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六太奶奶，駕鶴西去（1）

雲昭陽一如往昔，笑得比太陽更加燦爛：「恭喜你！」

海面平靜倒映著溫暖日光，天地萬物都是光輝。

陳遂興和雲昭陽面朝大海，遠看黎明，這是充滿希望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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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

鬧鐘響了，早已起床的陳遂興收好剛剛在做的卷子，伸個懶腰。

新的一天開始了，高三終於開學了。

於陳遂興而言，他離實現自己的理想的日子，又更靠近了一天。

陳遂興本打算這一年，除了春節外，都不回家了，可是中秋過後不久，陳媽媽便告訴他祖屋的六太奶奶快不行了，讓他火速回去。

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陳遂興母子照顧她，如今人快不行了，陳媽媽的意思是讓陳遂興幫她送終。

等陳遂興回到客家村時，祖屋裡站著不少人。

場面有些熟悉，和當初他爸爸離世的場景十分相似。

六太奶奶沒有在自己的屋子裡，而是大堂中，和陳華祖當初一模一樣。

這是陳遂興家裡的傳統，所謂落葉歸根，這裡所有的人到那一天，都必須是在祖屋的大堂內走的。

意外突發身亡的話，也會把身體移到這個位置，大家送他最後一程。

陳遂興心裡被激起一陣陣漣漪，人，始終逃不過生老病死。

陳媽媽招呼他：「快過來，你六太奶奶有話要對你說，一直等你呢。」

陳遂興三步並兩步，匆忙趕過去，：「她現在怎麼樣了？」

「哎——」

盡在不言中，陳媽媽也不多話。

只見六太奶奶整個人瘦得完全皮包骨，完全無力地攤在床上。

她合著眼睛，完全沒有生氣，就像已經……

陳遂興不太確定地看向身邊的人，眼神詢問一個答案。

支教老師黃老師也在那裡，陳遂興這時才發現他。

黃老師說：「沒事，她只是累了。」

得到答案，陳遂興輕輕走到六太奶奶床前，叫了一聲：「六太奶奶。」

六太奶奶緩緩睜開眼睛，她渾濁的眼球彷彿找不到焦點，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人沒有。

陳遂興說：「我是陳遂興。」

六太奶奶開始喘氣，黃老師和陳遂興都安撫她，不要激動。

六太奶奶搖搖頭，她不是激動，而是想要說話。

陳遂興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六太奶奶把手伸進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包囊。

陳遂興看過去，只見六太奶奶用顫抖的手，慢慢打開並沒有封好的布塊。

一張張殘舊的毛爺爺……露了出來。

大夥不解地看著六太奶奶，只見她用食指指著陳遂興，努力地吐出兩個字：「給你。」

祖屋內烏壓壓地站著一堆人，此刻卻安靜得出奇，只有偶爾從屋遠處傳來的狗叫聲，迴響於耳。

陳媽媽走到陳遂興身邊，兩人都蹲在床前，她說：「怎麼能給遂興呢，這個……」

六太奶奶手一揚，晃了晃，表示不同意陳媽媽的說法。

她伸出雙手，陳遂興自然地握住了她，輕喚一聲：「六太奶奶。」

老人家淌下一顆渾濁的淚珠，輕言一句：「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