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等待消息
屋外彷彿天漏了一樣,傾盆的雨從天往下潑,一點都看不出有停下的跡象。
簡陋的房子里,辛兀三人安靜的坐在門口,聽著屋中傳來的鼾聲,沒有一人發出聲響。
「辛,你說洪杛死了沒死啊?」
兀被屋裡沉悶的氣息壓的有些喘不過氣,怯生怯氣的問。
「我哪知道?」辛雙手抱膝,透過破破爛爛的房門,盯著雨滴打落在地面痕迹,低聲說。
還沒等他們繼續討論,身後傳來一陣有氣無力的聲音:「洪首領死啦!過兩天就出殯了。」
辛和兀聞言,將自己想要說出口的話語,重新咽了回去。
辛身邊一直沒有發話的漢子瞪大了眼睛,看向躺在地上的瘦弱漢子:「你……你說的可是實情?」
那個病懨懨的漢子雙臂撐著身體往火堆邊挪了挪,兩隻眼睛無神的看向房頂:「我……我一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騙你做什麼?」
辛一想到昨夜侽他們發現的情況,心中忍不住興奮起來。
「老兄,您知道這裡主事的是誰嗎?」
漢子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我已經差不多有大半個月都沒出過門了,洪首領去世,還是那些回來的人從門口過時說話,我偷聽到的。」
「噢!」辛見這漢子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心裡冒出一股別樣滋味:「你……你這是什麼病?」
「我……我也不知道,不過後山的祭者告訴我,說我是被山神詛咒的,活不了多久了。」
兀可不像辛,他心中一直想著打聽消息,根本沒有漢子那自暴自棄的話放到心裡。
「你能聯繫到人嗎?幫我們問問現在山寨吏誰主事吧。」兀略顯急切的問。
漢子面露痛苦之色,換換閉上眼睛,用力點了點頭,慢吞吞的說道:「我……等雨停了,句……句老會給我送飯,到時候……到時候我拖他老人家給你們打聽打聽。」
兀本來還想再問上幾句,但見到漢子說完話沒了動靜,強忍著問話的衝動,把話縮回到了肚子里,有些興緻缺缺的將門拉開條縫隙,腦袋伸了出去。
辛聽到被山神詛咒這句話,整個人瞬間就有些坐立不安起來,身旁那個一直不發話的漢子,這時卻突然冒出聲來。
「你……你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你見過?」
辛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露出那張比哭還難看的臉:「沒……沒有!我也只是聽過。」
「唉!你瞧他也是真的可憐,小小年紀得折中病,我看他的年紀,應該跟我大小差不多。」
「可不是嘛!」兀冷不丁在門口冒出來一句話:「我們雖說看起來活的挺好,可這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但願消息打聽完,我們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呸呸呸!這幾天一直都在下雨,說什麼喪話呢?」辛沒好氣的罵道:「咱們得好好活著。」
兀意識到自己有些的話有些打擊士氣,輕輕往嘴上扇了一巴掌:「也是,我們可是官軍,一定能夠安全回去,還想活到以後娶個媳婦兒呢。」
辛和身邊的漢子,被兀的話逗的捧腹大笑起來,整間屋子的壓抑的氣氛,被衝散了一大半。
雨一直沒有停下的跡象,雨線只不過漸漸變細了些、緩了些。
正當辛還在思考如何進一步打探到詳細消息時,兀的腦袋突然在門口用力搖起來,似乎夾在了門口。
辛連忙一把拉開門,讓兀退了進來。
「來人了!」兀縮回來,摸著脖子小聲說道。
辛蹲下來,歪著頭向外瞧去,只見一個腳穿草鞋的老者從遠處慢慢走過來,老者腦袋頂著一頂碩大的斗笠,一身髒兮兮的麻衣簡單的包裹著身子,亂糟糟鬍鬚任憑風胡亂吹著。
「麻川,在沒在?」老者在距離屋子有數十步遠的距離大聲喊道。
兀聽到老者喊聲,扭頭看向辛,想知道辛打算如何回答。
辛站起來,將門輕輕拉開條縫隙,從中擠了出去,身後的兀對身邊的漢子使了個眼色,待辛剛一出門,裡面把門重新關了上。
「老丈,你這是……」辛站在屋檐下,打量著老者,並沒有見到老者手上帶有食物一類的物事。
「我是來喊麻川一起去議事堂的,今兒幾位首領商量事情,讓大傢伙去當個見證。」
辛腦袋一轉,瞟了眼關的嚴嚴實實的房門,向老者拱了拱手:「麻兄弟他得病了,讓人請我們來給他看病,這會麻川已經睡下了,要不……煩老丈去代聽下,您也是知道這麻兄弟吹不得風的。」
「也行!」老丈也並不多問,向辛回了一禮:「這麻川也是苦命人,你們給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被山神詛咒了。」
辛哪裡會知道這些?只是一個勁的點著頭,等老者說完話,辛腦子一轉,滿臉堆笑的說:「麻煩您了,若是山寨那邊商量出個什麼,到時候過來告訴麻川一聲。」
「這個自然,那……老漢我先走了。」老者說完,暗暗長嘆一聲,看了眼關的嚴嚴實實的破爛門,搖著頭,低聲嘀咕著,轉身漸漸走遠了。
等老者沒見了蹤影,兀把房門打了開,自己從中冒出頭向辛問起來。
「你怎麼不多問幾句啊?」
辛轉過身,攤開手:「我們又不熟悉,多問惹人起疑。」
「那我們怎麼辦?若是不打聽出點什麼來,怎麼向首領交代?」兀急不可耐的問道。
「我們是來替首領送信的,只要知道這裡山寨什麼情況,然後再行動也不遲,你著急什麼?」
「不是我要著急,我也是沒辦法啊!我們都在這等了大半天了,還在這陪著這半死不活的人,何時是個頭?」兀指著還在睡覺的麻川,顯得有些煩躁。
一直陪在他們二人身邊的安靜漢子,向裡面看了眼:「要不……我陪著他,你們去山寨里轉轉去,看能不能打聽出什麼。」
「不行!」辛還沒說出什麼,兀已經開口拒絕起來:「我們這樣沒頭沒腦的進去,跟送死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