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房子下水,哦不,海過來了!
飛馳的列車掠過山間,背靠背擺放的座椅,椅背只能直直立著,由窄桌隔開,排成兩列,車內裝修豪華精緻,看得出來設計師下過功夫了,可惜這高度節省空間的排版,實在兼容不了任何壕氣。
「哇——」很漂亮的姑娘,氣質不俗,看著已經有成人附近的年紀,卻趴在窗邊,整顆腦袋伸出窗外,低頭尋找山地上升起,支撐軌道的柱子,一根都不肯放過。
「唉——,好好看吧,看高興了,票也算沒白買。」她旁邊的男人以盡量放鬆的姿勢靠在垂直椅背上,頭髮凌亂,下巴上掛著沒剃乾淨的胡茬,一身紛亂沒有搭配,至少從美學上看沒有搭配的冒險者裝備,但車廂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能從他身上認出幾件極品。
嘩啦一聲,男人把女孩拉回椅子上,順便按住她還想往外探的頭。
幾秒鐘后,列車員進入了這節車廂。
「全價票到底多少錢?」
男人側頭看她:「怎麼,打算賺錢還我?」
「哦,沒,如果碰到熟人,他有正好有這麼多閑錢,並且願意給我,可以還你。」
旁人已經不再掩飾對這兩人的注意,選擇這種費用高昂的旅行方式,不乏有急事要辦的,再高級的車廂也不是所有人都打扮得體。
只是這一位,衣著簡單隻有蔽體這一個功能,行為神態找不出半點社會痕迹,同行者則是一層一層又一層,把適應當季所有制式的衣物從裡到外不嫌麻煩地裹了個遍,表象上,絲毫不掩飾自己是位經驗豐富的冒險者。
實際上,他也確實非常有名,但那僅僅作為實力頂尖的職人。
又不是超級富豪,給姑娘買全價票,用來觀光旅遊嗎?
下了血本泡妞啊。
「你剛剛好像透露了什麼不得了的信息啊……」在眾人隱隱有些佩服的目光中固永安對著靠在窗邊的姑娘感嘆。
「本次列車開往,滄浸……」車內開始播報行進狀況以及所處地帶的介紹,列車員同時走向這對看起來最不搭調的組合。
在登記版上確認了一遍:「兩位是在滄浸下車?」
「對。」坐在外側的男人接列車員的話,內側的姑娘看著他倆發獃。
「晚飯需要些什麼?現在通知廚房準備。」
固永安接過菜單,打開來往裡遞:「你吃什麼?」
「嗚哦——!」
列車正好經過一個瀑布,女孩還算聽話,沒去打開被男人關上的窗,但整個人幾乎貼在玻璃上。
「唉——,算了。」自己點吧!
滄浸主城中心塔,行政官永遠呆在塔尖尖上勤勤懇懇的勞作,其他人呆在下面咸,哦,不,今天好像不能鹹魚。
「找到了!」放出去的搜查隊終於有了迴音,整裝待發了大半天的特攻隊終於可以出發了。
一個狼耳獸尾的年輕人走過來跟回報的人交流了幾句,隨後轉向大廳中央的長桌,長桌盡頭,全場唯一一個擁有長款制服的人,孤零零的坐著。
「從港口出來拐了個彎又往海里去了,所以一直找不到。有人在漁場旁邊看見他們下水了。」
長桌盡頭的人站起身,捋平外套的功夫,兩邊已經集合起兩支小隊立正待命。
「其他人都在帶搜查隊,只剩我們兩個,先……」狼耳青年拿著地圖側臉向身後的人說著,又在最後一句決斷的時候住了嘴。
不論實力職位如何,於滄浸,他只是個剛到賬的萌新,這種場合跑出來指揮,總會有些尷尬。
要是指揮完了沒人聽,就真的尷尬死了!
