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是他,不然還能有誰

第308章 是他,不然還能有誰

時九的手心裡迸濺出火花,注視著扶雲,聲音毫無波瀾,淡淡地道:「扶雲,無論你要如何報復報復我,我都全盤接受,但你不能動我身邊的人,尤其是我的孩子。」

火花纏繞著時九的手指,只要扶雲敢再走一步,時九就會出手。

「不然呢,你要怎麼辦?把地獄再燒一遍嗎?」扶雲聲音低沉地道,有些愉快地笑了笑,「這可不是我無理取鬧,而是職責所在,你的女兒景初,被地獄的鬼魂狀告了,把別人的靈魂放到了他的身體里,對了,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鳩佔鵲巢。」

「那個孩子十年前不過還是個孩子,而且已經步入輪迴里了,你把他的靈魂拘留到了地獄,是何用心?」她的聲音十分冰冷,面無表情,漆黑的眼眸注視著扶雲。

扶雲湊近了一步,唇角翹起,問道:「是借口又如何,那個男孩的靈魂的確步入了輪迴,只是他還是小小年紀就死於非命,他的靈魂現在就在地獄裡面,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女兒景初,必須要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時九,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時九收緊了手指,冷漠地道:「你要是敢動我的女兒,我真的會再燒一次地獄。」

「是你辜負了我,我只不過在報復回來。」扶雲逼近了時九,眼睛定定地看著時九,「喂,要我再數一數,你對我做過多少過分的事情嗎?騙了我兩億的冥界通幣,大婚的時候還偷走了冥界的暗核,還有我小金庫裡面……」

時九的臉沉了下來,她無法否認,因為扶雲說的,的確都是真的。

在三界之中,時九虧欠的最多的人,就是扶雲。

他和她相遇的起初,是時九的超時空穿梭飛船墜毀在了地獄,後來她認識了扶雲,還有孟婆,把許多的高階文明世界的設備轉移到了地獄,把地獄改造了一番,當然也收了地獄不少錢,順帶著瘋狂地撩撥扶雲。

對於扶雲原先是個悶騷,現在是個傲嬌這件事,時九覺得這和自己當初撩撥的太多脫不了干係。

在那段時間裡,時九承認自己對扶雲的確有過動心,要不然也不會差點就嫁給了扶雲,在大婚當日還把扶雲小金庫裡面的錢都偷了跑路。

因為除了這種方式,時九不知道要用什麼方法,來掩蓋自己的真心。

當時的時九更喜歡自己給自己的人設,只要當個愛財又愛色,又沒什麼真心的女人,就按照那樣的人設,會活得輕鬆許多,因為不用對任何一份感情負責,她還能繼續活很久很久。

但扶雲不願再問起那段往事,時九也不會再答,有些話,止於唇齒之間,不言而喻,心領神會,便足夠了……

再深究下去,對於他們彼此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看來你都想起來了你欠我多少了,那我便要帶走你女兒了,由我這個地獄的老大帶她下地獄,不會虧待她的。」扶雲隨即道。

時九收緊了手指,沉默了下來,喊道:「扶雲,我知道自己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如果你要報復的話,便報復我,但請你,求你……別對我的女兒出手。」

扶雲的身體陡然間僵在了原地,請你,求你……這種話是時九會說出來的嗎?

那個囂張的,無所畏懼,誰得罪她就要欺負誰的時九,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扶雲眼神中帶著疑惑,對著時九的面容伸出手,一束滾燙的火焰卻隨即擋在了他的手和時九的面容之間。

扶雲微微皺了皺眉,隨即收回了手。

雙方都沉默了下來,扶雲退後了一步,和時九拉開了距離,如同嘆息一般,輕聲道:「哼,真沒意思……」

「時九,看慣了你傲慢又張揚的模樣,這樣的你還真讓我不習慣。那兩個孩子,是你和誰生的?」他貌似隨意地問道,雙手交叉著,寬大的紫色袖子拂過空氣,帶來幽靜的花香,是地獄里的曼珠沙華的香氣。

