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騎士與霸權
秋風瑟瑟,冷冽刺骨,似是將無窮無盡的火熱與狂躁捲起,只留下無邊的深遠與寂靜。
詹尼佛手持長劍劍柄,緊跟著一眾銀色鎖子甲的騎士後面。
年輕的騎士們面色稚嫩,大的十七、八歲,小的十五、六歲,都邁著統一的步伐,朝著未知的地方趕去。
這些都是預備騎士,都屬於享利克·韋格朗拉伯爵的烈鳥騎士團,跟大多數的騎士不同,他們是前途遠大的預備血脈騎士。
這意味著,這一群人當中有可能會有覺醒血脈,成為真正的神佑騎士。
可能會有一個或者二個,也可能一個沒有。
淡淡的火紅色羽毛狀的花紋時隱時顯的浮現在詹尼佛的臉上,像是紅色的油漆撲撒上去的,卻又內顯著自然生長的卷葉紋理……似火焰花的羽毛葉。
但這是她體力不支的表現。
詹尼佛奔跑的速度很快,比一般人快太多,可就是追不上一眾頭戴鋼盔、身穿鎖子甲、精力旺盛的同齡男孩子。
他們顯然沒有顯然出異相,但速度個個速人,常人根本就看不到身形,只能大體看到模糊的輪廓,以及一件件盔甲閃爍的流形銀光。
一位穿著馬甲的男子輕易的跟了上來,伸出的一隻手如閃電般觸及了詹尼佛,安慰道:
「你已經做的很棒,差的只是時候。」阿克蘇顯然很看好詹尼佛,認定這是一個好姑娘。
詹尼佛咬了咬牙,高強度的運動讓她都可以聞到口腔里的血腥味,她在抗,因為只要他有一點就會被徹底甩掉,從而永遠無法跟上。
彷彿有一堵堅不可摧的城牆橫在她的面前,她究竟缺少的破牆錐是什麼?
那套十二法郎的鎖子甲套,價值數十法郎的強化魔性藥劑。
還是說……這些貴族弟子用珍寶靈物打下的厚實無比的底子。
橫在她面前的,是精英貴族與平民的不可逾越的鴻溝,不管是神奇無比、針對各個時期的秘葯,還是家裡專門指導武技的教師,都是她之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
可是她也她的東西,那『咬碎』了的時間!付出了全部!
也僅僅只是跟在屁股後面。
一眾鎖子甲預備騎士在陽光的照耀下仿若天兵,邁出的一腳的步跡都像是撒扯出的夢之碎片,撒扯著她的、撒扯著彼此、撒扯出未來……
而頭盔、胸甲、護臂、護腿等精糧防護裝具更是詹弗尼的夢中之夢,她從未擁有過,卻無時無刻不想不擁有。
「詹尼佛,不用怕,你有天賦,你有很大的可能覺醒鳳凰血脈。」阿克蘇再次給她加油打氣。
眾多的預備騎士都聽到了,可是沒一個動容的。
血脈的覺醒,只有以鋼鐵般的意識去扣動,越強大的血脈覺醒就越加的因難。
唯有化為鐵化為鋼!將榮耀注入血脈,才有可能。
詹尼佛咬緊了牙根,面色溺紅,臉上更是浮現出清楚無比的紋理,瘋狂的提升自己的腳速。
嗖嗖嗖
一道紅色幻影竄到了騎士隊伍星,驟然爆發,毫無跡象。
銀光與紅色幻影並存,似是單調的銀團里多了一抹紅光。
眾騎士立即敲打著盾牌,錚錚做響,歡迎著她的到來。
道路寬敞的很,由自然文理、細膩光滑的潔白石塊鋪砌而成,連痕一格一格的,說不出的統一和諧,兩邊還種植著無數的鮮花,五顏六色,爭奇鬥豔,將這一道純白點綴的繽紛無彩。
一時間芳香四溢,醉人心魂。
騎士隊伍靠左行進,名譽為「第一生命」的古老諾瓦騎士,上馬決生死時,因右手持用武器,所以馬匹必須靠左走,才能準確地刺殺對手。
這樣在不斷地練習和對決中,騎士靠左行就成為習慣,久而久之,朝野蔚然成風。
現在,諾瓦人仍然沿襲右駕左行的傳統。
寒風過後,璀璨的陽光撒在了隊列里,被揉成了金朵,暖和了心神。
紅星小姐持續著她的夢。
……
諾瓦共和國的金牛市丹尼斯區。
犾麗金面色如霜,兩隻眼睛狠狠約瞪著天空。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將所有的繁華與吵鬧隔絕。
神秘先生並打算跟她交流,並且開始沉默起來,而長時間的沉默之後,犾麗金切斷了與對方的聯繫。
這無疑使她的心情更差。
犾麗金一出生就是排在他的叔叔肯頓公爵、表哥尤多拉候爵之後的王位第三順位繼承人。
他的那位冷血父親並沒有對她有多少感情,並且在公開場合聲稱自己的女兒並不合適做為一個政治家。
犾麗金冷笑了一聲,並且加快了腳步,急促又用力。
極度的不滿與怨恨促使她說了昨夜的瘋言瘋語,而早已離開祖國的她已經將這無限放大……彷彿是無限吹鼓的氣球。
不知走了多遠,走了多久,遠離了她原先的住處。
犾麗金隨眼一撇,就看到一位戴著帽子的小男孩兒正靠灰白的牆,給一位成年人擦鞋。
成年人的腳大大方方踩在了黑色箱子上,一雙皮鞋此刻被小男孩擦的又油又亮。
成年人收回了腳,付完錢之後就走了。
咔!
