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吸血鬼一敗塗地
有時候,他就是能比人偽裝得更像是人。
發現真相真的是一件好事情嗎?
原本就是由一場陰謀引申出來的愛情,真的就是愛情嗎?
此刻與你並肩的,到底是愛人,還是仇敵?
時九和景止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就帶著大部隊回了巴塞倫納,他們回去的時候,用的是魔法師的傳送法陣,全員回歸到了莊園的門口。
西澤爾莊園的守門人已經消失不見,不知所蹤了,鐵門上的藤蔓凋零枯萎,葉子積攢在門前的大理石台階上,也無人清掃。
昨晚已經制定了詳盡的作戰計劃,不惜一切代價將吸血鬼們集體撲殺,他們已經耗不下去了。
戰爭積攢的時間越長,整個巴塞倫納就會越窮,百姓們的生活也會愈發艱難。
兔子君懷裡面抱著人偶娃娃,他們站在時九的身側。
誰也沒想到,千里迢迢去打架,結果現在敵人反倒打回了自己家裡。
莎莉亞用魔法陣進行了勘測,肯定地道:「隊長,葉尼塞帶著那些吸血鬼,他們就在莊園里。」
「明知道是圈套,我們卻還是得進。」縹緲道。
貝隆扭了扭脖子,「說什麼,這一架都得打。咱們就算是不管教皇,還能不管那兩娃娃嗎?」
屠龍者皺起了眉,「老大,咱們怎麼進去?誰知道門裡又有什麼神器當做陷阱,等著我們呢。」
西澤爾莊園的門後有樹林還有花園,足足有兩公里,這兩公里的地方,足夠吸血鬼們藏身了。
現在正是清晨,是吸血鬼們力量最為薄弱的時候,可是誰也說不定會
景止面色沉靜地道:「既然是回自己家,當然是從正門走進去。」
他抬起腿,一腳踹開了自家的門。
他的動作並沒有殺氣,反倒很從容不迫,帶著冷酷的威壓。
眾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覷,這一百多斤的玄鐵門,在地上都砸出了一個坑來,說踹就踹,老大這腿還是人的腿嗎?
「走吧,帶大家參觀參觀。」時九溫聲道。
景止和時九並肩走在前面,吸血鬼獵人緊隨其後,身後的獵人軍團跟上了他們的步伐。
秋日的涼風拂過,又正是清晨,眾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景止和時九帶著部隊一路走到了莊園的主建筑前,卻仍舊一個吸血鬼都沒看見。
但一直被暗處的生物注視著的感覺,卻讓眾人如芒在背,感到很不舒服。
站在主建築的門口,人偶娃娃突然道:「主人,他們來了。」
景止和時九頓住了腳步,門口突然掀起了一股狂風,伴隨著驚雷般的響聲,身後有的士兵站不住腳,拉住了同伴的手臂。
這陣狂風來得也快,去的也快,不過時片刻,就聽了下來。
建築的大門轟然間打開,鋪天蓋地的玫瑰花瓣席捲而來,時九的手裡噴出強勢的火焰,不過是片刻之間,花朵都變成了一堆黑色的灰塵渣子。
火焰的煙霧散去,吸血鬼獵人軍團的眾人,終於都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葉尼塞坐在西澤爾家的餐桌上,而瓦蓮娜坐在葉尼塞的腿上,白皙的手臂勾住了葉尼塞的脖子。
景初和一個陌生的吸血鬼男孩坐在一起,而時遲的旁邊坐著教皇阿方索,而餐桌上用毛線團綁著一隻黑貓。
無論是餐桌上還是地面上,都鋪著玫瑰花瓣。
時九的面容有些憤怒,眼底的光芒沉了下去,
在時九火焰噴出來的瞬間,黑貓就開始用它那極具穿透力的貓叫聲開始呼喚時九,「喵嗚,主人你來救我啦!」
時九的目光里閃過了愕然,而小白的兔子臉更白了幾分。
完了,這位事兒精來了,大概是瞞不住了。
這兩個熊孩子,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啊,為什麼小黑會來到這個畫中世界?估計又跟門脫不了關係。
這就告訴我們鎖門的重要性。
時九看著桌面上的用毛線球綁起來的黑貓,有一種莫名的喜感,沒忍住笑了笑。
久別重逢,竟然是在這種場合,還真讓時九覺得有些意外。
景初和時遲也開始哇哇大叫了起來,「父親,母親,救命啊。」
嘖嘖嘖,喊救命的時候,倒是很乾脆果斷。
當然,闖禍的時候,他們也從來都沒想過要是被知道的話,回家之後要被時九和景止怎麼懲罰。
清晨的光照在門口,如同凌凌的波光,大廳內的窗帘都拉了上來,房間裡面看起來很昏暗。
阿方索只是對景止笑了笑。
不好意思,他也被俘虜了。
葉尼塞看著依舊很淡定的時九和景止,突然有點覺得不對勁。
哪有父母會看到孩子在敵人的手裡還這樣無動於衷的,這兩個孩子怕不是親生的吧?