「你為了他燒了一個地獄的,那個叫景止的男人嗎?」扶雲有些無力地靠在了車子的後備箱上,和時九並排站著,目光有些悠遠。

「是他。」時九垂眸,輕輕地笑了,神情有些落寞,「要不然還能有誰?」

「那現在他人呢,他去哪了?」扶雲問道,「我得見見他,看看是什麼人才能收服你這種女魔頭,讓天生地養的魔胎也動了凡心。」

時九嘆了口氣,抿著唇笑了笑,「他在別的世界。」

扶雲有些意外,不過倒也是在意料之中,當初在地獄的時候,起因便是景止的靈魂不知所蹤,天地浩大,什麼奇怪的人都有,沒有靈魂,似乎也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現在扶雲身上已經沒有那麼強烈的敵意了,時九便收回了手心中的火焰。

「我會放你女兒一馬,讓那個小屁孩趕緊去投胎,把地獄的債給銷了,只是天行有常,即便是地獄不管,天道總會管的,最近景初可能會遭報應,你小心點。」扶雲目光看向前方,起身往前走。

天道嗎?那就不用過於擔心了。時九不由得鬆了口氣。

時九唇角翹起,答道:「多謝你,扶雲。那兩百億,連本帶利還你了。」

空氣里憑空出現一枚碩大的藍色寶石鑲嵌的空間戒指,不過是轉瞬之間,出現在了扶雲的面前,隨即被扶雲牢牢地握在了手心。

他沒有回頭,背對著時九揮了揮手,露出了戒指的一截。

三千世界里,能活很久的傢伙並不多,往往都是和敵人比命長。

而隔了百年之後再遇見時九,扶雲覺得自己的仇恨,也沒那麼強烈了,這世界上有那麼多的愛而不得,你喜歡的人也恰好喜歡你的概率,連百萬分之一都不到。

還是握手言和吧,畢竟接下來還有漫長的時光,總要再見的……

「扶雲,你也尋個姑娘吧,再不成尋個郎君也行,活得久了,要找個伴才行,要不然會覺得寂寞的。」時九靠在後備箱上,溫聲道。

扶雲的腳步停了下來,偏頭看向了時九,回眸一笑,沉聲道:「無聊的時候,還是打遊戲比較好玩,處對象就不必了。」

寂寞這種詞,實在是不適合他這種威武英明的鬼神。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如果換做是從前的時九,大概會二話不說先打一頓,對誰也不在乎,囂張地要命,他今天來都做好了被時九揍一頓的準備,結果卻聽到了時九說抱歉,還有請求。

那樣傲慢的她,現在也有了軟肋,有了在意的人,無論如何都要保護的人。

因為那些人的存在,時九願意去改變自己,但他並不是其中之一。

錯過的終究是錯過了,因為很好奇,好奇你過得好不好,現在見到了,便放心了……

時九開車回家,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景初和時遲已經從公司到家了,思明去隔壁他自己家了。

今年他們幾個度過了實習期,現在已經工作轉正了,也開始變得忙碌了起來。

因為將來是要繼承時九的家產的,最近景初在MRP公司的對家工作,打探敵方情報。

思明也在那家公司,他和景初不僅大學是在同一所院校,而且專業還是相同,所以現在還是同一個部門的,總是會遇見。

看著景初的家庭地址,沒人想到景初就是Z國首富,時九的兩個「兒子」中的一個。

時遲現在在海外工作,只是每天晚上還要開門往家裡跑,國外的飯菜並不適合他的胃口,時遲現在在一個公司裡面設計火箭,最近在和一個國外的金髮碧眼的男孩子組成團隊做項目。

焦糖關了遊戲直播,下了直播,這時候盛柯遛完貓回來,正好是飯點了。

而小黑和盛柯是不會承認的,他們剛剛從便利店出來,已經額外吃了許多東西了。

兔子君和蜘蛛機器人,以及魔偶,已經把占卜事業傳遞到海外了,現在甚至變成了都市傳說。

等到晚上七點鐘,搜索欄里便可以搜索到一個從來沒有註冊過的網站,進去之後便有一隻紅眼睛的兔子還有一個鬼娃娃進行占卜,如果惹怒了鬼娃娃,便會被詛咒……

接受占卜之後,會根據問題的大小,還有被占卜人的收入多少,扣除一定的費用。被詛咒的,也要付錢,就是這麼豪橫不講道理的鬼娃娃……

時九在廚房大展拳腳,而閑著沒事的幾個傢伙就坐在餐廳擇菜或者是攪拌餡料。

景初一邊攪拌著辣醬,一邊對魔偶娃娃抱怨道:「我今天實在是太倒霉了,回家的路上差點被鋼筋砸穿了腦袋,好在我用冰塊把那個從天而降的鋼筋給凍成碎渣了。還有啊,就在樓下,王阿姨家的大狼狗突然向著我咬過來,還好我跑得快。娃娃,我是不是被什麼怪東西纏住了?」

