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左護法
「你是何人？」身後響起一聲冷語。
霓婉感受到對方言語中暗含的殺氣，產生了一種死裡逃生的慶幸感，還好自己及時收回了手，不然被冰宮中的侍女看到不知道要鬧出什麼動靜。不說那三年後的天山雪蓮準是要泡了湯，說不定還會被瀅雪兒當做是忘恩負義之人逐出青丘。
就算哥哥與瀅雪兒關係匪淺，她也不敢妄自試探瀅雪兒對自己的容忍程度。
霓婉掩飾般地拍拍裙子站了起來，假裝剛剛是在賞花，不過有什麼人賞花能賞到常人難以踏足的女帝後花園的？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霓婉索性不再掩飾，直接面向來人，反正她也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偷竊行為。
誰知，看向來人剛要開口說話之時，霓婉卻好像是一口氣吊在了嗓子眼裡，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因為來人的臉一點都不算陌生，竟然就是昨日帶他們進山的白蘇！
不過若是白蘇就好辦多了，那姑娘待人很是熱情，有時又傻傻的，看起來很好糊弄。
霓婉嘿嘿笑了兩聲，裝作偶遇的樣子，打了個招呼。
「這不是白妹妹嗎？你怎麼也在這兒啊，昨天晚上雪姑姑說她這後花園好看得很，我就忍不住來看一眼到底好看在哪裡。」
「白妹妹」一點都不領情，反而冷哼一聲，「別『白妹妹』的叫得親切，我身為雪姑姑的左膀右臂，怎麼從未在青丘見到過你？而且雪姑姑對這裡寶貝得很，平時也只有我與白蘇會輪流看管此地，既然雪姑姑未曾允許你進入這裡，你便是擅闖禁地，是死罪！管你事什麼人，先跟我走一趟再說吧！」
見對方一臉兇狠，霓婉沒有立刻慌了神，而是敏銳地抓住了她話中的關鍵。
她說從未見到過霓婉，還提到了白蘇的名字，就連性格都與白蘇十分不同。
難道……
「你難道不是白蘇嗎？」霓婉吃驚地問出來。
因為眼前之人實在長得與白蘇太像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兩隻妖。
不過任霓婉發問，對方也顯然沒有繼續閑談下去的慾望了，只皺了皺眉頭就動起手來，一副不抓到霓婉誓不罷休的樣子。
霓婉自認為是逃命能力一流的妖，又怎麼會輕易被對方抓住，使著靈活的身法，一時之間竟也沒有讓對方佔到便宜。
那長得與白蘇一模一樣的狐妖似是察覺到自己好像低估了霓婉，幾個呼吸之間就將自己的速度又增長上了一個層次，整個過程都那麼遊刃有餘，這些看起來還不是她的全部實力，反觀霓婉，到是連躲避都有些狼狽。
對方速度的提高也給霓婉造成了不小的壓力，勉強又躲開了幾個動作，只要再有一個呼吸，她必定會被抓住。
如此電光火石之間，她卻突然想起了哥哥帶她進山的時候，哥哥似乎說過白蘇白水會來領路，而來的只有白蘇，之後白蘇也說了姐姐有事沒有來之類的話。
這麼說的話，難道這位就是白蘇的姐姐白水？
就這猶疑的一瞬讓霓婉徹底被對方抓住了，手上還多了一個冰銬，固定住了她的雙手。
這種冰銬產自青丘獨有的一種寒冰，質地十分堅硬，用妖力很難破開，甚至普通的妖火都對它毫無辦法。
「你是白蘇的姐姐，白水嗎？」霓婉好像沒有感受到手上的寒意，反而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長得像白蘇的狐妖沒有回話，拉住冰銬就將霓婉帶出了後花園，看她前進的方向，似乎就是瀅雪兒的寢宮。
霓婉沉默，雖然對方沒有回話，她也能猜到恐怕她是真的偶遇了白水了。
身體被動前進著，白水比之白蘇要冷淡得多，也理智得多，似乎在她的眼裡只有應該做的和不該做的事情，對其他事情都不會多做言論。
哎，她最不擅長應對的就是這類人了，無論自己說什麼，對方都能夠毫不在意。
轉來轉去最後又回到了瀅雪兒的寢宮，白水在門外向內稟報，卻久久得不到回應，只好帶著霓婉就這麼尷尬地站在寢宮門外。
這一站就是一炷香的時間。
