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鋒鏑餘生?上(番外)

第375章 鋒鏑餘生?上(番外)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卧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涼州詞王翰

「這仗打得漂亮啊!」

「喜迎將軍凱旋歸臨。」

「英姿颯颯!」

「......」

皇城的青石板長道擠滿了人群,他們在吶喊著,狂呼著。

陽光灑滿每一個角落,映照著百姓們每一個激動的靈魂,昨夜飄飄落下的碎葉,此刻也伴著歡快的人舞起來。身邊的亭台樓閣,都靜靜得呆在這裡,分享這一份喜悅。

國家剛剛取得了一場勝仗。

軍士們迎著初升的旭日,披著鎧甲,握著銀劍,氣勢如虹地踏上了這片熟悉的大地。接受著兩旁的人群恭維,接受著人群中每一個敬仰的目光。

李將軍正坐在他的白駒,神氣十足,一雙銳利的雙眼,充滿了勝利的征服感,不停地向兩旁的平民揮動著強而有力的雙手,此刻,他已成為人群中的大英雄。

一個平民走向將軍的面前,作一個揖,恭諾地說:「久仰李將軍大名,在下是一位酒商,已為將軍準備十壇美酒,來祝賀將軍凱旋歸來。」

李將軍點一點頭,笑著說:「好!讓我和我的兄弟們的喝上你的這份美意,絕對配得上你的酒」

所有的人都笑起來。

這時,人群中冒出了一個小乞丐,衣服襤褸,身如枯柴,面如黃土,骯髒的身軀還發出令人嗤之以鼻的味道,他在緩慢地挪著腳步。平時所有的人都遠遠地避開他。

他向酒商走來,說:「客官能賞個錢嗎,我很多天都沒吃飯了。」

酒商瞟了他一眼,立刻按著鼻子,說:「走開,走開,別在這裡遮眼。」

小乞丐不願意走,還在求討,於是酒商一腳把他踢開,那邊的人見到他,又把他踢了幾下,都說晦氣話。

李將軍看到人群有什麼動靜,就停下了馬,問身邊的軍士:「怎麼了,那邊好像有些動靜。」軍士回道:「好像是一個乞丐發生了些事。」

李將軍唉了一聲,說:「如果皇帝能做得更好,那還要誰當乞丐?麻煩幫我叫那乞丐來。」

小乞丐被官兵拖到將軍面前,所過地方,人人都掩上鼻口。小乞丐按著肚子,跪在將軍面前。

將軍見到是一個孩子,也想起了自己家裡的孩子,父愛的感覺油然而生。他輕聲地問:

「你今年多少誰?」

「不知道。」

「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

「孩子,你父母呢?」

「我......沒有父母。」

將軍的眉頭一皺,望著前方,嘆了一口氣,說:「你願意留在我的軍營里嗎?孩子。」

「如果有吃的,我也蠻樂意的!」

「那好吧,這位小士卒,你就參軍吧!以後長大,可要成國家的棟樑哦。」說完將軍伸出手,握著小乞丐的手,把他拉上馬,坐在他的身前。

軍隊一行向王宮邁起'嗒嗒'的腳步。

我姓李,名馭,字智雪。

我今年十六歲。

這個年紀我也不知真不真實,義父說遇到我時,我大概五歲左右。

從我遇到義父那天起,我就開始我的軍營生活。

一開始還小的時候,我沒有在義父身邊,因為他永遠也是在戰爭的前方。我在一個和平的邊疆兵營里,即使這樣,我也接受了兵卒的訓練,在一群高大威猛的將士身邊,我顯得真的有些好笑。他們拿的是紅纓槍,我拿的是小木棒,不過還好,我無論在晨練還是在習武期間,我都學得很認真,甚至比一些士兵還有正確,熟練。