時九的面色冰冷,開口道:「吸血鬼一族果然沒有教養,跑到別人家裡來,還要折了花園你們的花。」
要知道這些玫瑰花可是她和景止結婚的時候就種出來的。
她說景止身上的香水味很好聞,像是夜裡的玫瑰花開放的時候,混合著桑葚和松枝的氣息。
桑葚被時遲養的那群羊啃食了,後來那群羊就被關在後花園了。
松樹在門口倒是種了許多,即便是秋天,也還是綠油油的。
瓦蓮娜的聲音悠然,從葉尼塞的腿上起來,站在椅子旁邊,對景止道:「西澤爾家很好,我很喜歡,我和葉尼塞,還有思明,就要在這定居下來了。」
時九看了一眼瓦蓮娜,又看了一眼景止。
身後的吸血鬼獵人小隊扶額的扶額,低頭的低頭。
瓦蓮娜上次把時九惹生氣的時候,時九把她燒成了一把灰,還是用吸血鬼一族的神器凶鑰打開了地獄大門,讓他們重回了人間。
再死一次,那就是徹底的灰飛煙滅了。
時九溫聲道:「景止,你的小情人還想進我的房子,綁我的娃,你說這該怎麼辦吧?」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嫂子這又是被氣著了。
他們就搞不懂了,當年願意和葉尼塞去一起變成吸血鬼的,是瓦蓮娜,帶著婚約和葉尼塞談戀愛的,也是瓦蓮娜,現在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還要來找景止……
果然是真香定律,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景止修長的手指了指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的景初,低聲對時九道:「我的小情人,只有她。」
時九瓮聲瓮氣地道:「哦~」
景止心頭一緊,覺得還是少說少錯,有個瓦蓮娜在,時九動不動九變成了醋罐子,之前是糖醋的,現在都是醋溜的了。
「夫人,我們是打進去嗎?」
「景先生,請問你這是想拆家嗎?」時九微挑著眉道。
「房子塌了還可以再建的。」景止伸手揉了揉時九的頭髮。
「嗯,那還是拆了吧。」時九側了下頭,躲開了景止的手,聲音你還帶著薄怒,「等到把你的前女友送下地獄再說。」
拜瓦蓮娜所賜,景止覺得時九又要不開心了,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時九的手心裡迸濺出一朵火花,從半空之中,猶如一朵火蛇,在空中捉摸不定軌跡,向著瓦蓮娜襲擊而去。
葉尼塞的手裡握著一盞鬼燈,在時九的火焰觸及的瞬間,鬼燈中幽藍的火焰吞噬了時九的火焰。
「動手吧。」景止的手對著身後揮了,這個手勢意味著他們要開始全力進攻了。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吸血鬼們埋葬。
聖槍裝具出手,冰藍色的火焰正對著屋頂,房子開始簌簌地落灰,飛散開的水銀子彈到處飛。
在屋頂的橫樑上坐著的吸血鬼被驚地四處亂竄。
阿方索咳了咳,景止這一槍下去,他吃了一嘴的灰,他對坐在身側的時遲道:「你看,在你父親母親眼裡,咱們都是可有可無的人。」
