剛一出現就被侍衛拿下。
「你們兩個一個勾結江湖門派,一個暗通楚國,哀家沒去找你們兩個孽障,你們還敢自己送上門來。」太后道。
「喲,本皇子這是趕上什麼戲了,這麼精彩。」
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修長的身影呈現在眼前。
「楚一桓?」
太后震驚道,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康健的人,竟然是楚國那個殘廢的大皇子。
「正是在下。太後娘娘真是好氣魄,一開口就是改寫史書這種大事。」
楚一桓笑道。
「你來做什麼?」他應該在五日前已經回楚國了才是。
「哦,我來啊,就是想問問外祖母打算在史冊上怎麼寫我。」楚一桓道。
「外祖母?誰是你外祖母?」太后道。「哀家膝下就兩位公主,一位早逝,阿瓊膝下就道哥兒一人。可不是其他人生的阿貓阿狗都可以喚哀家一聲外祖母的。」
大殿上先皇華貴妃嫡系暗暗握緊了拳頭。
「嗯,對,外祖母說的都對。難道是小王記錯了?」楚一桓道,「要不咱們一起回憶回憶?」
楚一桓轉了一圈,停在威武侯身前,「不知道祖母是否還記得二十年前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在朝陽宮生下的那名可憐的男嬰?」
「哦,你們大概不知道他為什麼可憐。」楚一桓笑道,「他啊,剛一出生,他外祖母就要摔死他,他母親至今都沒有見過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