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放心不下的齊梅執意要與念善一起睡。

起先感覺還是挺不錯的,可是當她想要去找老住持的時候就不是這個感受了。

哪怕齊梅的母愛給她緩衝了很多情緒,但是很多事她還是要找老住持去開解。

老住持常說積善與心便無懼萬惡,如今她積善不得萬惡纏心,此刻她只想聽著老住持的靜心咒頓思己過。

小心的轉個身,從懷來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在齊梅鼻尖

「娘····」

念善輕推著喊了一下。

齊梅毫無反應。

念善再用力的推了一下。

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剛竄上房梁就被一張邪氣慢慢的臉似笑非笑的盯著。

念善差點一個踉蹌翻滾了下去。

好在被竺懷幽穩穩接住。

「你怎麼陰魂不散啊!」

念善一個掌心輕推遠離了竺懷幽的懷抱。

「我來找我的女人!」

竺懷幽扯著嘴唇輕輕一笑。

這樣調戲人的話念善自己也常說,所以從竺懷幽嘴裡說出來若是別的尋常閨中女子自然是羞澀的不得了,不好意思,對於念善來說這就像是普通的一句「吃飯了嗎」一樣尋常。

念善白眼一翻,雙手一攤。

「我呢現在有事,不想跟你在這扯!」

「上次你將我甩下的帳我還沒算呢!」

想起上次的饅頭事件,念善心中一虛。

「我呢,昨日在城外深林離找到一個七歲的小娃娃,個頭小了些瞧著就五六歲。」

念善眉頭一皺,停下正要離去的腳步。

「她哭著說要找自己的念善姐姐,還畫了一張畫像,我瞧著雖然辨不清是誰,但這張牙舞爪的模樣倒是與你有幾分相似!」

竺懷幽從懷裡掏出一張畫的勉強可以看出是個人的畫,那雙眼睛倒是與她幾分相似。

念善差點沒激動的笑起來。

瞬間跑過去想要拿竺懷幽的畫。

竺懷幽一個收手將畫像塞進了懷裡。

「給我!」

念善伸手臉色不悅。

小米粒因為是孩子中最瘦小的,所以念善尤為照顧她,可是這孩子就是不爭氣吃多吃少都是這麼點大,所以她就叫她小米粒。

這幅畫,小米粒是一直都在畫的,在她無聲的抗議中她只能讓小米粒將她的眼睛畫的好看些。

所以這幅畫她一眼便看出是誰畫的。

「哦?你又不是那位念善姑娘,給你做甚?」

竺懷幽眉頭一挑雙手在胸前一環,這模樣格外的欠揍。

念善眼眸一轉,拳掌切換向竺懷幽襲了過去。

竺懷幽沒料到念善會突然襲來,急急接手,三招下來,念善已經縱身飛到了屋檐的另一頭,手裡拿著方才竺懷幽收進懷裡的畫滿臉滿意的看著。

竺懷幽驚訝的在懷裡掏了半天,確定自己懷裡的畫已經被偷走了。

「據我所知,能做到近身取物不被人知覺的,這齊勝還找不出第二個與這個號人物相匹的,不知你是與之相匹的還是就是那個人!」

竺懷幽一雙眼眸將念善盯的緊緊的。

念善淡定自若毫不驚慌,開玩笑這種時候一定要冷靜。

「哦?」

念善眉頭一彎。

「有機會我還要跟他會會,指不定這難以匹敵的名號就是我的了!」

望著竺懷幽認真考量自己的眼眸,念善眉頭一慫雙手一攤。

「縱然我就是那個人,可是那個人是少年郎啊,我這柔弱女子若是那號人物,這江湖不得炸開鍋了啊!」

念善一副故作柔弱的表情,讓竺懷幽眼皮一跳。

見到她,他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臨危不亂的不要臉。

手臂上的傷又開始疼痛了起來。

也沒心思繼續跟竺懷幽在這黑夜房梁之上說廢話了。

「小米粒就先交給你照看著了,我回頭有空了就去接!」

「你不怕我將她賣了?」

「她為比誰都了解,如果你對她不好不是她信任的人她不會隨意跟你說那麼多的,也不會給你我的畫像來找我。所以,兄台就有勞你些時日好生照顧了?」

念善深深一鞠。一個轉身消失了黑夜中。

竺懷幽望著不知何時回到手中的畫像有點哭笑不得,全然忘記了方才他對她的懷疑。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陷入了沉思,一個混跡市井的女子有這般身手那她的師傅是何人?