網路探到的是龐大量的水元素,不知道哪冒出來的水系老妖怪嗎?打水系沒什麼經驗啊,不過我魔抗很高。
眾人聽著狼耳青年安排卡在了最後半句,目光不由得熱切焦急了起來。
這邊強忍掰手指的衝動算自己的水抗,那邊穿風衣的從桌頭走到桌尾,始終期待地看著被衣服擋了半截的狼尾巴。可惜直到與他並排,他也沒再說話。
手指動了動,抬起來碰了碰狼耳青年的肩膀,狼耳青年鬆開下巴轉過身,與風衣青年對視一眼,看懂了示意,「哦哦」兩聲,並排著一起走了。
行至門口狼耳青年被一位大哥攬住肩膀拽到隊伍後面:「凡濁啊。」
「啊、啊?」你誰啊?叫我連姓都省了?
好在不是事兒多的人,對方繼續說下去,便立刻忘了這些細節。
「以後只有任隊在的時候,你有話儘管說!以前在部落里你不還是族長嗎?」
「族長?」闕凡濁在進入滄浸之前,人類的語言只學了基本對話,還有一半是用來叫陣互懟的,剛補習了一小段時間,很多時候還需要反應一下。
「對啊,聽說你是老大啊。」
「呃,咳嗯,算,算是吧。」闕凡濁面上透出一絲尷尬。
「對呀,這種小事你就幫忙安排了吧。雖然大家都習慣了,但有個人出來說點什麼,大家還是更踏實。」
闕凡濁望向隊伍前斷,任言看向旁邊的人,用眼神詢問,就是不說話,沉下聲問身邊的大哥:「他真的什麼都不能說嗎?」
大哥語調具是一沉:「不太方便說。」
被任言看著的人叫了一聲:「啊!在他們出現的地點附近搜查是吧?已經派人去了。」
任言聞言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隨後又像個正常領導一樣,帶領大家堅定地向前走。
闕凡濁小聲嘀咕了一句:「有這麼誇張嗎?」
一行人來到漁場,幾隻小漁船飄在五十米外的水面上,用來綁船的柱子隱隱露著頭,小小一排非常整齊。
「這也是漲潮嗎!?」闕凡濁一個內陸生物都看出了不妥,其餘在海濱城市生活了數十年的,臉色已經黑得能擰出墨了。
來接應的人叫慕容捕,八二年的老刑警,迄今已有十八年工作經驗了:「那邊的廢棄屋,應該是這幫人下水前整裝的地方。」
任言聽到立刻朝他走去,闕凡濁在後面一猶豫,也跟了上去。
廢棄屋外表破敗,二層卻連點灰都沒有。小工具、藥水瓶,用剩的邊角料散了一地。
「看得出非常匆忙」慕容捕踢了踢地上的東西,撿起一段小竹籤「隱形藥水,配套布罩撐子修剪下來的殘餘,飛行掃帚補充燃料什麼的。看意思是要走空路進海,那就跑不了太遠,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聽到「飛行掃帚」的同時,任言掏出小本子,迅速寫下指令讓隨行人員去調水上支援。
任言和闕凡濁緊跟在隨行身後下樓,慕容捕只得捧起角落裡的小箱子追上去,卻被一串人的連環追尾堵在了樓梯口。
這一串都是中心塔直屬,不好像對手下的毛頭小子一樣呼來喝去,只能自己伸著脖子往下看。
從縫裡露出一小片樓下的地面,似是比原本的高了許多,自帶鏡面效果。
慕容復心下一驚,擠上前去,同捏著紙條的隨從一起,愣在了樓梯半截兒處。
水已經淹了一樓的一大半,與門框頂留著一個頭的高度,從這裡往外,勉強能看出水面與海連城一片。
站在最前的,把紙條折了折,卡進腰間鐵片,也就是中心塔的工作證里,下水向外游。
慕容捕橫跨一步擋在樓梯中間,邊說話邊打開盒子,將內部繁複的法陣刻紋展開對著任言和闕凡濁:「重點是這個,得給你們看看。」
在場的沒一個魔法專業的,闕凡濁自告奮勇向前一步,上手摸了摸盒子然後放棄式的將蓋子一合,抱在懷裡,完全沒想著跟那些細密的紋路較真。
任言穿過兩人,游出去找船了。
闕凡濁覺著接下來可能不適合帶著沒有戰鬥力的成員,問了慕容捕一句:「這個我拿著了,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沒事沒事。」
箱子舉過頭頂,下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