霓婉無奈，這期間她曾嘗試過數次與白水交流，但是好無用出，對方好像已經認定了她就是擅闖禁地的入侵者了一樣。
「青丘有個這麼鐵面無私的判官也是一種幸事吧。」霓婉苦笑。
「鐵面無私的判官說的是我的左護法嗎？」一個笑意盈盈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白水見到來人馬上彎腰行禮，斜眼看了一眼霓婉稟報到，「屬下在禁地後花園內捉到這個小賊，請姑姑處置。」
霓婉額頭滑下一滴冷汗，瀅雪兒已經答應自己三年之後直接送給她一株開得最好的整珠天山雪蓮，她卻仍偷溜進後花園，會不會誤認為她不信任她。
翩飛的思緒還沒有回來，霓婉就被一陣大笑聲震得抖了三抖。
「哈哈哈哈！」瀅雪兒手猛拍了幾下霓婉的後背，直拍得她咳嗽不斷，「你也太倒霉了吧，剛出門就被她給撞見了。若是被她瞧見幹了什麼有觸犯了青丘條例的事，定是非要鬧到我這兒來，不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瀅雪兒又嘆了一口氣，「我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若不是什麼大事的話就不要都推到我這裡來了，我平時也很忙的，沒有時間處理這些瑣碎。今日我要是沒有回來取忘記的東西，你難道就要在這裡站一天嗎？」
「擅闖禁地乃應打入地牢，承受焚心之痛的大事，請姑姑不要避重就輕，應及時妥善處理好。」白水畢恭畢敬地回道，說出的話就像是從書上背下來的一樣讓人無法反駁。
瀅雪兒揉了揉眉心，看到霓婉同樣一副苦兮兮的臉，頓時感到同病相憐。
「今日之事確實是我不對，我忘了跟你說婉兒是事了，她是我昨日才請到青丘的貴客，可以入後花園賞花也是我應允的。快將冰銬取下，不得無禮。」瀅雪兒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用，白水就是這個性子再難改掉，還是先將眼前之事處理好要緊。
「是！」
白水一絲驚訝的神色都未露出，只轉身將霓婉手上的冰銬取下。
「天山雪蓮是為聖物，姑姑還是更加重視一些為好，若是因此被小人所盜，便是得不償失。」白水又叮囑一句，似是仍不放心。
「知道了知道了！」瀅雪兒敷衍了兩句，讓白水退下。
「你別看白水這樣，其實沒有惡意，她剛才的話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霓婉知道瀅雪兒說的是白水拿「小人」影射她，聽起來是不太舒服，但她也不是那麼斤斤計較的人，畢竟瀅雪兒都稱呼自己為貴客了，她也要拿出點貴客的禮數來。
只是有一點讓她比較在意。
「白水的妹妹白蘇我之間見過，是個性格活潑敢做敢說的妖，為何姐姐白水與白蘇的性子想去甚遠，若不是兩妖長得一樣，都很難讓人看出她們二人實則是姐妹。」
瀅雪兒聽霓婉問起這姐妹兩的事情沉默了一下才嘆息一聲，「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就在霓婉以為她要說起白蘇和白水的故事的時候，瀅雪兒卻突然又轉移了話題。
「她們的事情我之後會告訴你，只是現在還有件事，我本來正準備派人去找你知會你一聲的，沒想到正好在這兒見到你了，我就直接跟你說了吧。我知道那跑掉的大徒弟在哪裡了！」
霓婉心中一動。
「在哪裡？」
「竟是在北邊的雪峰之巔，不知道他跑到那裡去發什麼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走，你快去找他吧！雪峰地勢險惡，環境更是糟糕，你小心些，不過你有地階中品的防具，也不用太擔心，不會有事的。」
地階中品的防具指的自然是她送給霓婉的白衣。
霓婉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真心地感謝道：「謝謝雪兒姐姐關心，我這就去了！」
「嗯。」瀅雪兒露出了笑容，看起來十分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