其實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像義父一樣,風馳沙場。

後來的兩年裡,我除了習武外,還受到了軍營軍師的教導,教我識字,教我熟讀兵書,儒學,和歷學。這使我區別於了很多莽夫和愚者。

在我十五歲那年,我也長大了很多。我已經有能力去戰勝身邊的每一個士兵。

我有些渴望那種鞭策沙場的感覺。

那天在邊疆的夜晚,我望著恢廓的沙漠之地,遙望著夜空下閃爍的盞星,若有所思。冷冷的風吹進我的心,我多麼想找一份能炙熱我靈魂的感覺,而不是面對著這一片了無人煙的荒蕪。我多想用我手中的劍,去殺賊立功,讓對我的人都像對我義父一樣,向我歡呼致敬。以巾幗英雄的姿勢,受到皇上的封公加爵。

我不斷地聽著風聲,猶如聽到遠處的兵馬交鋒。

第二天,我寫下了一首詩:

戧風兮,戧風兮,

大漠茫茫,豈記我郎?

嘗夢兮,嘗夢兮

馬鞍揚揚,劍鋒激昂。

遙望千里江山,

何與我?共策天下。

大丈夫不留千里淚,

只留萬里血!

「李都督,他來了。」小卒說道。

李都督放下手中的兵書,向小卒示意,「叫他進來。」

帳前的門帘被人掀開了,這時走進來了一位年輕人。

這人,面容如白玉般俊俏。兩眼間盈帶著一絲憂鬱,卻絲毫沒能掩蓋他那種大將之風。身長六尺,玉樹臨風,身披一件白銀鎧甲,在矯健的身子下,襯托得天衣無縫。

他向李都督作揖,李都督忙向前扶著他的手。笑著說:「智兒,你來了啊。」

「是的,義父,很久不見。」

「這麼久不見,你都長得那麼威武了。差點認不出來。」

「在下今年已十七歲,這次義父叫我來這裡,我心感榮幸。從今以後,臣兒願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呵呵,那就好,請記住,這裡一切都跟以前不同的了,你能做得嗎?」

「臣兒知道,今後歲月,必定嚴守軍紀,體恤下士,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

「嗯....」都督說完,隨手一揮,一士卒拿起一個長木盒進來,打開。裡面立刻呈現了一把兵器,名為戟。只見其桿為白銀而成,其尾邊更飾上金帶,其槍尖與月牙形鋒刃由淺紫晶石形成,顧其名又為紫戟。

都督拿起紫戟,向智雪走來,對他說:「此乃皇上贈與的兵器,其可敵萬物,兒臣現我送給你,你也不可推遲了。」

「啊......,那麼,兒臣謝義父。」於是他拿起了這把紫戟,在空中揮舞一圈,正合其人。

在他們正說間,一士卒掀簾進來,拜跪報告說:「稟都督,北營飛馬呈報,敵軍加快行軍速度,預計三天之內抵達主營,而且還有消息稱,這次敵國幾乎全軍出動」

李都督聽完之後,捏一捏鬍子,皺起眉頭想了想,向士卒說道:「傳命吩咐各將軍,一個時辰內來到參謀營集中。」

「是,遵命!」說完士卒離開。

「智兒,你也跟我來吧。」李都督轉身對

「孩兒未立下一點汗馬功勞,不敢與諸將同列共謀。」

「沒事的,一個時辰后在參謀營等候吧。」

這時正值初夏,陽光異常的明媚。

智雪走出了帳營,望著無際的戰場,這種感覺真的異常不同。呼吸著暖暖的風,聽著士兵們磨刀槍『嚓嚓』的響聲,莫名的英雄之心由內湧出。

蔚藍的天空下,就是他一直嚮往的,夢想的戰場。

風沙在前方輕輕捲起,吹散了一切。

呵!他重重地呼吸一口氣,讓陽光,親吻他浩瀚的心。

「微臣參見大都督。」最後一位將軍進入參謀營說道。

「好,我們現在開始分析敵軍的情況。」李都督說道。

李都督走向營中央,那裡放著一張紅木長椅,他手裡拿著一卷長長的畫布。向椅子中間打開,一幅長卷地圖被打開。上面的都是這次戰爭雙方場地的分布圖。

李都督指住一處小山丘說:「你看,敵軍將要殺到。而敵軍要進軍,必經過此處山峽,而此處四面環山,且路崎嶇而又窄,樹木叢生。若部兵在此林中,必定能能一舉擊敗對手。各位有何異議。」

