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1）

簡凡回到深圳后，便投入了更為繁忙的工作中去。這次的荷蘭之行，不僅敲定了最終的訂單，還借著荷蘭老頭的推薦，見了不少低調的航運富豪。

其中就有一位來自巴西的船東。見面時巴西船東提出，中國船廠是否有能力承建深海鑽井平台和生活平台。

當前隨著中國製造業技術的改革升級，已初步具備涉足高端製造業的能力。比如我們在高鐵上的技術和作為讓全世界看到了中國製造更深層次的希望。而在深海上的技術雄心一直都沒有熄滅，但國際市場對於中國是否已具備涉足深海的能力存著似信非信的懷疑。

為此不管是中央工信部，還是各大製造業央企，都不遺餘力地投入精力，誓為振興中國工業製造而努力。簡凡所在的中聯資本，隸屬於央企中聯集團。中聯集團作為已有百年歷史的央企排頭兵，緊跟國家戰略規劃，奔赴在最前線。

回到公司后，簡凡第一時間將本次荷蘭之行取得的成果向公司高層彙報。以他多年在航運板塊的經驗來看，如果這次巴西客戶是認真的，那麼這次的訂單將成為中聯集團在海洋工程方面的一次絕佳嘗試。

公司高層自然也看明白了其中的戰略意義，只是當場並未表態，因為對方意圖不算太明朗。故而簡凡接下去的一段時間，打定主意要將這個巴西訂單拿下。

經過將近一個多月的接觸，簡凡已大致將客戶的主要訴求排摸清楚，其中最為關鍵的是技術能力和融資方案。

融資方面，可以由中聯資本評估后落實。而現在最關鍵的是技術方面，這就得看煙台那邊的船廠是否能拿出可行的解決方案。所以這周簡凡就飛了煙台，和船廠方面的市場部人員和技術部人員開會探討這單業務。

會議每天從早開到晚，方案商量了一個又一個，身體已經極度的疲憊。但簡凡並不覺得辛苦。

事業上的付出，是看得到回報的。而像簡凡這樣的職業經理人，最怕的還是沒事情做。再說，工作上再忙也比糾纏在一堆理不清判不明的情感中要好。

這日簡凡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酒店，剛繞過走廊，便見到一位不速之客蹲在他的房門口。

「你……」

楚玥忍了很久沒給簡凡打電話，因為她每天給他打，他都不接，顯然是煩了自己。這樣的結果讓她很沮喪。

剛才她摸到簡凡的房間門口，實在忍不住，剛要撥電話時，就看到簡凡回來了。

「你回來啦！」楚玥笑嘻嘻地站起來，用一如以往的明朗笑容。

楚玥的出現著實讓簡凡嚇了一跳。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人又一次這樣悄無聲息地站在自己面前。

「你怎麼在這裡？」簡凡問道。

楚玥上前一步，想要去抓他的手，可惜被簡凡一個錯身給繞過了。

「我來找你啊！你都不接人家電話，我有什麼辦法……」

她真的沒辦法，才打電話給簡凡的公司問到簡凡的行程。知道他人在煙台，她便嘗試用以前的密碼登錄簡凡的攜程，查到他所住的酒店。一查到后就打飛的過來，剛剛又在前台各種磨人，才以女朋友的身份問到他的房間號。

簡凡不知道她是怎麼找來的，但這樣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只是，現在他真的不想再與她糾纏下去。

「找我幹什麼？我以為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分手是簡凡在半年前提的，但楚玥顯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過去的半年裡，她還是向以前一樣，不管有事沒事就狂打電話，也不管他是不是在上班，會不會有應酬。

剛開始的時候，簡凡還會接起電話，生怕對方真的有事情。可後來，經歷了眾多狼來了的事情后，簡凡就直接冷處理。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狠心。可每一次心軟的代價，就是無休止的糾纏和爭吵。

他真的很疲憊，不願將生活時時刻刻捲入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里。

楚玥自然不想接受簡凡單方面的分手。以她的脾氣，即便是分手，也由她楚玥來提才行。

「什麼叫很清楚了。我覺得根本就不清不楚！」

看多了簡凡的疏離，楚玥真的氣不打一處來。「你說結束就結束了！你有沒有想過，這幾年我都得到過什麼！憑什麼這麼對我！」

她一直是個暴脾氣，因著簡凡過於冷淡的態度，惹得楚玥更加不爽。

分貝的陡然增大，在狹窄的酒店走廊里顯得尤為突兀，好幾個房門裡探出客人的腦袋，想看看誰這麼缺德在走廊里吵架。

簡凡見她故態復萌，直接開口：「不要再胡鬧了！」

人向前一步，直接抓起她的隨身行李箱，打算往電梯口走。

「我送你下去。有話，換個地方說。」

楚玥見他總算有了和自己對話的意思，也見好就收。

現在已是深夜十一點，酒店附近能說話的地方只有海港邊的酒吧。簡凡挑了一家熟悉的進去，故意選擇沒人的露台位置。

十一月的煙台，冷得有些過分。本有些疲勞的腦袋被深秋的冷風一吹，清醒了很多。只是他一向穿得單薄，如此坐在室外，真是TMD的冷。

楚玥一見，二話不說，從背包里掏出自己的圍巾，也不問簡凡，直接走到他身邊，套在他脖子上。

她的動作太快，快到簡凡都還沒意識到，脖子處已經感受到了那女式駝色羊毛圍巾的溫暖。

這樣的楚玥，他很熟悉，也曾很喜歡。即便現在分道揚鑣了，他還是欣賞她的古道熱腸。

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熱情地像冬天裡的一把火，肆意的時候卻如同煉獄里的撒旦。

最後，簡凡還是取下她的圍巾，放在桌上。

「簡凡，你為什麼要這樣！」楚玥看到自己的好意被對方糟蹋，無比委屈又憤怒地沖著簡凡喊。

簡凡不想傷害她，於是淡淡地回應：「楚玥，你我不合適。你這樣逼我，真的沒意思。」

「可我覺得有意思，有意思極了！」楚玥狠狠地咬牙。

「你這又是何必呢。你覺得你那麼對我爸媽后，我還能接受什麼。總之……總之，我們沒有可能了。」

這樣的對話在過去的一年裡出現了很多次，倒來倒去就這麼幾句。但楚玥總是這樣，什麼也不想聽，什麼也不願接受，深刻地認為簡凡就是她楚玥的囊中之物。

楚玥見簡凡說完就要走，立刻離開位子，大力地拉住簡凡的胳膊。簡凡嘗試著要掙脫，但楚玥力氣大，繼而直接從身後抱住簡凡的腰。

「不要走，你不要走……」

深夜的海港，吞咽著刷刷的浪濤聲。而那一聲又一聲，讓簡凡的心一片悲涼。他為她悲哀，也為自己悲哀。就像是無數次的輪迴一樣，他想逃卻總是逃不了。

如果愛可以重來，他第一次覺得如果沒有遇到楚玥，或許他的人生會平靜許多。

他不是個感性的人，並不期待自己會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而遇到楚玥，註定了那是他永遠度不過的劫。

他很好奇愛情的彼岸是什麼樣的光景，但如今他是註定無緣觸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