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你會被殺死

經過輾轉之後杜克來到了曾經的薩普勒前線，不過現在已經不是前線了。

大量的鋼鐵造物充斥著恆星系，在失去引力之後被恆星和行星的引力捕捉墜落，之前成千上萬的雇傭兵飛船包括他們的主人現在都變成了宇宙中的冰涼屍體，隔著窗戶杜克看到一個個飄過窗外的屍體，他知道自己的報酬多半是拿不到了。

澤凡爾是一個排外主義政府，他們的大元帥秉持的是外族不能掌握一點財物和權利，所以薩普勒在併入澤凡爾之後顯然不能給杜克支付那些所謂的軍事機密圖紙。

而現在杜克也不能去找克拉倫斯，杜克已經看到了澤凡爾全頻段發射的公告，殖民官員死於星盜的襲擊中，如果杜克回到克拉倫斯那裡一定會第一時間被當做星盜在太空就被消滅。

克拉倫斯不想看到他出現在公眾面前。

「不過也算不上多麼虧，無本的買賣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不會虧的，區別只是賺的多賺的少。」

這一次出門至少拐帶了一艘戰列艦回去，而且最為核心的合金製造技術已經有了，圖紙可以根據戰列艦的戰機庫中和資料庫中記載的信息反推出來。

杜克很快就能組建自己的艦隊了，從這一點說杜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過可惜的是之前那些留在這裡的星盜應該已經沒了，這麼混亂和龐大的戰爭，沒有人會注意一小波混入雇傭兵中的星盜，而且星盜也不是什麼光榮的職業。

杜克正準備離開，他感應到了堡壘中的生命氣息，並不算少，有幾萬人左右。

澤凡爾的駐守軍隊？

杜克駛入了這個僅剩的沒有墜落進恆星的堡壘，走下港口之後能看到這裡到處都是斑駁的交戰痕迹。

一個穿著破爛的幼小女性正蹲在港口的角落中吃東西，是某種人造蛋白製品，看起來不像太美味的樣子，不過應該是這個堡壘中的儲備。

這個小女孩看到飛船駛入港口之後就一直盯著飛船，在杜克走下來之後就開始盯著杜克，直到杜克走到她的面前。

杜克慢慢蹲下，直視著她的眼睛，「你叫什麼名字？」

「蘇菲亞。」

杜克摸摸她的頭，「我叫杜克，你是什麼種族？這裡又都是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裡都是一群難民，我們的星球被戰爭摧毀了，不得已才躲在這裡。」

這時候一群穿著薩普勒制服的人出現在了星港中，他們身上的制服非常不合身，手中的武器也千奇百怪並不統一，不過都能看出是薩普勒的儲備。

裡面有杜克認識的一個人，曾經他留在這裡的星盜之一。

「嗯...貝西墨？」杜克試著向他打了個招呼，那個星盜認出了他，他手中的武器掉落在了地上。

「老天。」

之後杜克就坐在了這裡的主控室中，主控室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卧室，這個堡壘被射線掃過一邊之後破損不堪，能夠勉強沒有墜入恆星已經很不容易了，要用能源維持幾萬人的生存更是艱難。

這裡的首領叫做昆特，雖然那個之前的星盜並不是貝西墨，杜克留在這裡的星盜活下來的並不多，昆特是匯合在這裡的難民的其中一夥的首領，他是個秩序主義者，所以他為了避免因為爭奪有限的資源而產生的混亂，殺死了希利爾等人。

也正是這種快刀斬亂麻一般的手段，讓堡壘中維持住了基本的秩序，現在四周都已經變成了荒蕪星系，他們的飛船能源已經不足以讓他們再去尋找一顆適宜行星，而且澤凡爾的節節推進也讓周圍陷入了危險。

薩普勒的秩序崩壞，那些被打散的軍隊自動轉化為了星盜，開始對澤凡爾的運輸艦隊和殖民星發起了進攻，但是他們也會對難民發起進攻，掠奪他們的人口擴充他們的隊伍。

所以綜合考慮之下，昆特選擇在這個堡壘中暫時安置下來，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再去尋找適宜的星球，這個堡壘曾經可是容納了上百萬人正常生活，現在僅僅只能勉強維持幾萬人的生計，但是也不是沒有修復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杜克很快就見到了昆特，這是一個看起來略顯矮小的類人種族，他的四肢相比於軀幹太過於短小，就好像是一個大頭娃娃。

