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可以，但沒必要

整個遠港島都找遍了，始終不見某個話癆機器人的身影。以小吵鬧的個性，除非是它當成報廢，否則就算是大半個身體埋地里，也一定會不斷向四周發出它那聒噪的聲音。

現在找了大半個月都沒有下落，那多半是真不在這座島上了……ump45是不相信這個小機器人就這樣毀掉的，怎麼說，小吵鬧相比起羅倫佐那種毫無樂趣的庸俗人類，都要更符合瘋神先生的審美，作為工具人的可能性十分低下。

Ump45必須做好心理準備——小吵鬧流落到聯邦廢土都是最好的結果了。既然它不在遠港島上，那麼就可以排除掉小吵鬧是被物理衝擊擊飛的可能性了，十有八九是觸發了類似於相位傳送的條件，現在別說是在戰前米國的地界上了，出現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都有可能。

找不到小吵鬧，ump45就沒法將獲取到最為關鍵的亥伯龍的科技，無主之地那黑科技滿點的「復活機」就只能停留在理論的階段……以學院的技術，做一個合格的肉體「容器」是不成問題的，但也只能停留在這個水平了。Ump45需要的是一個能即時將死者的記憶和意識「備份」並且傳回，沒有任何時間差和記憶斷層的系統，這個需求就算是號稱燈塔國廢土第一黑科技的大山脈也滿足不了。

Ump45目前只能退而求其次。

她讓迪瑪嘗試著做一個能隨時保存下人體大腦人格記憶的植入體——就好像從克羅格大腦中找到的那種。既然沒法直接將記憶信息上傳到「雲備份」中，那麼就用笨辦法，做一個「U盤」。

迪瑪告訴ump45，這種想法當初學院就有想過，但是人體大腦的計算存儲的信息量過於龐大，以當前的廢土人類所具備的科學技術，是沒辦法通過一個普通的植入體就完整存儲下來的，除非是像克羅格那樣，將整個大腦都改造一遍——不過這樣一來，嚴格來說受實驗者就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

迪瑪很知趣地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ump45也明白，做一個植入體和直接人體改造之間的區別——前者就和給殘疾人裝義體一樣，是個普通的廢土外科手術，而後者，妥妥的會觸及到很多人類至上主義者的底線……比如鋼鐵兄弟會，比如英克雷。如果ump45堅決推行這種方案，即使她不做強制要求，即使不考慮義勇軍內部的聲音，也會導致她在廢土上的名聲一落千丈，從此淪落到和學院類似的程度，寸步難行。

眾所周知，廢土人本身普遍受教育程度就低，有些事情以訛傳訛之下，絕對會變得面目全非。屆時，人們是不會深究這種改造手術背後的價值和意義的，只需要一句「揭開頭蓋骨把腦子換成合成人零件」的謠言，那麼，一直以來ump45為止付出的努力，全部都沒用了。

而且，就連學院內部，對於這類改造手術抵觸的人，也是大有人在——比如「聖父」尚恩，就堅決抵制對自己的任何改造，寧願身患絕症，也不想接受改造。

所以，ump45不想把周圍一群流氓的好感一下子刷成負數的話，是絕對不能越過那條線的。

不過，這種問題難不住ump45，……或者說，難不倒她身邊萬能的小魔女妮伊。妮伊的魔女能力是不講科學道理的，她能用自己的意念和想法直接「覆寫」掉現實，經過她「開光」過的植入體，是可以從冰冷的無機物躍進到生物組織，獲得類似於「生物計算機」性質的——形象一點，就好像某些獵奇洗腦本那樣，往腦子裡放進一小團生物質「寄生」在大腦里。

工具人魔女表示自己的三觀已經重組過不止一次了，雖說做不到和異世界的瘋神先生談笑風生，但往別人腦子裡塞一塊蠕動的奇怪組織，早就沒法讓她產生多餘的心思了。

一開始的確是在心理上有些不適應，不過倒不是覺得這種行為噁心，而是她覺得自己是那個生產「寄生組織」的【母體】，所以總有種蟲群蜂后的既視感——最關鍵的是，很快妮伊就發現這不是錯覺。

在迪瑪識大體懂進退的「允許」下，阿卡迪亞組織了一批「志願者」過來接收全新的生體植入體實驗，其結果，就是妮伊多出了一批能隨意使喚的「下仆」。只要妮伊願意，她隨時都能將自己的意志賦予到那些接受了生體植入體的合成人腦中，別說是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去送死了，甚至都可以暫時將她的部分意識投射過去，形成一個實質意義上的【分身】。

