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惹禍

第二天早上起來，誰也沒有再提昨晚的事，一切造就，收拾院子的收拾院子，看孩子的看孩子，做飯的做飯，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但是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自己的想法。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間過去了三年。趙德發一家和過去一樣，過著平凡而又充實的生活。大女兒趙玉梅畢業了，由於政策的變化並沒有立即分配，而村裡正值缺少鄉村教師的時候，小學校長找到趙德發，讓趙玉梅回來支教，就是這樣，趙玉梅成為了一名鄉村教師。

二女兒趙玉芳終究沒有拗過家裡，正常去上課了，可是中考時落榜現在在家裡幫著楊素蘭看著兩個小弟弟，而楊素蘭則和趙德發在生產隊幹活，養活這一家子。

而趙老漢和趙婆則離開了趙德發這裡，年紀大了，干不動了，趙老漢不想給老二再增添負擔就搬了出去，正好三小子家裡生了孩子沒人照顧，兩個人就去了他那裡。本來趙德發是不想讓趙老漢走的，可是趙老漢執意要走他也沒辦法，從小到大就怕這個爹，趙老漢一急他還是有些發憷。

趙玉山這邊已經小學了，學習還算可以，就是有些淘氣，沒事總是和同學打架，要不是大姐趙玉梅在學校教書，這孩子不一定闖多大禍呢。

而兩個最小的小傢伙則每天在院里跑來跑去，大雙還能好點，這個二雙太淘氣了，總是慫恿著大雙去搞破壞，比如偷家裡雞蛋在院子里扔著玩，偷盒火柴出去點火，沒有什麼是這個二雙不敢幹的，弄得二姐累的要死，可是看不住啊，不像小時候不會走的時候。現在一個不注意就跑出去，惹了禍了才回來，然後把責任推到大雙身上。

日子一天天過，孩子們也一天天的長大。趙德發夫婦看著自己的幾個孩子，心裡那叫一個美。生完雙胞胎之後，楊素蘭去醫院做了絕育手術，年紀大了，而且現在孩子也多，不想再生了，她只想把這幾個孩子帶好。

最近這一年是不平凡的一年，國家重要領導人相繼離世，老一輩的革命者一個個的離開了。舉國上下一片悲傷，文化革命結束了，新的領導者也已經上任。各種新政策也在不斷的實施，百姓的生活越來越好了。村裡也相繼湧現出了萬元戶。

這一年。是中國科技發展騰飛的一年，也是中國邁向世界強國的一年。可是唐山大地震的發生也給國人的內心蒙上了悲哀。二十幾萬人的離開讓大家對生命有了重新的認知，中國一邊在發展，一邊搞重建。

又過了一年，趙玉梅這邊分配終於下來了，市裡的五金廠，這可把趙德發一家樂壞了，五金廠啊，鐵飯碗啊，工人階級是那個時候的主流，都以當上工人為榮呢。

趙玉梅去了市裡，這回沒人在學校看著趙玉山了，這孩子更是撒了歡的作，和同學打架都不算什麼，有一次居然拔了老師自行車的器皿心，害的老師推著車回的家。趙德發夫婦也沒有辦法，平時還要幹活，也沒時間看著，得虧有二姑娘在家洗洗刷刷，幫忙看著家裡那兩個，要不真不敢想象被這幾個小祖宗這麼折騰，他倆還能活幾年。

「喂，大姑娘，在那邊上班怎麼樣啊？累不累啊？」趙德發想自己的大姑娘了，幾個孩子里最有出息的就是這個趙玉梅，也是最讓他省心的一個。

「還好，爹，都是小部件，幹起來不累，等我工作兩年你們就可以不用那麼累了，我掙錢養弟弟們。」趙玉梅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哈哈，還是我大姑娘懂事，可是不幹不行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該找個對象了，結了婚就不能像現在這樣貼補家裡了，你也有自己的日子要過。家裡都挺好的，就是你這幾個弟弟太淘氣了，你妹妹受苦了」趙德發欣慰的說道。

「是啊，妹妹這些年為家做的太多了，十多歲就要操勞這麼多事，可是我卻沒有為家裡做過什麼。哎」趙玉梅自責的說道。

「別想太多，大姑娘，人各有志，這就是命啊，二姑娘啊，就是勞碌的命，希望以後能找個好人家，別再這麼累了。」趙德發安慰著趙玉梅。

「爹，過幾天我就回去了，你和我媽多注意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爭取早點轉正，為你們分擔一些。」趙玉梅說道。

「行，那我們老兩口就等著你了啊，哈哈，行了大姑娘，你上班吧，別耽誤了工作。哪天想家了就提前打電話回來，讓你媽給你包餃子。」趙德發欣慰的說著，有他們這幾個孩子。是他這輩子的驕傲。

「嗯。知道了爹，那我先掛了啊。過幾天休息了回去看你們。」

「嗯。行，掛了吧，自己在外面多注意點。」

「嗯，知道了爹。」

掛了電話，趙德發站在那愣了半天，心裡五味雜陳，大姑娘長大了，也要嫁人了，可是這孩子一點不著急，當爹的還沒法說太多。這都二十多歲了也沒個對象。要是他那個年代啊，這個年齡，孩子都得滿地跑了。

