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九天是誰？」伊尹緡完全想不起這個名字對應的人。

樛木露出滿意的笑，「看來你不常夢見他，他也不記得你了。」

伊尹緡不知道他提這個人做什麼，「你是誰？我只知道你名字，卻不知道你是誰。」

「我是五界中，最愛你的人。」他回答得一本正經，沒有一絲輕薄調戲的味道，反而十分嚴肅，讓人不得不信。

伊尹緡怔了許久，不知如何回他這話，只得笑道：「你這個人好奇怪。」

「我與你相識的那一世，你是青虯國長公主青虯靜倚。我是你的面首，只是我是你的舅舅派來謀害你們的。我接近你，是為了得到你的信任，在關鍵時刻，偷取你的兵符。」他繼續說著奇奇怪怪的話，伊尹緡雖然不解，也認認真真聽著。

「那一晚的上京城沒有宵禁的上京城，人聲鼎沸，那個繁盛無比的青虯國。那時候，我是一個只會吟詩作賦的小官，被人當作禮物送給你，做你的面首。

而你，則是受群臣朝拜，手握兵權，精通治國之術，全力輔助弟弟的青虯國長公主。

那時候，即使你已為人妻，你還是不顧一切，大膽地牽著他的手，與我一起穿梭在大街之上，與我一起嬉笑怒罵，與我一起體會尋常百姓般的兒女情長。」

樛木深情地看著他敘說：「我還記得，那個上元節，格外的冷，冷得像無數把冰刀扎進他全身的骨頭裡。

那一晚，燈火通明，滿街都掛著奇形異色的燈籠，人們摩肩接踵地擠在街上看花燈。開春后的夜，卻忽然飄起雪花。

我站在宮門口，看你遠遠地朝我走來，你身披雪白的裘衣，臉上堆滿幸福的笑容。

你拋開皇家，拋開弟弟，拋開天下和百姓，偷偷溜出來，只為和我一同過這個屬於情侶的節日。

那一晚，我們倆在郊外河中的船上，幸福地依偎在一起，不管天多冷，地多寒，我們抱在一起，就擁有世上最大的溫暖。

多幸福啊，可惜一切都是假的，我親手葬送了我們的幸福，害你國破家亡，害死你的弟弟青虯子業，害死你的整個青虯家族，害你丟掉國家，害你憤恨自殺……」

世上再沒有這麼奇怪的人了，上來就一通說，把你的前世今生都說得清清楚楚。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伊尹緡問，「你說得再動容，我聽起來也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前世的事情了，投胎的時候，我喝了孟婆湯，早就忘了。我只記得我在姑姑身邊兒修鍊，我是妖王寤言的徒弟。我不認識幾個人，也沒有這麼多故事和經歷。」

「因為我要告訴你，我才是你最愛的人。五百年前，我後悔沒有直接告訴你這件事，才讓你……」

伊尹緡瞪大著眼睛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才讓你撲向別人的懷抱。」

「那個人是你說的九天？」

「對！你失憶也是因為他。」

伊尹緡呵呵笑道，「有意思，所以我前世今生愛的人，都坑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