好嘛，別的進展沒有，妮伊自己倒是獲得了一個能隨時隨地找替死……替身草人的能力。如果妮伊的本體遭受到了致命傷害，她完全可以在死亡的瞬間，將意識轉移到隨意一個合成人腦中，之後憑藉著妮伊的能力，這個備用的身體可以直接覆寫成妮伊自己的肉身。

事實證明，妮伊當初對自己的能力心懷恐懼不是沒有道理的——相較於莉莉絲和瑪雅那樣直觀的相位能力，妮伊沒有那麼強的破壞力，但發展和進化的方向，很容易就摻雜進一些獵奇的要素……好在作為知情人的迪瑪和ump45都不是什麼正常人，對於妮伊沒有任何排斥的心理。

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傢伙，還在一本正經地討論讓妮伊自己作為「雲備份」系統核心的可能性——當著妮伊本人的面。雖說妮伊很感謝這兩人沒有背地裡偷偷算計自己能力，但她很想說，自己去除魔女能力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廢土少女，要是這兩位能照顧一下她的SAN值，那就再好不過了。

「講道理，你真不覺得這種做法有什麼不妥嗎？」

「這不是只讓合成人來進行實驗嘛~反正他們自己都有一個能隨時將他們宕機重置的死穴，再多一個，那也是債多不壓身。」

Ump45對於合成人沒有什麼特別的歧視，但要因為他們的出身就對他們有多麼尊重，那也不可能——阿卡迪亞的合成人們看著「自由」，本質上不還是讓迪瑪隨便將記憶揉扁搓圓？迪瑪比起鐵路和學院，其實很多地方都沒有什麼區別，硬要說不同的話，那就是迪瑪也確實抱有著強烈的責任心……記憶洗歸洗，吃住包管。

現在讓妮伊將生體植入體放進他們的大腦，造成的影響，就是原本對他們握有絕對生殺大權的人，從迪瑪一個，變成了兩個人……就迪瑪的性格，往核子教會和匕港鎮各放了一個「保險手段」，他有可能不對阿卡迪亞的「自己人」做些應急備案嗎？迪瑪並不覺得這種行為有什麼不對，對於可能失控的事物，保留起碼一個反制的措施，在他看來是非常有必要的。至於這類事關他人生死存亡的重要「開關」，只是由一個人來看管約束……沒事，東部英克雷的總部鷹巢山，都有一鍵自爆的功能的，所以這是廢土的普遍現象，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可是這樣一來，我不就變得和一個怪物沒什麼區別了嗎！」

妮伊表示自己的壓力很大。

因為可以隨意改寫自己和他人的肉體，在這項能力逐漸熟練過後，妮伊不止一次想過，自己現在的這幅人類的皮囊，都有可能是個假象——其實自己真正的本體，應該是一團不可名狀的有機體組織才是。

這種反應ump45倒是覺得毫不意外。

畢竟妮伊的能力就擺在那裡，早晚都得進行一次San值鑒定。

「那你覺得是這樣一幅少女的形象可愛，還是一團觸手怪更好？」

「當然是現在的形象啦！」

「那不就完結了？」ump45聳了聳肩，說道，「你覺得少女的形象好看，也就意味著你認可這樣的形象和面貌代表著【美】，你是從內心深處，認可人類所具備的【美感】的。即使你隨時都能將自己的面貌變換成觸手怪，但總結起來不過幾個字——可以，但沒有必要。」

看看隔壁的艾澤拉斯，那裡有一種名為「上古之神」的星球寄生蟲，但凡是接觸它們力量的凡人，下到凡人，上到守護巨龍之翼君，哪怕是大鹹魚者萊登，被虛空力量腐化后，都要變得面目全非。但是回頭看看英明神武的前前任大酋長吼少俠，吸收了最強古神亞煞極的心臟中的煞能力量，卻能維持著自己的肉身，當真就是把亞煞極之心當成了大補丸嗑了……這說明什麼？面對那類逼逼叨叨坑害San值的玩意，就不要想太多有的沒的，任性一點軸一點莽一點，Waaaagh的一嗓子嚎過去就完事了。

至於會不會被人利用性格上的弱點進行誤導那是另一回事，總之，因為蠢而好心幹壞事，總比被人叨逼瘋了幹壞事要好。

「如果以後你還有這樣的困惑，那麼就捫心自問一句——美少女的身體，她不香嗎？」

Ump45就是一個非常有說服力的「正面典型」，雖然她也可以借用廢土上的各種勢力的黑科技，重新給自己捏一個陽剛一些的男性身體……但沒有必要。自己就有黑絲大長腿了，還要自行車做什麼？

再說男性的身體說穿了也就是在進行生命大和諧的時候，所處的角色位置不同嘛，可啪啪啪的樂趣難道還能高過撿垃圾、種田、動力甲、打槍和廢土大亨2278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