眾將軍在相互議論,最後異口同聲回答:「大都督料事如神,必能百戰百勝。臣等按都督吩咐效命!」

李都督大喝一聲:「好,傳命下去,梁將軍守營,呂將軍布置埋伏山頭......「

李都督吩咐完畢,各位將軍按事就班。

當李都督走出參謀營時,義子跟在身後,愁眉苦臉的樣子。都督看見,於是轉身問:「智兒,怎麼了。」

「義父,我有些話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說吧,孩兒。」

「義父,這次大軍大臨,敵軍必定有十足的把握。於我看,他們是知道此處為過關要道,必定已經做了很足的防備措施。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貿貿然突擊,必中敵計,況且叢林中地處低勢,若要布陣,應在前山高處即可。」

李都督聽了。會心一笑,說:「孩兒,我百經沙場,有什麼沒見過的。前山雖然地處高勢,但是那裡的山隱藏點尚少,易暴露身份,且道寬而平坦,反而對我們不利。況且以他們的智商,絕不會對我們構成威脅。再說,這次低勢地形對我們有利,我軍在面對面中交鋒從來佔上風。此行必勝。」

「不,義父。」

「不用說了,我心已決,這樣吧,你就呆在這裡跟梁將軍守營。我明天派大軍去前峽埋伏。」

「不,孩兒願隨父去。」

「不要,守營也很重要,你就守在這裡吧,這裡有一塊令牌,是我冊封給你的,從此你成為我的后翼將軍。」

「兒臣,遵旨。」

今天第三天了。前方的軍情如何呢?

這一句話不斷地在智雪心裡重複著。

嗒嗒的馬步聲從遠處傳來。他忙拉開簾帳出去,驛使下馬,跪說道:「啟將軍,前方軍情呈報,兩軍今夕尚沒有交鋒。敵軍在山峽前一個山頭停下來了。沒有任何進軍跡象。」

「那麼,義父怎麼說?」

驛使說:「大都督一直在這裡堅守,他們都躲在了叢林裡面,敵軍尚不能發現,只希望將軍定時派乾糧過去。」

「還沒發現?這怎麼可能?難道有什麼陰謀?」士卒退下以後,他自己一個人在冥想,不會啊,這怎麼可能,算了,叫軍隊一直派在那裡,總有一天會進軍的。

后一天。驛使回報。

「啟將軍,敵軍依然沒有什麼動向,軍士們很奇怪,整天在遊玩。完全沒當打仗為一回事。大都督說這是敵軍的誘敵法,若衝進去肯定會陷入他們的奸計。但是最近敵軍他們不斷從遠方進來糧食,大米都堆積了幾個倉庫,看來要大戰一場。」

智雪聽后,皺起眉頭來,怎麼會這樣。吩咐驛使,明天叫細作去看看那些米是什麼。

智雪突然感到很擔憂,視乎有什麼事要發生。整晚都難眠。

又一天過去,這天情報沒有來。這天的天氣有點涼,他穿多了一件衣服,來到了參謀室。拿起了他義父的地圖。看著這幅山谷錯林的圖,想了很久,直到油燈熄滅,他睡著了。

夢裡,他發了一個夢。

他夢到他自己成為了一隻兔子,不小心掉進了一個水井。在冰冷冷的水井內,突然間左右兩邊大發水,把他淹沒了。

這時,他自己醒了過來,一身冷汗。

天剛剛蒙蒙亮,月光還沒有褪去,輕透他的簾前。這時候,遠處嗒嗒的馬聲伴著大漠的風沙聲,向他的營前邁來。

「啟將軍。敵方依然沒有動靜,但細作來報,袋子裡面裝的不是糧食,而是沙子。」

「沙子?」智雪皺起眉頭,突然,外面一陣雷聲。

「隆轟轟!!」

他又想起剛剛的夢。立刻拿起了呆在桌上的地圖,看著那參差不齊的山圖。對比一下峽前與其他山谷的情況,正像籠中鳥般,被團團圍住。

突然,智雪大笑起來:「沒了,我們沒了,水攻啊!!!!。」

大雨下起來!

