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亡靈收割

無懈可擊的邏輯。

奧貝斯坦瞪著這具活屍，心裡連不顧後果殺了他的心都有了。「那你就完全不管我的安全了嗎？」他問。沒有立下誓言就是靠不住，要是有學徒誓言，自己死了這個傢伙也會死，看他還敢搞這種事情。

「我的主人。」王爾德心下大樂，便有心替這個傢伙開脫，「一個潛行者怎麼能傷害像您尊貴的身體呢？」

奧貝斯坦一滯，這潛行者果然沒傷害到他，除了半神巫妖，吸血公爵之外，巫妖是最難傷害的死靈了。巫妖本身對普通武器免疫，即使是魔法武器，巫妖的身體也能夠抵消很大一部分傷害，而且，就算這具身體被打壞了，只要命匣還在，過幾天巫妖就會復活。「那也不能看著潛行者打我啊！」奧貝斯坦的聲音小了很多。

「他不是拚命的用魔法支援您了嗎？」王爾德說，「雖然他只會這麼一個攻擊魔法。」

「那他怎麼不早告訴我有潛行者接近？」奧貝斯坦說，「要是早告訴我了，這個潛行者又怎麼能夠接近我？差點把我……」奧貝斯坦本來想說差點把我害死了，可一想這不等於說這活屍救了自己？

「這個潛行者行動如此迅速，如果您的學徒打草驚蛇，不就讓他跑了嗎？」王爾德說，「哪裡能夠像現在一樣把他抓起來呢？」

「這麼說這個傢伙看見敵人不報警，放任敵人攻擊自己的導師，還成正確的選擇了？」奧貝斯坦越想越不樂意，可是又沒有借口發火，於是決定把怒火灑在弱者身上，以前他還活著的時候，就會去找一條小狗來踢，可是現在沒有小狗，他只好去虐待自己禁錮的靈魂。

「你是誰？」奧貝斯坦一邊用魔法折磨潛行者的靈魂，一邊拷問他。

可是潛行者的靈魂只是不斷地哀號，卻一個字也沒有說。

奧貝斯坦也不太在乎，反正巫妖的敵人多不勝數，查出來也沒用，他本就就只是想虐待這個潛行者出氣而已。折磨靈魂的方法有很多，可是這種強大的靈魂，完整的時候可以賣個高價，弄傷了就不值錢了。又要折磨又不能傷害靈魂，就比較考究手藝了。同樣，直接抽取靈魂的記憶，可以知道靈魂所知道的一切事情，但抽取過之後，靈魂就碎裂成靈魂碎片了。奧貝斯坦用了數十種方法，把這個靈魂折磨了好幾個小時，這才心滿意足的重新開始詢問。

「你是誰？」奧貝斯坦問，「為什麼來刺殺我？」

「我是奧圖的暗影。」潛行者屈服了，「潛行者湯瑪士。」

奧圖是陰影和刺客之神，奧圖的暗影，就是直接隸屬於奧圖大牧師的最精銳刺客。奧貝斯坦仔細想了想，自己和奧圖大牧師沒有什麼大的糾紛，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啊。「湯瑪士啊，你為什麼來刺殺我啊？」奧貝斯坦裝作話家常的語氣問。他已經用了魔法偵測湯瑪士的思維活動，要是這人說話騙他，魔法就會顯示出來。這樣奧貝斯坦就有借口繼續折磨他了。

「不知道，我只是接受了命令。跟隨摩力克軍隊，刺殺他們要對付的巫妖。」湯瑪士說。

「那是誰給你的命令？」奧貝斯坦問。

「是暗影的6號長老。」湯瑪士說。

6號長老……奧貝斯坦對奧圖的事務不熟，不過推想起來，大概暗影這種負責刺殺的秘密機構，內部不適用名字，只用代號，「那長老叫什麼名字？」奧貝斯坦問。

「不知道。」湯瑪士說，「潛行者當上暗影的長老以後，就捨棄名字了……有些神殿養大訓練的潛行者根本就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代號。」

「那長老為什麼要派你刺殺我？」奧貝斯坦又問。

「不知道，長老只交代任務，從來不告訴我們原因。」湯瑪士說，「我們也不需要知道原因。」

靠，裝什麼高手，奧貝斯坦在心裡罵，嘴上問：「那你還有同夥沒有？」

「不知道。」湯瑪士說，「我是單獨行動的，可是我不知道長老有沒有派出其他的暗影。」

「你在暗影里是什麼職位？」奧貝斯坦問。

「不知道。」湯瑪士說，「我們暗影潛行者沒有職位，只有一個潛行者貢獻分數。這個分數我們自己是不知道的。只有長老知道。」

「那你們暗影有多少人？」奧貝斯坦問。

「不知道。」湯瑪士說，「這個大概連暗影長老都不知道。」

「你的魔法裝備哪裡來的？」奧貝斯坦問。

「都是歷次任務完成後長老給的。」湯瑪士總算沒說不知道了，「完成任務以後，有時候長老會獎勵一些裝備。」

「你都做過什麼任務？」奧貝斯坦問。

「不知道。」湯瑪士說。

「這你怎麼會不知道？」奧貝斯坦看看偵測魔法，這潛行者居然沒說謊。

「很多任務都是絕密的。」湯瑪士說，「所以，每次完成任務以後，長老就會把我們的記憶封印起來。」

「這麼牛？」奧貝斯坦大吃一驚，封印記憶，這可是很高深的魔法，就算是奧貝斯坦自己，也不敢輕易用這個魔法，這個魔法不但一不小心就會把受術者弄成白痴，施術者也有可能被魔法反噬。每一次都封印，要不是奧圖有了一個魔法大宗師，就是這湯瑪士其實是被幸運之神的神眷者。「怎麼封印記憶的？」奧貝斯坦問，「用的是魔法還是神術？或者是用神器？」