狀麗金的皮靴結結實實的踏在了黑色箱子上。
「多少錢一次。」犾麗金眯著眼,面露微笑。
小男孩低頭道:
「小姐,4法分。」
法分是最低級的貨幣單位,十法分一生衛。
犾麗金笑了笑,溫柔的說道:
「誰定的?」
「這……都是這個價格。」擦鞋工小男孩的聲音更弱了。
犾麗金聽后嘴角上楊,睜開眼睛目光閃爍的說道:
「是呀,大家定的呀,大家才是對的!」
犾麗金一舉一動彷彿都有非凡的魔力,晶嘗魅亮的白皙的皮膚更是有說不出來的感覺,帶著淡淡油麗,眼睛更是大的出奇,所佔領的比例比人大的多。
而她的臉卻比正常人的臉要小上一點,兩顆寶石般的眼睛鑲在眼眶裡,眼睛所散發的光芒比人類豐富多彩,看上去就有一股不真實的美,彷彿只存在畫中。
「好好擦吧。」犾麗金繼持保持著微笑,又用腳輕輕踢了踢黑色箱子,最後收回了腳。
「你真不幸,肯定出生在一個糟糕的家庭。」犾麗金在引導著小男孩。
「沒得吃,沒得住,自己出來淘生活,啥倆差不多,有人生沒人養。」犾麗金又搖了搖頭。
「錯了,小姐,我的父親母親都很愛我,但得了病,相繼離開了我。」穿的整整齊齊、戴著帽子的小男孩含羞的說道。
他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並且如此的平易近人,如春風化雨,入土無眠。
嘭!
四四方方的黑色箱子被踩個稀巴爛,只剩下一堆殘骸與木屑。
犾麗金的臉徹底的難看了起來,額頭上的青筋如蟲扎堆,說不出的猙獰。
一股無形的力量鎖住了小男孩,使他無法發出刺銳的喊叫聲。
頭上的禮帽都被無形氣場掀歪,精緻美貌的面貌變形了,如瀑如紗的長發也隨風飄起,這位皇女惱羞成怒了。
「沒想到連你都比我幸福。」犾麗金沒有動手,相反,下一刻就陷入了迷茫,雙目失神。
「這是給你的補償。」她扔下一枚沉甸甸的硬幣,迅速的逃離現場。
剛才就像什麼,一個不折不扣的女瘋子,犾麗金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
她那位尊敬的父親對她絲毫沒有感情,如果硬要拆測的話,是因為繼承了一種恐怖的血脈力量,而皇帝陛下只是一位奧術師,騎士夢碎的奧術師。
這是在嫉妒我嗎?就因為我繼承了最為正統皇家血統!
她情願不繼承,這是一份詛咒。
她邊走邊看向前方,風夾雜雨著呼嘯,彷彿洗滌著犾麗金的心靈,天邊的淡白雲月如神,射下來的蒙蒙光霧彷彿就是天堂的聖輝。
煞風景的是,有縷縷黑煙升起,那氣場彷彿地獄當中的冥惡,像是潔白的皮膚上的刀疤一樣,破壞了這場美景。
天空中彷彿有一團清氣與濁氣抗衡。
黑煙來自巴倫實驗工業區,隨著共和國工業的發展壯大,許許多多的新問題接踵而至。
那裡不屬於犾麗金的世界。
「實驗工業區,現實將虛無擠壓而成的畸形黑暗牢籠。」犾麗金不自覺的說道。
順著幽長的高頓爾街越走越深,也越接近市中心,建築也越來越高大,越來越古怪。
最起眼,也是位於最中心的是一座高聳的白塔,足有數百層之高,底層佔地面積十分之大,層數越到上面,所在的面積就越來越小,整體呈現了一種奇異的造型。
旁邊的一座奇異建築,雖沒有之前那座白塔模樣建築高,僅僅有數十層,但整體的造型成一個半圓。
這像一個蛤蟆,但給人一種奇異的感覺,彷彿之佔了極大的空間一樣。
前者是市政府巴林白塔,後者是商會GC俱樂部。
市內最高建築的巴林白塔,頂部閃著無盡的光芒,像夜晚中海港的明塔,像初生的東方紅日。
像人類道德中所有美好的光輝,像是光芒之光,像是榮耀之光。
犾麗金髮誓,這絕對是他見過最明亮的白光,厚重柔和,不刺人雙目。
像昏暗的夜晚里一盞油燈,孤零零的擺在那裡,卻訴說著人類的榮光。
也撫慰著人受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