「你叫杜克？」

「我是杜克。」

「我是昆特，很高興見到你，杜克。」

「我也是。」

之後雙方就面對面坐著沒有話講了，杜克毫不在意的在空間中拿出一杯熱水，捧在手中喝了一口之後，慢慢說道：「我可以直接說，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什麼目的，我曾經在薩普勒接受了一個深入敵後的任務，現在任務完成了，薩普勒卻沒有辦法支付我的報酬了。

不過我在離開之前看到了這個還沒有墜落的堡壘，就想看看這裡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能夠抵的報酬，沒想到這裡還有人倖存。」

昆特道：「其實我們不是這裡的第一批居住者，在這個堡壘空置之後這裡前前後後換了好幾批人，不過最終還是我們住在了這裡，或許過幾天還會有難民經過發現這裡。

戰爭摧毀了太多星球，這些難民都無家可歸。

如果這裡面有你曾經的屬下，你想接他們回去的話，我非常歡迎，畢竟這裡的生活與行星上的生活可是不能比的。」

杜克低頭喝了一口水，「他們並不是我的屬下，你也不用擔心你曾經殺了那些人我會因為他們而發怒，我本身也並不是一個星盜，我是一個雇傭兵。

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嗯...非常仁愛的人，而我除了雇傭兵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昆特面無表情，「你不必威脅我，如果我們發生了衝突，我有信心在不傷到他們的情況下殺死你。」

「看來你並不擅長與人交際，你這句話實際上已經將我放在了入侵者的位置上，不過我對於和你戰鬥沒有絲毫興趣，我喜歡和強者交戰，那會讓我得到鍛煉，虐殺弱者雖然會讓我偶爾感覺到快感，但是這種事情做多了之後也會厭倦。」

杜克將杯子放回了手環空間中，昆特一直在擔心他是來奪取的位置的，畢竟昆特在過來之前就從那個星盜口中得到了對杜克的描述。

冷血殘忍，殺人就像喝水。

昆特對於這種人從來就沒有任何好感，所以他想要杜克快一點離開，如果杜克不離開他不介意殺死杜克。

而杜克則是想招攬一下這個昆特，人才是每個管理者都會頭痛的問題，既然遇到了一個杜克也可以順手帶他回到提姆，提姆雖然是一顆很小的行星，但是再容納這麼幾萬人還是不成問題。

很顯然昆特和杜克並沒有什麼話好講的，杜克看昆特的意思是想要先將他趕走？

杜克坐直了身子，昆特短小的四肢卻絲毫不妨礙他動作的靈敏，但是杜克比他更快，在昆特抽刀的一瞬間，他的動作僵住，昆特看著杜克認真道：「你很強。」

隨後他的頭頂出現了一條紅線，沿著中心的紅線兩段身體斷開跌落在地上。

杜克道：「是啊，我很強，你太弱，所以你不該隨便向我發起挑戰的。」

杜克站起身來，那個名叫蘇菲亞的小女孩蜷縮在主控室外，杜克蹲下來看著她，蘇菲亞怯弱的與杜克對視。

杜克問道：「你能預感到這裡會發生這種事對嗎？」

蘇菲亞輕輕的點頭。

杜克揉揉她的腦袋，「你知道我會殺死他，但是你無法阻止，所以你只能在外面看著我殺死他，孩子，這是因為你沒有足夠的力量，如果你比我強，你的一句話就能置我於死地，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