城南郊外的破廟已經不破,卻也沒有很大的重建,只是原先的門被安好了,漏雨的屋檐上了一層新瓦礫,台階也不再坑坑窪窪,外面多了一個嶄新的香火爐。

廟裡就供著慈航普度。

這座佛像跟她影響中的一樣破舊,卻依舊趕緊不沾一層青灰。

想來也是明白為什麼。

這菩薩怎麼能讓你們在上面翻修,這是不敬。

想都想到了老住持的阻止之言了。

想起小時候她瞧著這菩薩像腦袋上的飄帶好像褪色了,便找來東西想要給抹上。

卻被老住持揪著耳朵跪在佛前。

後來老住持每日早晚對著一堆染料念佛,拌色只是還有模有樣的拿著漏水不快的盆小心翼翼的洗著,知道那水漏完了才作罷!

那時候不解,現在有點不解。

那是老住持的信仰和救贖。

房間里燭火漸漸暗下去。

老住持添著外衣拿著新的蠟燭續上。

不管老住持多麼窮的沒辦法吃總會想辦法讓這廟裡的香火不滅。

老住持說這廟裡的香火如果段了佛便找不到落腳的歸宿,以後便不來了,這一方貧瘠便沒了佛的普渡了。

所以那時候窮的不吃飯也要把香火續上。

經常夜起三四次給香火點上。

「住持!」

念善輕聲的喚著,語中滿是委屈。

年邁的住持耳朵靈光,眼神卻不大好了,眯著眼前這才瞧清了眼前的人。

連更換燭火的事都給忘了。

一雙眼中滿是關懷的了走了過來。

「你這死丫頭,這是去了哪裡了!」

念善結果老住持手中的蠟燭,前去點上。

這才坐在圃團。

對於坐在圃團上這件事情老住持已經不想說她了。

「住持。」

「嗯~」

望著念善的表情老住持便猜到了這丫頭許是做了什麼虧心的事了。

「住持,朝南陪我一同念段往生咒吧!」

老住持一愣,隨即取來木魚與念善一同朝著南邊正對著宮裡的方向念著往生咒。

直至黎明,念善喉間嘶啞再難念出話來這才作罷。

藥效已經過去了,又沒來得及更換,一夜又未好好歇息。

手臂上的傷流著血滲了出來。

「念善~~~」

望著直直昏迷倒下的念善。老住持來不及接住,一個身影從上落下接住了快到倒地的念善。

「陰魂不散!」

望著竺懷幽念善虛弱沙啞的忍不住謾罵一句。

「能罵人證明傷的也不是很嚴重!」

竺懷幽淺笑著。

「咕~~~」

念善肚子里傳來飢餓的呼喚。

是啊,好像昨日一日都沒怎麼吃喝。

「我這抹了迷藥的饅頭倒是沒有,風乾的牛肉倒還是有點,要嗎?」

竺懷幽眼神深深的望著念善。

念善沒好氣的瞪了一眼。

「要!」

惡狠狠的擠出一個字。

老住持瞧著這二人眉眼一笑很是慈祥的輕擺著頭自行朝著廚房走去。

竺懷幽死皮賴臉的在老住持哪裡跟著念善蹭了一頓早餐后。

在念善一度的催趕下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老住持說修繕的人沒來,倒是給了些錢,這佛堂的一切都是老住持自己安排的。