時遲淡定地搖了搖頭,鎮靜地道:「叔叔,我們不一樣,你看我頭頂沒落一點灰。」
阿方索抬頭看向了坐在他對面的景初,景初果然身上也沒沾染分毫,思明比他更慘點,一臉的灰塵。
這一瞬間,阿方索的感覺有些微妙,還摻雜著點失落。
景止拿一槍打下去,能準確地避開景初和時遲,怎麼就沒把他一起計算在內了,他果真是個外人。
葉尼塞和瓦蓮娜一左一右地出手,向著景初和時遲抓了過去。
景止瞄準,扣動扳機,一氣呵成,準確無誤地打在了葉尼塞的手面上。
時九的火焰從一條火蛇,變成了鋪天蓋地的烈焰,向著瓦蓮娜攻擊了過去,鬼燈試圖吞噬掉時九襲擊而來的火焰,卻在吃的越來越多之後,被火焰撐得炸掉了,變成了一堆彩色玻璃碴。
遙想曾經,即便是時九還沒有完全地恢復力量,那個時候,時九的本命火焰,就足以燒毀一個地獄了,更何況是現在暴躁狀態的時九。
時九的目光落在了遠處的彩色玻璃碴上,黑色的眼眸里閃過深思。
要是讓她知道是三千世界的哪個神製造出了這麼煩人的東西,她一定要把這個煩人精給收拾了。
瓦蓮娜看向了碎掉的鬼燈,有片刻的失神,就在這一瞬間,被鬼燈吞噬掉掉的火焰從一旁向著瓦蓮娜襲擊而來。
瓦蓮娜伸手抓過了時遲,施加在時遲身上的吸血鬼咒語也隨即被破解,時遲的手心噴出了一朵火花,燒毀了繩子。
時遲神情淡定地擋在瓦蓮娜的面前,然後看著母親的火焰繞過了他,從背後向著瓦蓮娜襲擊而來。
瓦蓮娜拽著時遲的身體在空中飄了一圈,試圖躲開。
不過時九的火焰是自帶追蹤效果的,這一點瓦蓮娜早已知曉,在許多年前的時候,她就被時九的火焰殺了一次。
但現在的她,和當年的那個未經世事的普通人類不同,她可是被初代吸血鬼初擁的二代吸血鬼,密族的族長夫人。
瓦蓮娜拉著時遲到處飛來飛去躲避著火焰,時九不急不慌地慢慢追著,看著瓦蓮娜躲來躲去,她的心情很愉快。
景止又連發了子彈,聖槍裝具的子彈是針對吸血鬼設計的,冰藍色的火焰溫度極高,火焰中還摻雜著用特殊材料製作的水銀子彈。
為了這次的戰爭,聖教堂的科研人員重新進行了改良,威力更大,后坐力也更強悍了一些,景止手臂上帶著的護腕也已經出現了裂縫。
高大巍峨的房屋將要坍圮,屍手之前只告訴他,可以用去西澤爾莊園,把景止和時九的孩子先俘虜了,再控制住教皇阿方索,設置宴會把巴塞倫納的貴族都殺掉,卻沒告訴他,接下來要怎麼做……
屍手也覺得很無奈,它起碼也是一件神器,以前讓它隨便來句預言,它就已經很不樂意了,沒想到現在還要他制定具體的計劃,搞不搞笑啊,它難道不要面子,不想維持一下它作為神器的高貴格調嗎?
葉尼塞自認為時九和景止,會看在孩子的份上,乖乖地聽從他們一切的要求。
沒想到距離幻鏡被破解,時九和景止收到訊息,一個半天加上一夜過去了,他們也沒有來救這兩孩子的意思,連個探查的人都沒有。
現在還直接把這一座樓都炸開了,難道他們就沒有一點擔心嗎?不怕傷到孩子的嗎?再不濟,他們這還有教皇呢?
教皇不是景止同父異母的弟弟嗎?
他不是還一手把教皇推上現在的位置的嗎?
他難道沒有一點在意的嗎?