她被洋蔥熏著眼睛了,兔子君拿著濕潤的帕子,給景初擦拭著。

「小白哥哥真好。」景初感慨道。

魔偶娃娃湊近了景初,乖巧地坐在膝蓋上,骨瓷做成的手指拉了拉自己的裙子邊緣,紅寶石一般的眼睛轉了轉,然後湊近了聞了聞,把景初身上的厄運都吸了。

「嗯,初初最近厄運好多呀,要小心哦。等到厄運用完了,就會發生好事情呢。」人偶娃娃寬慰道。

景初聞言蹭了蹭魔偶娃娃,「紅寶石,你多吸一點厄運,我想要變得幸運。」

黑貓故意往著景初旁邊溜達了幾圈,覺得自己被忽視了,湊過來一個貓腦袋,說道:「黑色的貓也能驅邪呢。」

景初道:「小黑,黑貓是招邪的,不是驅邪的。」

「……」黑貓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哀傷,默默地去找盛柯了。

時遲對焦糖道:「糖姐姐,最近我們公司要上線新的遊戲,來我們公司總部試玩一下吧,盛叔叔想來的話,也可以來。」

焦糖現在是遊戲主播,讓焦糖來試玩的話,可以順帶著宣傳一下。

「好啊好啊,我正好想看一看你手機相冊裡面,那個帥氣的外國小哥哥了。」焦糖捧著臉道,雖然她現在都一百六七十歲了,可是她的外貌並不會變老,還是十幾歲小姑娘的樣子。

時遲所在的那個公司什麼東西都涉及一些,其中的戰鬥類遊戲更是流行全球,要是有機會去試玩的話,那簡直也太幸運了。

正在水槽旁邊給兔子洗菜的盛柯聞言有點心塞,好在他和時遲也是十多年的搭檔了,他是這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人嗎,什麼叫他想來的話,也可以來?

盛柯不滿地道:「哼,你要我去我就去,豈不是很沒面子。」

「我只是隨口說說,盛叔叔不用當真。」時遲淡定地道。

嘿,這小屁孩囂張的模樣,確定是和時九一模一樣。

吃完晚飯之後,時九才淡然地道:「之前景初幫助思明換身體的事情,被地獄那邊知道了,我已經和冥王打過招呼了,只是天道也許會採取措施,初初最近出門在外的時候,小心一些。」

景初聞言先是愣了愣,隨後木然地點了點頭,十多年前的事情,因果循環到現在,依舊沒有結束嗎。

時遲淡定地道:「只要谷思明死了的話,那景初就不用那麼危險了。」

盛柯伸出手,砸在了時遲的腦袋上,「能不能和平點,老是打打殺殺的。」內心暗搓搓的高興,終於找到理由揍時遲了,真開心。

「初初你自己作出決定吧,在家躺著我和你弟弟也養得起你。」時九溫聲道。

魔偶坐在景初的膝蓋上,抬頭道:「初初,我和兔子,還有小蜘蛛,我們很有錢的,我們也可以養你。」

焦糖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竭盡了漫長的時間和精力,在雲荒尋覓了很久也沒找到的事物,在這個時候似乎找到了。

盛柯這個怪叔叔開始擠兌黑貓,「小黑,你說說你有什麼用,天天就會吃,還要我天天帶你去遛彎,你個小垃圾貓。」

黑貓委屈巴巴,然後撲到了兔子君的懷抱里,嗚嗚嗚,難道當一隻混吃等死,除了長得可愛一無所是的小貓咪,難道是它的錯誤嗎?

