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真正的開始
……
黑岩市海月碼頭上……塞繆爾不知道是如何來到這座他毫不熟悉的城市,似乎是睡著大覺就有人將他抬進了城門。
並且他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身體會時不時的發熱,並且時不時地會產生一些幻聽,但沒有那種難受的感覺,
「我好像有一個女兒,我記得她的樣子,天底下沒有比她更可愛的人了。」塞繆爾在那裡喃喃自語,隱隱約約的像是想起來什麼。
「我現在失去了她,我真是太可憐了。」
塞繆爾每當回想起過去,都會渾身冰涼,那記憶十足是被血紅色的鮮血給攪渾了,那種血腥恐怖的氣味隱藏在其中。
可以肯定,這一定經歷過了什麼,只不過現在把關鍵的那部分給忘了,還把他最親愛的女兒給弄丟了,這實在是太讓塞繆爾傷心了。
塞繆爾很明白這是一個什麼地方,在海月大碼頭及周邊地區是藏污納垢之地。大、小黑幫在利普江沿岸橫行霸道,任意妄為。從河流上岸而來的的旅客和碼頭苦力、小販無不提心弔膽,唯恐惹是生非。
一些流氓大亨藉助這裡複雜的社會背景,左右逢源、呼風喚雨。
作為一位與這裡毫無瓜葛的留名,無異於是一位徹頭徹底被充當廉價勞動力的社會底層人員,這也是大多數沒有背景、沒有安置好自己立身場所的流民下場。
「瞧瞧我還有多少同類,搬運夫、煤炭工、還有我們這些碼頭工人……我們在以搏命的方式爭分奪秒地活下去。」塞繆爾鬆了松筋骨,他似乎比普通人要強壯的多,別人整整一天幹完的活,他半天就需要完成。
在無風無波的平靜日子裡,闊淡無浪的海面像是那一望無際蔚藍色的玻璃平面,淡藍色的天空夾雜著點點雲朵……就如同一頂邊綴著天鵝絨的淡藍色的平頂帽子。
縷縷的微風、大海廣闊氣息不斷的沖刷下,一股清爽的氣息貫徹了塞繆爾的全身,彷彿忘記他半小時前還在進行高強度的勞動。
這彷彿組成了一幅優美的風景畫,如果將一些小瑕疵忽略的話。
塞繆爾面目污垢,衣衫襤褸,獨自坐在海岸邊,就這麼結結實實的坐在了地上,眼前的美妙的場景似乎能讓他好受些。
「是什麼力量把我支撐了下去,我隱隱約約的想起來,我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來到了這裡,同行的人基本上都死的差不多了。」塞繆爾確實有點神神叨叨,彷彿記憶當中最重要的那部分被抹去。
塞繆爾突然站起了身,潮百米開外跳往開來。
一位看上去有30多歲的壯漢,臉上的皺紋擠滿了那漲紅的面目,正用他看似堅持的臂膀扛著大袋子。目測估計鼓鼓的大袋子重量不下100斤。
壯漢彷彿被大袋子壓垮了一樣,上一口氣接不上下一口氣,身子不斷朝下佝僂,幾乎快成了一隻四腳爬的烏龜。
西蒙·克雷,這個名字在塞繆爾的腦中一閃而過,他似乎認得這位同屬於碼頭工人的人,也見過幾次面。
「西蒙,我的天,我看你的身體快到極限,還是快讓我來吧!」塞繆爾的心都快到嗓子眼了,他實在於心不忍。
「光輝在上呀……你哪來這麼大的力氣。」見塞繆爾想要搶奪,西蒙也就不硬撐著了,他放下大袋子,眼睛里還布滿了血絲,似乎這重如岩石的巨物能壓爛他的肉體,慶賀似的痛苦的叫了一聲,「今天活幹完之後,我們就去綠鬍子酒吧,我請客。」
塞繆爾似乎就是天生神力,毫不費力地扛著大袋子……
……
「你是說送我來的人……」塞繆爾抿了一口嘴裡粗製濫造、渾濁不清的酒,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怎麼會這麼奇怪?」
西蒙與塞繆爾彷彿置身於鋪天蓋地的雜音當中,有瓶蓋起開的聲音、醉鬼咆哮的聲音、眾人肆無忌憚的笑音、酒杯一酒杯相撞的清脆之音……總之,酒吧並不是一個安靜的地方。
兩人面前的木質吧台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深棕色,覆蓋上了一層接近於淺灰的液膜……那是無數次抹布洗刷濺出的各種酒液體所造成的腐蝕層。
兩人坐的椅子還有點傾斜!顯然是已經遭受到了損壞,只是絲毫沒有人在意,甚至還有人單單挑只做下,只為了享受快要支離破碎的顫抖之聲。
一股強烈的酒味夾雜著某種不可描述的氣味更是充斥在兩人的鼻尖,只不過兩人都習之為常。
「是的,當初把你送到碼頭的司機活脫脫的就像見了鬼一樣,神神叨叨的說著……是有一位很年輕人塞給他了一張一法郎面值的鈔票,讓他把你給送到這裡。」西蒙鬆了松肩膀,最近的日子裡,有了塞繆爾這位力氣驚人的工友幫忙,日子總算好多點。
「送你來海月碼頭的司機說,當時遇見你們就跟見了鬼一樣,他正開足馬力行駛在靠近極光城、好不容易已經疏通、暢通無阻的公路上,冷不丁的就在車前出現了一位年輕人。」西蒙說起來還真有點邪乎,面容竟逐漸嚴肅起來。
「真的!」塞繆爾心裡打了一個寒顫,迫切的問道,「我之前跟你說過,我什麼都記不起來,我的記憶當中沒有那個年輕人,但那個年輕人為什麼只把我一個人送回來。」
我女兒那?
「那個年輕人眼中彷彿不帶一絲的感情,一閃一閃的,透射的詭異的冷光,彷彿就像蛇的眼鏡一樣。而且膽子極其的大,竟敢在公路上攔車。」西蒙沒有正面回答,反而記得當時神神叨叨的司機說的話,想必他也是嚇壞了,你要將他口腔中的『恐懼』一股腦地吐出。
這段話讓西蒙印象深刻,畢竟一法郎可不是小數目,碼頭工人累死累活了的一天大概率就只會得到八、九法分。
黑岩城可不是一個好城市,作為一座靠資源崛起的河邊城市,這裡有無數嗷嗷待哺的孩子,無數掙扎在基本生活線的勞苦大眾。
塞繆爾吸了一口渾濁不堪的氣體,略顯苦澀刺鼻的味道……直撲腦中樞。
他心裡很清楚,這才是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