念善急了,老住持說也不是他們不管,是他自己要求的,念善這才收起了憤怒。

念善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了老住持,希望老住持跟她回郡都。

老住持搖頭不肯,說是走了這裡便沒人管了,香火一段,這一篇的障業遊魂便無人普渡了。

念善也不強求,只交代老住持好好照顧自己,不行了就來郡都找她,她也會常回來看的。

雖然最後那句彼此都知道是個安慰卻誰也沒點破。

「念善啊!跟著我沒讓你過過好日子,應機緣而成了平城侯夫人也好過你跟著我受難業!好生照顧自己,願你餘生不再清苦!」

這是老住持離別前緊緊握著她的手說的話。

想起來仍舊眼眶泛熱。

哪怕清苦跟著老住持的時光都是她最美好的時光。

當走回到柳府的時候正瞧著往馬車上搬東西的柳瑾之。

二人四目相對,柳瑾之眼中滿是傲冷。

念善倒是淡然。

裝載好馬車的柳瑾之上了馬車,馬車與之擦肩的時候忽然停下。

柳瑾之掀開帘子。

「記住你說柳夕晨,還給我好生些莫要在母親那裡胡言亂語些什麼!」

念善扯著唇角不屑一笑。

「你是在威脅我?」

念善反問。

「瞧清楚賭本,你沒什麼可以用來威脅我的!」

念善抬頭望著柳瑾之,這般剛毅不折讓柳瑾之心中一慌。

「趕緊帶著那些孩子走,永遠都別回岳陽了!」

說罷狠狠甩下帘子離去。

念善學著柳瑾之方才的模樣做了個鬼臉。

「喲,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你大兄弟了!」

後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慕寒騎著他那匹紅的發亮馬依舊是一身白衣。

手上的韁繩是她帶出來的大兄弟。

念善開始想著這傢伙是不是滿柜子的都只有白色的衣服。

「哎呀,大兄弟,辛苦你了!」

念善說罷一個熱情迎上去,將慕寒當作透明人般。

慕寒黑著臉。

「怎麼說也是我將你把這馬兒送回來的,要不是我,你這馬兒早就被人牽了走了!」

一臉邀功的模樣。

「要不是你,我跟我的大兄弟早就安然的躺著府裡頭好吃好喝了!」

馬兒頻頻點頭表示認同念善的說法。

「你···還有伱,真的是物隨主人相,都是沒良心的,你在我的馬廄里吃了那麼多的糧草給我吐出來。」

慕寒氣到語無倫次作勢挽起袖子就要去掏馬嘴。

馬兒倒是敞亮抬起頭張開嘴巴。

望著那黑黑的牙,慕寒氣勢瞬間全無。

「夕晨!」

齊梅緊張的趕出來看著安然站在門口的念善心中一寬。

「娘以為你不告而別就走!」

「怎麼會!」

念善輕柔溫婉的模樣讓慕寒目瞪口呆。

「多想你在府里多留些時日!」

齊梅不舍的握著念善的手。

其實可以的話念善真想將這個母親也帶走。

柳謦兒也已經正裝好出來了。

陳懷王緩緩的從宮裡頭出來剛好趕上。

下馬牽過柳謦兒的手。

柳謦兒眼神抗拒卻身體依著陳懷王牽著。

陳懷王朝著念善禮貌的點頭。

念善也是緩緩點下頭。

「娘下次再來不知何時!」

柳謦兒有點傷感,緊緊的握住齊梅的手。

齊梅亦是紅了眼眶。

「你們都不在家了,這府里也沒什麼值得我好留戀的,就讓你大姐和你父親折騰去吧,以後想娘了就來臨都娘家來看我吧!」

「娘!!」

柳謦兒更是無語凝噎。

「夕晨、謦兒,你們婚嫁我趕不回來,趕來時你二人已經匆匆遠嫁了,沒為你們置辦什麼嫁妝,這是為娘的心意,你二人務必收下。」

齊梅身後的兩個老媽子一人捧著一個匣子給兩位小姐送上。

念善嘴上推卻著。

這手不知何時就上去了。

哎····這本性難改還真是真的。

一番推諉還是收了起來。

「走吧,晉守那邊也要早日回去!」

陳懷王輕聲提醒著。

柳謦兒身軀微微一僵,不舍的看了齊梅和念善一眼後上了馬車掀開帘子遠遠的還在看著,直到拐彎處沒盡才放下帘子。

「你一人~~~」

齊梅望著就一匹馬和一個人的念善有點擔憂。

「不礙事!」

念善說著便拉過韁繩。

「你若是給我錢,我倒是能安然送你回郡都!」

這時候做起來買賣來的慕寒倒是盡顯本色。

「不必了,這錢省的下來!」

念善將匣子往馬背的包袱里一塞。

心中還有自己要做的事。

她的去接孩子們,得再置辦一輛馬車幾匹馬才行。

「可一路要小心啊!」

齊梅戀戀不捨的望著騎馬而去的念善。

直到拐角盡頭,念善一個拐彎又去了別的方向。

「這是幹嘛呢?」

「你的財主沒通知你,人我可以帶走了嗎?」

念善斜眼一瞪看著騎馬跟上來的慕寒。

「通知了!這不我給你帶路!」

念善眉頭一皺。

「他們沒在城郊外?」

「總歸是要看住的人當然要好好的看起來!」

慕寒人畜無害的笑著。

念善牙根都快磨碎了。

只得跟著慕寒後面來到了他的笑面堂。

宏偉的大門口旁掛著一人高大的白色笑臉面具。

巨石獅子立在堂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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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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