景初想了想,自己力氣很大,又會飛,這些年也從時九和盛柯那裡學會了許多的防身術,一般人近不了身,而且事情既然是因她而起,那就要她自己承擔,不能連累旁人。

更何況,天道是她的父親,無所畏懼。

「大家不用擔心我,我會自己解決掉所有的麻煩的。」景初笑了笑,櫻花般一樣粉紅色的唇帶著嫣然的笑意。

眾人點了點頭,便繼續幹什麼幹什麼了。

時遲晚上還有加班,於是又打開了「門」,去國外的公司公寓了。

景初也有加班,吃完飯後就回房間寫策劃了。

焦糖晚上還有連麥直播,於是帶著設備去樓上的盛柯家了。

時九去浴室洗澡,水汽瀰漫,躺在浴缸里,頭髮如同海藻一般蔓延開,沉到了下面。

從前活了許多年,除了一隻貓,一直孤單著,所以總是想要給自己找樂子,可漸漸的,那些樂趣再也不能給她快樂,於是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沉寂到了無盡的海底深淵裡,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在三千世界的盡頭,她希望能見到天道,希望能被就這樣殺死,於是後來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的天雷從天而降。

其實當時她內心祈求的,並不是殺了我,而是救救我……

救救我……

隨便是誰都好……

活的太漫長的話,會容易出現精神問題的。

時九的心臟隱隱作痛,痙攣抽搐著,身體的力量在不斷的剝離她的身體。

她赤裸著身體,蜷縮在浴缸里,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著,心臟像是被撕成了碎片一樣,止不住地感到疼痛。

時九的嘴唇顫抖著,嘴唇失去了血色。

救救我,救救我,隨便是誰都好……

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我還有時遲,還有景初,還有小黑他們……

時九哆嗦著,疼痛感越發地激烈了。

她慢慢地闔上了眼睛,手指扣住了浴缸的邊緣,卻像是失去重力的人,頭重腳輕,天旋地轉,沉入了浴缸里。

水流從口鼻灌入了胸腔,窒息感重重襲來。

等到時九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正在醫院裡面,此時正是黃昏的時候,透過房間里白色的紗質窗帘照了進來,如同沙灘上的砂礫一般的光芒。

她覺得自己身上有些重,腳上蹲著一隻黑色的煤球,還東倒西歪地坐著一隻兔子,懷裡面還抱著娃娃。

時九一時間哭笑不得,嘆了口氣,隨後無奈地笑了笑,躺在了床上。

大概是景初發現她溺水的事情,這才把她送到醫院來,溺在自家的浴缸裡面,這個方式還真是夠丟人的,又不是小孩子。

片刻后,房間的門打開,焦糖拎著一袋子的水果走了進來,看到時九已經醒了過來,小跑了過來,鼻子一酸,委屈地道:「時姐姐,你這個死鬼,你害得人家好擔心。」

時九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啊,他們都去上班了吧。」

焦糖頓了頓,隨後搖了搖頭,「他們在醫生那邊,只是我老是哭,便讓我買些水果來陪著你。」說著,又開始拿手抹眼淚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黑貓他們也都醒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湊到了時九的身邊,在病床邊上,生怕壓到時九的傷口。

時九平靜地從袋子里掏出了一個橘子,剝好了橘子皮,遞給了焦糖,溫和地道:「不哭了啊,吃個橘子。」

她能有什麼事,她身體壯如牛的好吧,但是現在她擔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是初初把我送到醫院來的嗎?」她問道,「當時給我穿衣服了沒。」

焦糖接過了時九手裡的橘子,打量著時九的面容,有些糾結。

「你如實告訴我就是了,難不成還是別人?」時九淡淡地道,溫和地笑了笑,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著焦糖。

「時姐姐,是景止送你來的醫院,現在醫院都說是鬧鬼,因為攝像頭裡面,景止是一下子出現在醫院的門口的,把你送到病房之後,錄像裡面再也沒有人從房間出來,但是他卻消失了……」焦糖有些忐忑不安地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初初他們在醫生那裡做什麼,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辦理出院手續,咱們回家吧。」時九道。

焦糖下意識地按住了時九的肩膀,身邊的貓也異口同聲地道:「不可以!」

兔子和人偶娃娃對視了一眼,覺得大事不妙,焦糖和黑貓這兩個傢伙,在時九面前,根本就是一眼就會被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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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病嬌反派套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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