吸血鬼們看大事不妙,紛紛破窗而逃,此時魔法師們已經
景止看到了時九耳邊垂落的一縷發,順手把時九頭上束髮的帶子拉了下來,綢緞一樣的墨色長發披在肩上。
時九有點不高興了,「景止,你拉我髮帶幹什麼?」
「頭髮亂了,這樣整齊些,等打完架了,我再給你梳理。」景止道。
所以原來只有一縷亂的,現在全都在風裡飄著。
時遲反手一把火焰,瓦蓮娜吃痛地鬆開了手,把時遲扔到了地上。
葉尼塞此時手被水銀子彈打到,右手放在了左手上,對著思明喊道:「思明,把景初抓住!」
房頂的碎屑還在簌簌地往下掉,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思明聞言猶豫著,而時遲此時從桌子地下鑽了過來,從桌布底下探出頭來,頭上還有黑貓一隻。
毛線團現在已經集中在了小黑的貓腦袋上。
此時的小黑,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鐵憨憨。
時遲對著景初伸出手,「初初,房子要塌了,到桌子底下來。」
景初看了一眼思明,握住了思明的手,「思明,我們一起走吧。」
「思明!抓住他……他們!」葉尼塞嘶吼道,臉上帶著慍怒的神情,雙目赤紅,絕不可以失敗,他的手裡還有神器,還有……
那些神器呢?
思明的眉眼彎彎,如同當年初見的那個瘦削而沉默的男孩,「再見了,初初。」
他將手從景初的手中抽了出來,把景初推了一把,送到了桌底下。
阿方索看著沒人關注他的死活,就連他那兩個小侄子小侄女,連鑽到桌子底下的時候,都不帶喊他一聲的。
作為教皇的體面,阿方索背對著灰塵,和噼里啪啦掉個不停的磚頭石塊之類的東西,淡定地往門外走。
現在吸血鬼們都爭著跑出去,沒人在意到阿方索正在淡定地往外走。
這種阿方索自認為是非常體面的走法,縹緲默默地道:「教皇是不是個傻子,不趕緊跑嗎?」
黑鷹反手砍掉了剛剛飛過來的吸血鬼的腦袋,靠在了縹緲旁邊,看了一眼阿方索,「大概是等著磚頭砸掉他的腦袋。」
啪嗒一聲,一個橫斷的屋脊掉了下來,正在阿方索的面前,阿方索撒開腿就跨過了坍圮的屋脊,向著眾人狂奔了過來。
縹緲淡淡地說:「對嘛,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此時時九還在放火燒房子,從窗口跑出來的吸血鬼被烤糊了一大半,景止對著房屋頂部轟炸著。
莎莉亞緊張地走了過來,「老大,嫂子,初初和遲遲還在裡面呢。」
時九看向了景止,景止微微揚眉,按了按太陽穴,他也忘了。
片刻后,時九的身後毫無預兆地響起了一個聲音,「咳咳咳……」
時九和景止一回頭,看到了滿臉是灰的時遲,懷裡還抱著景初。
景初的手腕上戴著一個花紋繁雜的手鐲,鑲嵌著黑色的寶石,吸血怪獵人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腐鐲,血族的神器?
難道是景初趁亂撿來的嗎?
「遲遲,初初,你們沒事吧?」時九問道。
景止走上前,從時遲懷裡接過了昏迷的景初,伸出手指,擦拭去了景初眼角的淚水。
黑貓跟在時遲的身後,腦袋上還掛著那個毛線球,它從時遲的腿後面探出頭來,伸出了貓爪子,試圖撓死時遲。
它就知道,這個小屁孩模樣的男孩,就是天道。
時遲默不作聲,沉默不語。他帶著景初,是從門過來的……
他現在,總不能把黑貓就地處決掉。
「遲遲,你怎麼了?過來給我看看。」時九溫聲道。
時遲垂著頭,走近了時九。
他現在想不出謊言來……
黑貓聽到了時九的聲音,歡快地朝著時九跑了過去,「主人,主人,我是小黑啊,我在雲荒等了你好幾年了,你和小白怎麼都不回來。」
時九看著撲倒了自己懷裡的黑貓,伸手拉掉了小黑頭上的毛線團,意外而驚喜地道:「小黑,怎麼是你?你怎麼也來這個世界的。」
「當然是通過門,主人,我跟你講哦,時遲,他就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