剛準備回生產隊的場地幹活，這個時候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跑了過來，帶個眼鏡文質彬彬的。他是來農村支教的教師。

「趙師傅，趙師傅，快去學校看看吧，你兒子和人家打起來了。腦袋磕破了。給別人打的也挺狠的，對方家長來理論來了。」張老師氣喘吁吁的說道。

「啥，玉山和人又打架了！」說完扔下鐵鍬就往學校跑。

生產隊離學校不算遠，十分鐘不到就跑到了學校。張老師被甩的老遠。一進學校，看著頭上包著紗布的兒子，這心裡氣的啊。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學習成績上不去。越想越氣。在路邊撿個木棍就準備往趙玉山身上打。真是感覺打死了都不解氣。

他剛要打，跟在後面的張老師跑了過來，一把搶下了木棍。「趙師傅，別打啊，孩子需要教育，你這光打是沒用的。」

「怎麼沒用。我從小就是我爹打出來的，棍棒下面出孝子。我今天非打斷他的腿，我讓他不長記性」說著又奔著趙玉山而去。

張老師死死的摟著趙德發的腰，不讓他過去「趙師傅，別生氣，先把事解決了，就是打斷他的腿也沒用啊。」這邊說著這邊沖著趙玉山努了努嘴。

趙玉山一看撒腿就跑，好傢夥，這要是被抓住了。他爹正在氣頭上，非得揍他不可。

「小兔崽子，別跑，除非你不回家，看你回家我怎麼收拾你」趙德發這心氣的的啊。

「趙師傅，管孩子不能硬來，得循序漸進，慢慢輔導，不然你動不動就打，早晚會釀成大錯的啊。」張老師勸說著趙德發。

「張老師。你是不知道，這臭小子是不打不行啊，真能給我惹禍啊。我大姑娘教學的時候他還能好些，這我姑娘一走，你看看現在，又惹禍了」趙德發無奈的說道。

「好吧，趙師傅，咱們先去辦公室吧，人家家長還在辦公室等著呢」張老師看勸說不動，也不堅持了。老一輩人都這樣，思想根深蒂固，也不好說太多了。

趙德發和張老師一進辦公室，這心啊，都快熟了。辦公室里坐著老校長，還有孩子和家長，孩子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而且這孩子和家長他也都認識，是他丈母娘的鄰居。

「來了小趙，你看看吧，孩子被打成這樣，家長也在這你們溝通一下看看怎麼處理吧。」老校長看趙德發進來起身說道。

「李叔，你看這孩子又讓你們費心了」老校長和趙老漢一個輩分，明天也要退休了，所以按輩分叫他一聲叔。

「沒事，小張，讓他們聊吧，咱們去班裡看看別的孩子」老校長和張老師出了辦公室，後續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聊吧。

「他王嬸，真對不起啊，我家玉山太淘氣了，你看把這孩子打的，這醫藥費我們出，而且你放心，回去我肯定饒不了他，成天就知道打架」趙德發求著情說道。

「算了，趙哥，都是孩子，打架很正常，這也沒啥大事。回去養兩天就好了，街坊鄰居這麼多年了，也不是外人。但是我跟你說趙哥，你家玉山真應該管管，從小就這麼野，長大可不行啊。」王嬸人也挺好的，並沒有為難趙德發。

「可不咋的，這兔崽子一天就知道打架，一點不讓我省心，他王嬸，這孩子不行去醫院看看，這樣我也心安啊，別哪打壞了咱們在不知道。」

「真沒事趙哥，行了，天也不早了，我去和張老師說一聲就領他回去，回家你也別打孩子了，現在小不懂事，大點就好了。我先走了趙哥，快，和大爺說再見」王嬸拉了一下孩子說道。

「大爺，再見！」

「嗯，再見！回家好好獃兩天，有啥事就去找我。哪天有時間你和老王來家吃飯哈」趙德發沖著王嬸說道。

「嗯行，趙哥，我們走了。」說完領著孩子出了辦公室。

「哎」趙德發嘆了一口氣，正準備出去，老校長進來了。「李叔！」

「你爸現在還好嗎？這去你弟弟家以後，我們老哥倆也沒見過。」老校長推了推眼鏡說道。

「都挺好的李叔，前幾天我去鎮里看了他二老一次，我弟弟那啥都有，而且在鎮里，幹什麼都方便，比我這強多了」提起父母趙德發其實心裡挺不是滋味的。拉扯自己這麼多年，等養老了怕給自己負擔去了弟弟那，這個坎他一直過不去。

「都挺好就行，歲數大了，也該享享福了。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了，別動不動就打孩子。這點和你爹真像，記得你小時候惹禍，你爹滿院子攆你。哈哈」老校長回憶起趙德發小時候，不由得笑道。

「嗨，李叔，那都多少年的事了，你還記得呢。玉山其實挺懂事的。就是愛打架，真不知道怎麼管他才好。」趙德發無奈的說道。

「慢慢來吧，長大了就好了。別著急。行了你回去吧。去看你爹的時候替我帶個好」

「那我走了李叔，給你們添麻煩了。」

「趕緊去吧。和我客氣什麼。」

趙德發出了門，去生產隊打了聲招呼奔著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