「我不知道。」湯瑪士說，「這也是被封印的內容。」

「沒有道理啊。」奧貝斯坦冥思苦想。

「我尊敬的主人。」王爾德插話了，「俗話說，如果你看到一隻蟑螂，那附近就有一百隻蟑螂。既然有一個刺客動了手，那可能還有100個刺客在潛伏。這裡不安全了。反正向摩力克示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趕快回去我們的領地吧。」王爾德違心的建議。

「但我們的目標是殲滅摩力克邊防軍的機動實力啊。」奧貝斯坦猶豫了一下，「摩力克邊防軍一共有12個大隊，與我的領地奴路路斯坦之間一共有200公里的交界，主要都是當地徵召的民兵，能夠進行機動作戰的只有派過來的2個大隊正規兵。我已經殲滅了一個大隊。還有一個大隊……」

「殲滅一個大隊已經足夠了。」王爾德說，「剩下一個大隊，邊防軍的那個膽小的將軍不敢放出來的。畢竟邊防軍只有兩個大隊的正規軍啊。」

「可是這樣的話，他們仍然有進攻的能力……」奧貝斯坦猶豫不決，「我們沒有法子進行亡靈收割啊。」

「什麼是……亡靈收割？」費圓球問，「導師大人。」

「你以為骨頭和屍體會從土裡面長出來嗎？」奧貝斯坦對這傢伙早就一肚子火了，可又找不到借口發泄，「當然只能去人類領地上收集啊。我們這些和人類領地接壤的亡靈領主，每隔10年就要去人類的領地收集屍骨。不但自己用，還要分給其他的亡靈領主。」想起這件事情奧貝斯坦一肚子火就轉成一肚子苦水，「該死的聯盟，一點都不體恤我們邊境領主的苦衷，平時援助給的那麼少，屍骨的價格又定的那麼低，還完全不讓提價……」接著奧貝斯坦就嘮嘮叨叨的開始數落亡靈法師聯盟的不是。

「如果我們以堂堂之兵正式進攻，打得贏打不贏另說，就算打贏了，收益還比不上損失。」王爾德接著解說，「所以呢，我們的辦法一向都是先把邊境防衛軍的機動兵力打掉，然後把手下的低級死靈分成幾個幾個的小隊，由一個殭屍王或者骷髏王率領，沿途深入人類領地，把能夠找到的屍骨和落單的人類統統帶回來。」

說到這裡王爾德充滿希翼的看著亞歷山大，顯然很想讓他問：「人類來了援軍怎麼辦呢？」費圓球很不想問，人類的援軍來了，當然是要集中兵力尋找亡靈軍隊的主力決戰，要是分散兵力，說不定會被亡靈軍隊各個擊破。而且亡靈軍隊分成小隊，就算是有一些小隊被打掉了，其他小隊帶回來的屍骨足夠補充損失了，反正低級亡靈不值錢。

不過王爾德亮晶晶的目光實在是殺傷力巨大，費圓球只好勉為其難問上一問，「抓回來的人類……怎麼處置？」

王爾德的眼睛一亮，顯然這個問題騷到了癢處，「亞歷山大，你一定以為是要把他們殺了吧？哈哈。很多亡靈法師是那麼做的，不過那根本就是浪費。低級亡靈能抓到的人類，基本上都是平民，不論靈魂還是身體，都是很平凡的貨色。就算拿去煉製，也得不到什麼高級亡靈。按照聯盟內部的價格，一個普通靈魂15枚銀幣，一具殭屍3枚銀幣，一個普通人差不多也就是18枚銀幣了，就算資質好一點，也超不過25枚銀幣去。」

「25枚……銀幣。」費圓球說。根據亞歷山大的記憶，一枚銀幣能在酒館大吃一頓，10枚銀幣能買一把粗製濫造的短槍，50枚銀幣能夠買到一頭騾子。

「所以，我們抓到人類，不殺，而是向人類的國家要求贖金。」王爾德得意洋洋地說，「一個人類開價1枚金幣。」

「1枚……金幣。」費圓球重複。這個世界的金幣不是純金，而是金，銅和魔法金屬的合金，國力越強的國家，用的金子和魔法金屬就越多，國力衰弱的國家，銅就只好多用那麼一點了。所以，各國鑄造的金幣，幣值是不一樣的，好像光明教廷最強盛時期鑄造的光明金幣，不惜工本，金子與魔法金屬幾乎是一半一半，足足能夠換500多枚銀幣，而摩力克這種邊境小國鑄造的金幣，用了大量的銅不說，還造的又輕又薄，能飄在水面上，俗稱飄水錢，也就能換6，7十枚銀幣。

「當然他們不會同意的。」王爾德說的高興，「一個普通人類一個金幣，傻瓜才買呢。他們肯定會砍價，一般能在5，6十枚銀幣上談下來。扣除吃的喝的，能賺起碼40枚銀幣。萬一綁架了什麼貴族，那就賺翻了。有一次我們抓到了一個公爵的兒子，他老子給了50磅黃金做贖金，整整50磅啊！」

「好了好了，別說那個了。」奧貝斯坦還是怕死，萬一要是再來幾個刺客，「等把巨龍骨骸挖出來，我們就開始亡靈收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