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策劃表白
接下來的兩天,肖銳緊鑼密鼓的準備著。
他不僅幫忙策劃了場地、擺設、現在還專門找了器物和群演,當他通過電子郵件把詳細的流程圖和台本過來過時,厲辰風還真被震撼到了……
「你確定這個方向可行?」他狐疑道。
「當然,放心吧!」肖銳信誓旦旦的保證。
這天一大早,厲辰風出現在蘇清月門前。
當門被打開后,兩人都顯得有一絲驚慌。
「你怎麼在這兒?」蘇清月問。
「方便的話,跟我去一個地方。」他說。
「現在嗎?」蘇清月困惑。
「對,現在!」厲辰風語氣堅定道。
說完這句話,他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這個動作場景,厲辰風已經在腦海中演練了無數遍。
她的手腕纖細綿軟,讓人不敢用力,唯恐會將其折斷。
可他也不敢放手,生怕對方抽手之後離開。
他帶著蘇清月,只把腳步走的飛快。
「厲辰風,慢一點!」蘇清月微喘道。
「上車!」他用命令的語氣說。
「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能說。」
「你這樣讓我有點擔心……唔!」
男人毫無預兆地吻住了她的嘴唇,蘇清月睜大眼睛,腦海中突然一片空白。
過了許久,厲辰風方才抽身坐直,順便幫她繫上安全帶。
「從現在開始,不要再說話,免得讓我分心。」他面無表情道。
「哦。」蘇清月茫然點頭。
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居然接吻了!這傢伙確定是清醒的,而不是中了什麼蠱嗎?
雖說已經隔了許多年,可是這種霸道野蠻的感覺,倒是一點沒變!
路上,兩個人意識都有點飄,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兩個小時后,厲辰風停下了車。
「閉上眼睛!」他說。
「……好吧。」蘇清月妥協道。
厲辰風從口袋裡抽出一條絲巾,直接蒙在她的眼睛上。
「你到底想做什麼?」蘇清月問。
「你覺得呢?」他反問。
「我覺得自己像是被綁架了。」蘇清月說。
「……再忍耐一會兒吧,下車,跟我走!」他果斷道。
絲巾遮光性很好,蘇清月什麼都看不見。
厲辰風過來擁著她,慢慢的往前走。
蘇清月覺得,自己上次被被土匪打劫的良家少女,正在緩緩邁入深淵……不過還好,並沒有什麼糟糕可怕的預感。
「到了么?」蘇清月問。
「快了!」厲辰風說。
蘇清月機械地邁著腳步,周圍傳來細碎的聲響,感覺有不少人在現場,儘管克制著也依然壓不住那份熱鬧。
絲巾打開后,她的視線突然明亮開闊起來……
她發現自己在一條藍磚紅瓦的大街上,兩側有不少擺攤叫賣的小販。
「磨剪子咧——戧菜刀!」
「新出的嫩豆腐,您老給來一塊兒?」
「香煙、小紅獅牌香煙!」
「崇山峻岭不懼天險,千丈懸崖謂之奇觀,機關武俠肉身搏鬥,活潑矯捷忠人靈犬……總之,你想看的,模範戲院《犬馬殲滅記》全都有!」
……
蘇清月看著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影,還有熟悉的民國打扮,禁不住紅了眼眶。
那一瞬間,她想到到了許許多多的人和事。
厲辰風、代容、肖文景、林晉、喬南、沐懷瑾、奇人張、顧思語……那座曾經繁華城市,如今已經褪去了鮮亮色彩,成為一個不被人重視的落魄之地。
沒人知道那裡曾經發生過怎樣的故事,而那些叱吒風雲的人物,也只簡單地化成了歷史上的一個符號。
百年光陰,對她而言不過是睡了一個長覺。
可是那些銘刻在回憶中的人和事,卻是永遠都回不來了……
「你,怎麼哭了?」厲辰風驚慌道。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了身衣裳。
白襯衫、黑制服,恍惚如同昨日的舊人……
蘇清月看到他,眼淚最終還是沒忍住。
她真身是頑石,所以沒有常態那麼充沛的感情。
記憶中從不曾經落淚,也鮮少經歷大喜大悲。
可是現在,她的眼淚卻像開閘的洪水,怎麼都停不下來!
厲辰風的前生,已經被幽差徹底從現世抹去。
所以蘇清月聽到的結局,是由小冥王親口講述的。
「厲辰風死了,民國二十九年十一月初九,卒於鳳凰嶺,享年三十六歲,終身未娶。跟之前一樣,他把所有的愛情全都給了你。」
蘇清月這次冬眠的地方,就是鳳凰嶺。
她用了所有的積蓄,包了一家偏僻的民宿。
建築是主人家精心打造的,院子里曲水流觴,房間里古色古香。
除此之外,還專門請了日本的頂尖設計師,為了讓視野更開闊,刻意在屋頂鑲嵌了大塊玻璃天窗……
晚上躺在床上,可以清晰看到寒冷寂靜的夜空。
目睹秋葉被風吹得紛紛落下,蘇清月心裡的悲傷,彷彿暗泉一樣輕輕流淌……
厲辰風與這世界告別,是不是也跟她現在的視角一樣呢?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會在對方挽留自己的時候微笑說好,而不是冷漠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清月,我們……結婚,好不好?」
「好。」
他們之間,錯過了太多太多。
「清月、清月!你沒事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是肖銳那個混蛋的主意,非要策劃這樣一場表白儀式!媽的,我就不該相信他!都怪我,你別哭了,我現在就帶你走,好不好?」男人的表情,突然間變得恐慌起來。
「你剛才說什麼?」蘇清月淚眼朦朧的抬起頭。
「我現在就帶你走……」厲辰風緊張道。
「不是,前一句。」蘇清月說。
「我就不該相信他!」厲辰風猶豫。
「不是這句。」蘇清月搖頭。
「這都是肖銳那個混蛋的主意,他說你對民國時期的電視感興趣,所以才策劃了這樣一場惡俗的表白儀式!」厲辰風憤憤不平道。
「表白儀式?」蘇清月困惑。
「……」厲辰風僵在那裡,額頭突然開始冒冷汗。
這女人剛才明明哭得稀里嘩啦的,為什麼還能如此精準地抓住重點!
「你的意思是,肖先生要向我表白?」蘇清月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