蘇菲亞輕聲道：「昆特是一個好人。」

「我也這樣認為的，不過好人一般都不會長命。」

杜克看向已經看到艙內昆特的屍體而逐漸圍過來的昆特手下，問蘇菲亞：「你看到了他們的死亡了嗎？」

蘇菲亞點點頭。

杜克道：「我覺得他們可以活下去，未來不是不能改變的，孩子。」

一個手下突然大吼一聲沖著杜克沖了過來，杜克手臂上覆蓋機甲，將他的頭顱擊穿。

而其他的手下也緊跟著對杜克發起了攻擊，杜克將他們一一射殺，之後看著滿地的屍體杜克笑了笑，「好吧，看起來未來早就已經固定了，我其實想要放過他們的。」

杜克問蘇菲亞：「你看到了我的死亡了嗎？」

蘇菲亞的身體顫抖，這麼多人死在她面前上一次還是在逃離星球的時候，她的父母就這樣倒在她的面前，最後是昆特將她救走。

蘇菲亞道：「我看到你會殺死很多人，但是最終也被人殺死。」

杜克呼出一口氣，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我也會死，我以為我是不會死的，這樣就好。」

「你知道你接下來會去哪嗎？」

「一個充滿著狂風和黃沙的星球，帶著巨大的懸臂和粗壯繩索的機械，綠洲和穹頂。」

「沒錯孩子，」杜克將蘇菲亞抱起，讓她坐在自己的肩頭上，「其實我也是個好人，某種方面上的，我會讓這裡的人都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他們可以用勞動換取報酬和更好的生活。

還有比這裡更加適合智慧生命的秩序。」

「而阻撓我做這一切的昆特更像是一個反派，他阻撓了這裡的人奔向光明。」

蘇菲亞看著面前的廊道，一些人已經沖了過來，但是他們看到了杜克和他身後的屍體，這些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杜克身後，杜克的腳下踩著一個個的血色腳印。

於是這些人跪倒在了杜克面前，杜克道：『我並不是來殺死你們的，其實我是救世主。』

昆特他們並不會修理飛船，但是杜克會，在械力圍繞飛船旋繞一周之後，那些破損的機械都開始吸收周圍的無用部件開始自我復原，尋常機械師做不到這麼的輕鬆，杜克對照過羅吉爾的械力，他的械力只是讓他能夠更加方便的修理和改造機械，而杜克的械力則是能夠主宰這些機械。

杜克知道自己是個天才，而天才做任何事情都無往而不利。

「我們這次的目的地是一顆叫做提姆B的行星，在提亞爾文明境內。」

杜克用自己的飛船作為牽引，飛在最前方為這幾艘運輸艦改造而成的星艦引路，這艘飛船上只有杜克和索菲亞兩個人。

杜克一路上不停的詢問索菲亞她能看到什麼，這個小女孩的能力似乎和命運有關，她向杜克描繪她看到的杜克最後的死亡。

無數的人在杜克的周圍呼喊著杜克的名字，帶著痛恨和憤怒，這些人圍繞著杜克發起了進攻，恆星爆發，驟然的光源擴散而去，照亮了數千年的星空，杜克的身軀在光芒中磨滅卻又很快重新出現。

這些人在與杜克相比都好像是巨人一樣，杜克在他們面前就好像是螻蟻，一顆顆的恆星被他們當做武器丟向杜克，杜克卻在一次次的復活中變強，最後將這些巨人一一殺死。

當杜克就要獲得勝利的時候，一支染著獻血的黃金長槍從杜克的身後出現，它刺穿了杜克的身體，杜克這一次沒有復原，心臟逐漸停止了跳動。

杜克聽得津津有味，笑著說：「我大概知道我之後會面對怎樣的敵人了，不過沒有想到我最終還是會走到這一步，從你描述的情況看來，我那個時候應該已經獲得了我想要的東西。

所以我不是被人殺死的，我是自殺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如果不想死，沒有人能夠殺死我。」

杜克向蘇菲亞解釋，他看向蘇菲亞，沒想到僅僅是一句話的功夫，蘇菲亞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杜克頓覺無趣，他看向了安靜深沉的星空，莫名的，他想到了自己在地球還有兩個女兒，王說她們還在等著杜克，也不知道是在等著杜克回家還是在等著殺死杜克複仇。

反正她們兩個在地球上不可能被人殺死。

杜克摸摸自己的大光頭，喃喃自語道：「薩諾斯，我們的目標應該是一致的，不然誰會這麼無聊殺死宇宙的半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