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乖乖的

賀醫生一臉為難，「我知道你一時很難接受，但是海先生的時間確實不多，他的身體狀況比我預想的要壞很多，江小姐，等海先生的狀況好一點，我們就會儘快安排手術……」

海寧每周都要做血液透析，還要吃藥，其實我能省下來的錢並不多，存到現在，我也不過存了五六萬。

想到這裡，我還是努力扯了下嘴角，滿口答應，「賀醫生，你放心錢我會儘快湊齊的，什麼時候能安排手術，都可以！」

海寧出了手術室，被推進病危房，隔著厚厚的玻璃窗戶，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海寧，臉色泛青，眼窩深陷，瘦得只剩下一層皮，我知道透析將海寧折磨得痛苦不堪，看到這樣子的海寧，我心如刀割。

我甚至自暴自棄的想，不治療了，就這樣吧，海寧要是去了，大不了，我跟著去就可以了。

黃泉路上，給海寧作伴。

我捂著臉轉身就離開了醫院，不敢等著海寧醒過來，我肯定會沒出息的哭。

心裡難過，除了工作，平常都不喝酒的我，買了一箱啤酒，借酒澆愁。我坐在水庫邊兒，大風呼呼的吹著，也不覺得冷，無意識的一瓶接一瓶的灌自己，可惜酒量太好，一點醉意都沒有。

「看來昨晚你沒要夠啊，大晚上還出來，出來勾、引人！」

我迷糊糊的聽見背後有聲音，轉頭一看，感覺特別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是誰，「你看著好眼熟啊，你誰啊？」

靳非愣了下，眯著眼盯了我半晌，最後倏然一笑，手下一使力就拎著我的胳膊站起來，輕佻的拍我的臉頰，「裝得夠自然的，演技這麼好怎麼不去拿奧斯卡？」

男人手勁兒重，只幾下就拍的女人的臉頰泛紅。

感覺臉火辣辣的，有點疼，我一巴掌就拍開男人的手，哭著大吼大叫，「別打我！我長大了，誰再打我，我弄死誰！」

一哭，心裡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都跑出來了，趁著酒勁兒，我爛七八糟的不知道說了什麼。

「你們都欺負我！都欺負我，長得漂亮是我樂意的嗎？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變態人渣！你們都噁心死了，欺負我沒爸沒媽，我做錯什麼了，你們都要這樣羞辱我！」

靳非一雙眸色的眼沉浮不定，手忽然掐上女人的脖子，美艷的臉殘忍的笑，「下次裝，記得戲演全套，就擺幾罐啤酒在這兒，當我信你？」

開始酒勁兒沒上來，後來倒真是一不注意暈了頭，靳非掐得我脖子疼，我紅了眼，腦子一熱，啪一巴掌就打了上去，指著他就憤怒我的大罵，「你又打我！又打我！我記起你是誰了，靳非，你個變態，你神經病，我都說了我不是賣的，你還欺負我，還欺負我……」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臉大哭，想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靳非憤怒的瞪我，狂躁的一把拽起不停哭的我，拉扯我的頭髮，「你居然敢打我！」

我努力睜眼，對上靳非如惡狼殘暴的眼神，想著，如果我有爸爸，肯定是這樣兇惡的教訓那些欺負我的人，戳到自卑處，哇的一聲我哭出來，纖細的手臂一下摟住靳非的脖子。

「爸！我好想你啊，你為什麼要拋棄我？我那裡不好，我改好不好，我一定很聽話的，我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