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放水
殺手的身影如此敏捷,迫得司鳳儀飛身後退足有二十幾步才尋得機會揮起匕首格開刀刃,顯然那些鮮血並非來自對方身上,那就只有一種可能,船板上的所有人都是被她所殺,鮮血濺了她的滿身,所以才會發出那樣刺鼻的味道。
既然此人就是殺手,司鳳儀當然不會放她離開,今日這個謎局她必定要破,因為這是她回到「鳳理閣」立下大功的最好機會,也只有如此才能讓閣主對她另眼相看,從而獲得更多機會。
想清楚這個道理后她不再猶豫,不再後退,精神一震將手中匕首舞得如風如浪,如龍如蛇,纏得那女殺手瞳孔漸縮,招式也不再如同之前殺氣騰騰,鋒利萬分。
司鳳儀與之纏鬥百來個回合后,漸漸摸熟了對方的劍式和規律,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只見她驀然提起手中匕首朝黑衣人連砍三刀,刀刀逼人,招招封喉,迫使對方不得不後退數步,招式頗有些狼狽的揮刀阻擋,噹噹當數聲脆響,火花四濺,黑衣人被耀眼的光華逼得眯了眯眼睛,便在此時,司鳳儀忽然揮起左手朝她的眼睛灑出了團銀色煙霧,那東西似鹽非鹽,侵入眼中剎時辣得黑衣人發出凄厲的慘叫,腳步連連後退。
司鳳儀趁機欺身而上,鋒利的匕首貼著她的脖子低喊,「別動!」
黑衣人被迫愣在原地,雙眼被毒粉所傷根本沒辦法睜開。
一直躲在旁邊觀戰的沈瓊衝上來奪過黑衣人手中的刀,冷聲喝問,「說,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殺光船上所有人?」
那女子雖然睜不開眼睛,卻十分硬氣的哼了一聲,什麼也不肯說。
沈瓊便一把拉開她遮面的黑巾,掩藏在黑巾里的面孔卻說不出的清秀美麗,令她一愣。
同樣為這張面孔怔住的司鳳儀眉頭微蹙,因為她竟覺得這個女人的臉和蒼狐有些相似,不,是簡直一模一樣!難道……,難道屠殺滿船之人的幕後主使竟是慕雲澤?
她腦海中浮起這個可怕的念頭后,立刻覺得自己錯了,她也許不該淌這趟渾水,萬一這女子被「鳳理閣」帶回去大刑伺候,難保她會不會供出慕雲澤,連帶也供出了她。她如今和慕雲澤同坐一條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絕不能讓黑衣女子落入方奕升的手中。
想到這裡,她故意朝黑衣女子的膝蓋踢去,迫使她一個身形不穩跪倒在地,司鳳儀則用匕首橫指她的咽喉問,「說!是誰派你來的?為何要殺船上的人?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她這麼做正好將沈瓊擋在身後,不給她阻止的機會,對方卻以為她生恐自己搶了功勞所以如此,乾脆持刀退後幾步,冷冷的瞧著也不言語。
被毒煙迷了眼睛的黑衣女子仰臉望著司鳳儀,清秀的臉龐透出堅毅與不屈,紅唇緊抿,依舊一言不發。
司鳳儀只好俯身貼近她的臉龐,低語了一句,「快逃!」話落,也不待對方是否反應過來,忽然揚起手中的匕首似要斬斷對方的脖子,嚇得沈瓊尖叫,「留活口!」
然而,司鳳儀的匕首並沒有真的割斷那女子的脖子,只見她就地一滾脫離了掌控,再然後凌空一翻奔至船邊,縱身就朝江面上跳下去。
沈瓊「哎呀」了一聲,等她和司鳳儀追過去時,江面上除了一圈圈的漣漪外哪裡還有那女子的身影,她不由得跺了跺腳說,「可惡,居然讓她逃掉了,她不是被你傷了眼睛嗎?」
「是啊,真是命大。」司鳳儀只說了這麼一句便望著她問,「沈姐姐,你是否應該同我解釋解釋今日這是什麼情況?」
其實她方才趁著與黑衣女子說話的工夫,悄悄將毒粉的解藥塞給那女子了,想必她的水性極好,所以才會不顧一切的跳江,生命應該無甚大礙吧,她暗自舒口氣想。
「什麼……什麼情況?你要我解釋什麼?」沈瓊一呆,神色有些慌張。
「要不我還是自己去問問船艙里的兩人吧,或許他們能夠給我答案。」司鳳儀當然曉得她不會吐露實情,乾脆握著匕首快步朝船艙里走。
身後,沈瓊的臉色微微一變,卻終究跟上去不肯多說,沒想到等她們回到船艙時,那兩個男子竟已消失不見,望著空空如也的地面,司鳳儀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想了想,徑直拉開方奕升的房門,果然見到對方正坐在桌邊悠閑萬分的喝茶,那兩個男人已經醒了,正坐在床邊望著她們。
「方堂主,請問這是什麼意思?你若信不過鳳儀,何必帶我千里迢迢趕赴瑤州?」司鳳儀冷冷的聲音讓沈瓊一愣,她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大膽,不由悄悄拉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冷靜冷靜。
然而,司鳳儀彷彿並不領會她這個人情,依舊冷冷的瞧著方奕升,大有不弄清楚不罷休的姿態。
方奕升放下茶杯,呵呵一笑,「不用這麼緊張,今日我派阿虎和阿力去試探你,本意只是怕你這幾個月在上京享受生活慣了,再不復當日比賽時的靈敏聰慧,幸好結果如我所料,你依舊聰明靈巧,身手又好,留在我這裡真是浪費啊。」
「多謝方堂主誇獎。」司鳳儀的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情緒,目光卻隱藏著犀利。
「不過,」方奕升的笑容漸漸凝固在唇畔后,轉身正面對著她們,凝聲道,「我不過是讓阿虎和阿力試探試探你的反應,卻並不知為何會招來那個女殺手,你與她交手半晌,可曾探到她是什麼來路?或有什麼明顯的標記?」
司鳳儀早已知曉後面的變故超出了方奕升和沈瓊的想像,卻故作不知的問,「方堂主此話何意?難道外面的情況不是你一手安排?」
「我若這樣安排,豈不是故意將自己陷在江上?」方奕升微微皺眉,像是有些不滿她的咄咄逼人,可內心卻想,「果然還是個小丫頭,即便聰明果敢,卻依舊管不住性子,如此才好控制啊。」
聽了他的解釋,司鳳儀眯起眼睛也不說話,像是在考慮他話語的真假。
小小的船艙里本來空氣就不甚流通,氣氛突然一沉悶,感覺就讓人有些窒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