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湯森的轉變（2）

中午，收到簡凡的微信。

這個男人，常有不常有的時刻。比如，這條微信。

他說，周末，鵬城或下雨。天又變冷，多帶衣服。特此提醒。

說完又截了一張72小時天氣預報圖給她。

「怎麼了？突然，怪怪的。」林楓正在吃飯，直接語音回給他。

過了一會兒，幾分鐘的時間。就聽到他的回復。

他那裡的背景音不算安靜，有來來往往的車輛，些許的人聲。應在某個街邊，一家店的門口。因為門口的鈴鐺，隨著人進人出，格外響亮。

他說：「突然想當個古人。」

「噗！」林楓被逗樂了。

很久，她回了一排笑臉，笑稱：「簡單，你好可愛。」

短短午間的甜蜜，如同午後的一杯全糖紅豆奶茶，平時喝得嫌膩，此刻喝得，卻恰如其分，還尾隨了一路的好心情。

下午的會照常開始。嚴肅和裴語出席，而陳琳事前已報備，趕不及。

值得關注的是，老溫這次沒參會。這讓林楓他們部門的人，看起來有點單薄。而這又讓嚴肅，整個人看起來嚴肅了好幾倍。

林楓乖覺，收起臉上徜徉了一中午的傻笑，安靜地坐在嚴肅的右手邊，認真執筆，一副準備奮筆疾書的樣子。

這才讓嚴肅的臉色好轉了一些。

視頻嘟嘟嘟連接上，畫面里跳出Alex過分熱情的方臉，以及湯森萬古不變的冷淡。

這次是Alex先開門見山打招呼，上分這邊由裴語主持。

兩位經辦討論熱切，從融資結構到分潤比例，從牽頭安排到邀請名單。句句落到實處，沒有絲毫務虛的嫌疑。

看著這熱鬧的討論場面，林楓簡直難以想象，之前他們之間還處在你猜我防，軟性對峙的階段。

輪到湯森發言時，他依舊保持著連日來的冷靜淡然。他說話客氣，卻又距離。

好在，他說的都是乾貨，是在場的人都想聽的。雖然語氣不那麼熱絡，倒也不怎麼令人煩厭。

「這次會後，我們將儘快組團。組團前，先和天業開個融資洽談會，把我們的銀團方案定下來。嚴總，天業這邊，還需你們上分多費心。」

嚴肅笑笑：「當然。想不到湯森總辦事這麼有效率。我們上分肯定也不能落後。」

他轉身朝左手邊的裴語說：「會後立即定一下見面時間。」

裴語飛快地將嚴總的指示記錄在本子上，而後才對著話筒對湯森說：「湯森總，你們偏好現場還是電話會議。」

湯森說：「盡調肯定要現場。麻煩裴老師儘快安排，組團還需要費點功夫。」

「OK。」裴語回答。

「對了，這個項目到底是你們公司部直接牽頭做，還是落地到經營單位？怎麼從頭到尾都是你們公司部直接在負責？」湯森不解。

根據之前和上分合作的單子，上分公司部就是個管理部門，並不帶經營指標。所以湯森才奇怪。

林楓一直很安靜地記筆記，直到湯森提到經營單位，她才意識到，老溫和陳琳都不在，她就是戰略客戶部的唯一代表。

她朝嚴肅和裴語示意，請示說話。嚴肅今日對老溫不出席頗有微詞，面對林楓的請示視若無睹。好在裴語微笑回應，她可以發言。

「湯森總好，我是戰略客戶部的林楓。」林楓調整好話筒的角度，目光直視視頻中央的湯森。

湯森挑眉，心中暗想，這聲音不錯。不過，太年輕了。

「林老師好。」他淡淡地微笑。

別看她姿態端的好，其實心裡忐忑的很。沒見過什麼大世面的林楓，這次是杠在了緊要關頭。

「湯森總，這次天業的項目是由我們戰略客戶部實際負責。上周，我們已完成了一次盡調。見到了天業方面融資事務的具體負責人，融資方案初步敲定。其中我們還抽選天業下屬的一家礦區進行實地勘察。」

她的發言目的很明確，兩層意思。

一是向香港方面強調戰略客戶部是天業的實際聯繫人，銀團後續事宜可以找他們部門。裴語在前期已經很儘力幫助他們撮合，如果後面還讓公司部繼續深度介入，裴語也會頗有微詞。

二是將目前的進度向湯森做一個信息交換。畢竟從本質上說，銀團實際上是香港這邊組團和投放，有必要對項目本身有更深入的了解。

「如不嫌棄，我們可以將之前的盡調報告發您和Alex參考。我們最終目的，是希望將天業的銀團組起來，實現雙贏。」

湯森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不怎麼經事的小姑娘，說話還挺有條理的。

不似嚴肅，笑中帶刺，偶爾伴有老江湖的油膩。裴語，雖然經驗老道，但總是話不說全，凡事留好餘地，不怎麼坦誠。

這個叫林楓的，不曉得是性格使然，還是初來乍到，一上來，便是滿屏的真誠。

這讓湯森怎麼也端不起架子來。

「謝謝林老師。有你們的報告在前，我們也能省點時間，真是太棒了！」

有那麼幾秒的時間，林楓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和幻覺。

剛剛是那個冷淡的湯森在講話？可他怎麼對著自己笑呢，好笑得那麼......真誠......

真誠？

是，就是真誠。

林楓被這樣的笑臉所鼓舞。她第一詞代表部門，在這個重要的會議上發言，沒有怯場，沒有哆嗦。不僅如此，還得到了對方大佬的肯定。

這是一種肯定吧？林楓偷偷想。她瞧見裴語暗中給她遞過來的眼神，有讚許，有欣賞，有同樣的肯定。

所以，她沒有會錯意。

有了自信，林楓後續的發言就更自如了。她大概把之前和天業的安排進度安排口頭闡述了一遍，後續將確認后郵件抄送各位。

整場會議，湯森頻頻點頭。期間還不忘直接點撥林楓，在和天業溝通中需要強調和注意的事項。

會議結束后，林楓依然心情激動。多日來的辛苦和疲憊，如遇炎熱夏日裡的一場大雨般，酣然釋放。

她高興極了，想不到湯森熟悉起來后，竟然這麼好相處。這可真是出乎她的預料。

林楓收拾完本子，剛想把今日會議的好消息微信彙報給陳琳，就聽到裴語在會議室門口大笑。

「嘿，親愛的，你怎麼才來！今天可真是順利極了！」

陳琳一看就是剛剛從機場趕來。厚重的羊毛圍巾還掛在新秀麗的行李箱上，365天不離身的黑框墨鏡夾在手中。

「唉，你徒弟表現的太好啦。那個湯森，眼下不要積極主動配合哦。」裴語輕輕拍了拍陳琳的肩膀，笑得眼睛都咪起來。

陳琳也笑：「是么，那可真是好。」

她將目光投降林楓，林楓立刻上前準備彙報具體的內容。

而下一刻，裴語的話可徹底讓陳琳不太舒服了。

「他現在啊，估計只認小林。我和嚴總，都不太能入得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