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重傷老者
洛一的髮絲柔順光滑似綢緞,摸在手中格外舒服,葉芸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把玩他的髮絲,現下梳發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男子的髮髻都比較簡單,葉芸挽一個雅緻飄逸的髮髻,再用簪子固定。
這個時間元香已經等在外面,雖然不在葉府,但仍是像以前那樣服侍葉芸。
洛一打開房門便看到元香,省了他走一趟,「我端進去就行了。」
轉個身,洛一就端了洗漱用的水進來。
葉芸在小匣子里挑選著眉筆,見洛一這般快的回來,向他伸出手擺了擺,喊道:
「阿洛,你來為我畫眉吧。」
洛一將盆放到架子上,走來接過眉筆拿在手中,卻感到無從下手,「我不會…」
葉芸用溫水凈臉之後,洛一還在研究手裡的眉筆,葉芸笑著拉住他的手腕,讓他站到自己身後,這樣的姿勢更方便她看鏡子。
她對著鏡子里洛一的影子說道:
「我教你嘛,來,就像這樣,慢慢的描畫。」
就這樣,葉芸拉著洛一的手,一點點的教他怎樣為她畫眉,畫完一邊葉芸鬆了手,另一邊讓洛一自己描畫。
而她看著鏡子里洛一的表情,唇角悄然揚起弧度,他抿唇凝神小心翼翼,認真的模樣似在挑戰一件極為險峻的事。
洛一畫得極慢,葉芸也不著急。
等洛一畫完,葉芸對著鏡子看了看兩邊的眉,兩邊的眉線很是自然,葉芸便說了一句:
「以後畫眉的事就交給阿洛了。」
明顯的看到洛一的手抖了下,他道:
「好。」
葉芸忍不住笑出聲,再度拉起洛一的手腕,在他僵硬的手腕處揉了兩下,「阿洛不必這般緊張,畫得不好我又不會怪你,手腕這裡放鬆些,多畫幾次就好了。」
洛一則寵溺的看著葉芸,把她凌亂的髮絲攏到耳後。
早飯之後,洛一要去處理一些事,葉芸手拿一本書走到院子的大樹旁,隨意的坐到搖椅上,白狼呈半圓弧躺在葉芸腿邊,耳朵時不時抖動兩下。
半躺著身子看了半時辰的書,將書蓋到膝蓋上,葉芸喊了元香過來。
「前日看到一片刺泡兒快成熟了,我們去摘些回來做果醬。」
刺泡兒也就是覆盆子,一種酸甜的小野果,最容易生長在山林間或者田坎,因為時常會去周圍走動,葉芸對此便頗為熟悉。
刺泡兒生長的地方隔得不遠,葉芸叫上元香,提了一個小籃子就一同出了門。
沒走多遠,見地面有不少深紅的乾涸血點,往前的好長一段路都有不均勻的血跡。
葉芸盯著這些血跡看了兩眼,還沒有別的動作,白狼率先奔了出去,在它身後跟了一長串大小不一的土狗,這都是它的跟班小弟。
白狼沖向血氣重的地方,葉芸跟了過去,愈到後面,血的顏色就愈鮮。
前面的白狼打個噴嚏半路折回,它聞到了讓它不舒服的味道,沒再往前走。
葉芸拂開及腰高的雜草,這樣的草籠里多蛇蟲,葉芸不得不謹慎往前,來到一處被壓倒的草叢裡,有一個大的物體在蠕動,看體型好像是一位鶴髮白髯的老者。
聽到有人靠近的腳步聲,司徒末還試圖用草遮掩自己的身體,只是這些稀鬆的草根本不足矣遮蔽他。
葉芸沒再靠近,離了四五米的距離喚一句:
「裡面是誰?出來吧。」
聽這清脆的女子聲音,司徒末心頭升起一絲生的希望。
他揭開了掩面的雜草,便見兩個年輕姑娘正盯著他看。
葉芸看老者渾身是血,她這兒都能聞到一股血腥味,就問:
「老伯的傷挺嚴重,你怎麼會在這裡?可是被野獸襲擊了?」
葉芸的這個問話,倒是能很好解釋他現在狀況,司徒末順著葉芸的話點了頭,從懷裡摸出二兩銀子,說道:
「老朽折了腿,姑娘可方便提供一個住處,讓老朽處理一下傷口?」
那二兩子在陽光下折射出亮白光輝,葉芸初步判斷這是個很上道又不缺錢的人。
葉芸對老者緩緩點頭,走上前去扶他。
司徒末忍著渾身傷痛坐起身來,冷不丁的發現,他周圍坐了一圈不太友好的狗。
原來不知何時,他已經被一群兇惡的狗包圍。
為首是一頭通體雪白的白狼,似乎還想過來嗅他,這一幕差點把他嚇得心臟驟停。
還好他撒了一圈藥粉在身邊,否則,估計已經不能完好的坐在這裡說話。
這時便聽那位看起來無害的姑娘說,「小澤,不要嚇別人,退開一點。」
而那白狼很聽女子的話,真的退開了一些。
司徒末眼神古怪的打量葉芸,他這是遇到了一個怎樣的女子。
白狼沖周圍的土狗低嘯幾聲,受血腥味影響而蠢蠢欲動的土狗便盡數散去。
從司徒末的視角能看見遠處的枝頭動了動,一人從枝頭靈活跳躍而下。
司徒末心裡已然翻起巨浪,剛逃過一劫的他,對未知的一切都很敏感,起先以為是兩個路過女子才鬆懈了些,現在看來,這個女子並不是普通人。
「姑娘究竟是什麼人?」司徒末沉聲問。
葉芸瞧他這個反應,許是受到白狼的驚嚇,就道:
「不用害怕,我不是壞人。」
司徒末一聽這話,眼神忽而有了些許微妙,一張老臉騰的紅了。
他也是有見識的人,哪裡會被這些事物嚇到,只是非常時期,自然要更加小心。
「老朽不是害怕,尋常的姑娘家不會養狼,而且姑娘還有高手護身。」
葉芸看一眼走到近處的男子,他是洛一派來保護她的人。
轉而仔細的打量起了司徒末,之前有草的遮蓋讓她看不清,這時候能看出他露出的傷口整齊似刀傷,傷口不是野獸造成。
葉芸道:
「聽口音,老伯不是江州人吧,畢竟收了銀兩,老伯實在有所顧忌,我可以讓人把葯送到這裡。」
司徒末也意識到這時候不能畏手畏腳,他可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暫時收起了戒備:
「是老朽說話有失妥當,還是換個地方上藥好些,麻煩姑娘了。」
葉芸給男子一個眼色,男子便將司徒末背起來,一起回到庭院。
司徒末傷得不輕,讓人給他包紮都用了一個時辰。
司徒末包紮完畢就急著離開,只是腳剛跨出大門便收回來。
「那個…姑娘可否指一條去往福州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