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小矛之困（十三）
直到到了市場，修士才終於想通，道：「成！一成就一成，便宜你了！不過先說好了，車費我不付了，算是你送我的，怎麼樣？」
張小矛爽快地道：「成交！」
雖說修士貪蠅頭小利，可人家卻沒有仗著修為欺負下層百姓，從這一點上，張小矛就覺得他不是個壞人。收了錢，張小矛好心提醒道：「大哥，靡靡城禁止鬥毆打架，可一旦出去就難說了。你買了丹藥就尋一個熱鬧的城門出去，人一多，下手的機會就多了，你就安全一些。」
修士會意，本來還點心痛靈石的意思，也就沒有了。
兩人一拍兩散，各奔東西。
這下不光換到一百塊下品靈石，還多出十塊！
張小矛將車停好，出了城，去靡靡森林將靈石消化光了，感受著身體中的靈力波動，心情頓時大好。順便打的一頭妖獸，就不在城外賣了，而是拖到市場上去，雖然稅費會多出一倍，但售價也高出了不少，還是挺合算的。
最近沒有什麼偶遇，也沒有漂亮大姑娘攔道，自由自在無擾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消停下來的原因其實並不是因為張曉燕他們的阻攔——張曉燕也從沒打算阻撓過，任其發展而已，主要還是因為靡靡城管理嚴格，發生點兒事沒什麼，就怕得罪靡靡城主，屆時不好交待而已。
有認識張小矛的車夫看著張小矛懶洋洋地走近，笑道：「小兄弟，還以為你小子厲害，很能掙錢呢，結果一消失就是十多天，這些天你去哪兒浪蕩了？你要是再不上工，上頭的就要收你的車了。」
大家都以為張小矛是勤勞肯乾的主，有大齡女兒在室的車夫，都起心拉他做女婿的，結果，他和老油條們一樣，三分鐘熱度一過，就放飛自我，三天打魚兩天晒網了。
老車夫搖搖頭，出車去了。
張小矛弔兒郎當地道：「柳巷新來個妹子，長得真國色天香，把我荷包里的錢都花光了。我不來上工，就沒飯吃咯。這不，今兒就來了。」
張小矛說這番話，也不怕誰去查，他這樣的小嘍啰，扔水裡都不咕咚一聲，誰在意。城裡眼線再多，盯的也是大腕大鱷，犯不著花力氣在他這種人身上。混吃等死，一輩子都不換取靈石的車夫大有人在，不差他一個。想通這點，張小矛就覺得沒必要去兌換官那裡換什麼靈石了。只要口風緊，不露出行藏，誰會管一個小車夫的銀錢去向。
不過，張小矛覷了一眼周圍的車夫，這樣干也不是常法，偌大車隊要是個個都私下交易，管車隊的人就不要賺錢了。如此看來，這一行也干不長久。
看來，得想個其他營生了。
在車隊待了三兩個月之後，張小矛就退了車，拿回了五成押金。
兌換官兼任賬房，一會兒說手拉車要折舊費，一會兒說沒幹滿一年要收手續費，總之，就是要坑張小矛的錢。
張小矛拿著五成押金，回過頭，淡淡地掃了兌換官一眼。
兌換官鄙夷地看著張小矛，怎麼，有本事來搶啊！
張小矛咬了咬牙，到底氣不過，等晚上的時候，將兌換官家中的煙囪堵了，再在他院子里潑了大糞，這才解了心頭之恨。
要不是怕使用弓弩引起靈氣波動，招來巡邏的兵士，真是想一箭射穿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想在靡靡城中長久地生活，就必須遵守這裡的規矩。
溜出來，乾脆化成自己本來的面目，再塗點什麼顏料之類，讓自己保持三分的本來面貌，這才重新出現在人前。
在高階修士面前，變形術就是個渣，根本掩蓋不了真實面目，還不如以本真示人呢。
之前詢問過的那家煉器鋪子，老師傅仍然錘著火紅的劍胚，「想定什麼兵器，刀槍劍戟鐵鉤銀環各種暗器護身盔甲，本店都能製得。」
張小矛道:「師傅，你這裡招人嗎？」
老師傅頭都不抬，「你會什麼？」
「我有力氣，什麼都可以干，只要你給我一口飯吃！」
如果不能趁天黑之前找到工作，他就只有去城外過夜了，而他並不想。
老師傅哼一聲，「新來的都這樣說，幹不了幾天就嫌累！你想干就干吧，一個月試用期，管吃管住，再補貼點零花錢，其他沒有。」
張小矛心中一喜，「好勒！我馬上就可以幹活！師傅，你去旁邊歇著吧，我幫你錘鍊！」
老師傅這才掃了張小矛一眼，扔下手中的活兒，你要干，你就干吧。
張小矛接過鎚子，心裡很是懷念，他都多久沒煉器了啊，一錘一錘地敲了起來。
敲到劍坯不再紅亮，老師傅剛想提醒，張小矛就夾著劍胚在火上燒，燒紅了之後，拿出來，繼續鍛造。
老師傅就抄著手，看著小子怎麼做。
一接觸到煉器，張小矛一時之間都快忘記自我了，等過了一個時辰，猛然回過神來，搔了搔頭，「師傅，接下來該咋辦呀？我之前就看到這裡，人家就不許我看了。」
老師傅哼了一聲，「這是人家吃飯的技藝，最核心的東西，憑什麼給你看。我也不怕你偷師，想看就看。不過你得記著感恩，學成了之後，去外頭開鋪子我管不著你，靡靡城卻不可以。這是約法三章，可記得了？」
張小矛點點頭，「記下了。」
老師傅是純粹的匠人，只注重形，而不關注劍中是否有靈，造出來的劍就匠氣十足，沒有靈性。不過對於普通的修士而言，他鍛造的仙劍已經足夠使用了，更上乘的，也沒有辦法駕馭，這樣的，剛剛好。
老師傅已經成型的劍看了一會兒，找不到瑕疵之後，一邊將劍放在火上煅燒，一邊問張小矛，「你之前是不是在煉器鋪子里當過學徒？我看你不是生手。」
張小矛盯著火爐，道：「干過一段時間，可每次到了緊要關頭，師傅就攆我出去，不許我看，我就辭工了。」
爐中的劍越便越紅，老師傅道：「那意思是說我不同意你往下看，你也不幹了？」
張小矛理直氣壯地道：「我總不能一輩子都當學徒吧，我是要學手藝的，什麼都學不到的話，不如辭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