泠泠的雨聲感到有些冷人。烏雲密布的天空,黯然失神。陽光沒法照進大地,狂風卻呼嘯起來。

此刻,在敵人的山上。在他們平時遊玩的河溪里,敵人們正用沙子堆填起河溪。河水因為被被堵塞去路,不得已改道而行。而敵軍早已引出一條河道在旁邊,而這條河道,方向正是引向峽前。

雨越下越大,河流已經長滿,水由上至下,直奔峽前。

李都督他們見到了,一場大洪水從山上滾滾而下。走的走,跑的跑,被淹沒的就淹沒。龐大的軍隊一下被沖得不見了蹤影,所有的人都沒來得及逃走,就消失了。由於雨漸大,河流越來越大,水勢漫延,摧枯拉朽,一時間呼喊連天,呼喊的不是別人,而是山上的敵人,敵人在歡呼。

李都督此刻身在何處,沒有人知道,只知道他最後大喊一句,「我軍沒了。」

守營的梁將軍聽見智雪在大笑,忙來問個究竟。

智雪坐在地上,披頭散髮,口中不斷喃喃說道:「沒了,沒了,這次水淹應該是全軍覆沒了。」梁將軍聽后,忙扶起智雪。忙盤問智雪發生什麼事。於是智雪把這些事全說給他聽了。

梁將軍他聽后,倒抽一口氣。說:「放心。我現在就去救他們。」

智雪說:「沒有用的,全沒了。」

梁將軍大吼一聲說:「那麼我們就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智雪忙勸說:「不行,現在敵軍士氣強盛,況且軍馬又之於我們多倍,你若前去只不過是以卵擊石。」

梁將軍說:「那又怎樣,難道在這裡等死啊。」說完站起來,智雪忙攔住他,說:「現在真的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啊!!!」

梁將軍挪開他的手說:「你別忘了,我才是這裡的正將軍。你既然不去就給我守營吧。」

智雪攔不住他,梁將軍走出去,問中將:「現在還有多少兵馬?」

中將回答:「大約一萬人。」

「那好,派約八千人給我準備,剩下兩千人守城。一個時辰后大軍前進。」梁將軍說。

智雪忙走過去說:「這樣真的不好,你會沒命的。」

「你別跟我在這裡叨嘮。這是軍令。」

智雪心裡氣啊,但是一想到進軍的時候說過要嚴守軍紀的話,就沒發作。

雨還沒有停,卻沒有下得大。

一個小時后,梁將軍出發。

中午,雨停。

梁將軍也抵達山峽,洪水已沒有蹤影。而此刻,是遍地屍骸。但卻沒有一絲血跡,因為大多數都是溺水身亡的。人們的表情是歪曲的,雙手也繃緊最後一絲神經。卻絲毫沒法表達那種哀痛。

當找到李都督的屍體時,在場的人無不痛哭,慟極悲憐,他奮戰沙場多年,最後卻客死他鄉。匆匆地把他埋掉。這時梁將軍聽見了千軍萬馬的響聲,回頭一望,上面插住對方的旗,對面整個山頭都是敵軍。梁將軍悲聲撼天地大叫:「起鼓,我們為犧牲的將士們,沖啊!」

鼓過三次。雙方交鋒,一時間兵馬相見,刀鋒相向。

晚上,驛使來到。帶著一絲悲涼。

他哭嗓著對智雪說:「今天早上樑將軍跟對方交鋒,全軍覆沒。且細作報告說,對方敵軍約有四十萬人。而且每個都是精神抖擻,士氣高漲,明天下午應該趕到。」

智雪只是感到眼前灰濛濛的。他大力的用手錘落燭台上。神情茫然,然後他咬緊牙齒。

驛使問:「我們要通知皇上嗎?」

智雪說:「不用了,皇上就只有我們這支軍隊可以匹敵。況且軍隊來了,我們都已經身首異處了。」

驛使說:「那麼,我們真的要亡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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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的河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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