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幕後的兇手是誰?
「劉公公是我害死的,是我」
拂曉一醒過來就大聲對著他吼叫著。
「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入夜我們瞧瞧就知道了。」
牟海岩站在身後按著她的身體,怕她跳起來。
「是我,真的是我,」一想到劉公公的死她就滿心的自責,「你不知道,我昨晚給他喝了多少酒,明明喝的那麼多,我找不到他,以為他自己可以回去的,可是我錯了,我錯了,你知道么?」
劉公公他是個多麼可憐的人,他和自己一樣都是沒有家人的人。可是自己卻害死了他。
「我不該把他一個人丟在哪裡,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掉到湖裡淹死,都是我,我到底做了什麼,我懷疑這個,懷疑那個,我到底想幹什麼?」
「拂曉,聽我說,這不是你的錯,真的這不是你的錯,」
他沒想到一個劉公公的死會讓她這麼傷心,如果是以前的韓拂曉,她還會這樣么?可他更喜歡眼前這個煙火氣的她,有淚就灑出來,不喜歡也不掩飾,討厭了也是要憨出來的。
「是我,真的是我,我不給他喝那麼多酒的他就不會死,你知道么,」
拂曉住著牟海岩的手,眼淚滑落。
「他和我一樣,都是沒有家人的可憐人,他說他喜歡酒,他說他這一輩子活的像條狗,死了也會被野狗拖走,只有酒才可以讓他找到活著的樂趣,」
「我們不會讓野狗把他拖走的,不會的。」
牟海岩將她摟在懷裡,這是個讓他心疼的拂曉,一個讓他整個靈魂都跟著她眼淚流動的拂曉。
劉公公死了,『朝華宮』里依舊繁花似錦,沒有人會為一個太監的死去傷心,早有一個新的小太監高興的頂替了劉公公的位置。偌大的王宮裡,沒有人會注意到一個太監的死活,這種淡漠,讓人細想之下竟是恐懼至極。
拂曉冷冷的看著這所有的人,看似歡顏笑語,柔情蜜意的。卻不知,如同一副副沒有靈魂的軀殼,帶著各自的面具,做著面具的傀儡,下一秒又有誰會倒下?這裡的人早就把生死看淡了,也許之前的自己也是這樣帶著面具活著吧。如果真是那樣,她倒覺得現在的自己更好些,就算失憶,她也不想在戴回這種沒有靈魂的面具。
竹林里,拂曉早早等在這裡,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她知道是牟海岩來了。
「等一會了吧?」他問。
「嗯,太後身體不好么?」今早看見他跑『朝華宮』。
「不是,從今天開始,王后的脈每天我去請。」
「哦」在竹影里轉回身,看著他。「那該恭喜牟太醫了,」
「這樣就有機會每天都能看見你了」
他滿面細緻的看著她的臉頰。
「過來我給你把把脈,你這幾天的臉色不好。」
「不用了,我這幾天心情不好,劉公公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那天他說好了替自己把劉公公埋了,不至於真的讓野狗給叼走了。
「嗯,埋了。」他心疼的看著她,「你不要太自責了,劉公公的死和你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都是我害了他」一說到這裡,她的鼻子依舊是酸酸的。
「我說劉公公不是你害死的,就不是,」牟海岩看著她,「是有人想讓他死,和你沒有關係。」
「你說什麼?」她不解的看著他,她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看過劉公公的屍體了,他胳膊上有淤痕,頭上也有被人敲擊的傷口。他是被人敲暈后,扔到湖裡的。」他說著。
「什麼?是誰?為什麼要殺了劉公公?」
她不明白,到底是誰想要他的命。
「你想想,頭上那麼明顯的傷痕,驗屍官還說是自己掉湖裡淹死的,你說會是誰幹得?」
「是王后?是王后,一定是王后,她怎麼就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是我害了他,是我」
「拂曉,不是你。」牟海岩疾步走上去,扶住她晃動嬌弱的身子。
「是我,問他宮裡的老人,是他告訴我珠丹的事情,一定是那樣的,一定。」
當時自己全顧著問他以前的事情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早就有人在暗中盯著她們。
「珠丹?是誰?」看著她不知所言的樣子很是痛苦。
「珠丹是王后隨嫁的侍女,如今不知道被圈禁在什麼地方,那個灰衣服的老婦人極有可能就是她,」
牟海岩扶著她坐在了石凳上。
「我早就該想到,那個突然跑來的太監就不對,劉公公正和我說話的時,那個太監就突然的出現了,等我回身在找劉公公的時候,人就不見了。那個太監一定有問題。」
「也許吧,但我猜這只是其一,也許劉公公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他才會惹禍上身,」
牟海岩依舊不放心的站在她的一側,皺眉思付著。
「除了王后還能有誰,誰敢膽大妄為的將一個腦袋上傷痕那麼明顯的人,說成是落湖而死的,這宮裡只有王后,更何況他是王后的人,她要是不追究,誰敢追究,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早該想到的,她真的是太笨了。
「好了,事情沒查明白之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你不要在自責了,那個珠丹我會幫著你留意的,」
「你每天都要給王后請脈么?」拂曉看著他問。
「嗯,還要給太子繼續煉製『大補丸』」他回答著。
「那你有沒有聽說,王上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拂曉突然想到了什麼,這幾天因為劉公公的事情,竟然忘了王上的病。
「王上好像中了什麼毒,一時半會的我也沒摸透,好在暫時壓制住了,」他坐到了對面的石凳上看著她。
「你真的看不出來中的什麼毒?」
夏北豪說那是『蠱毒』,可牟海岩竟然說不知道那是什麼毒。難道他這藥王的弟子竟看不出那是什麼毒?夏北豪、牟海岩,他們兩個人里一定有一個人在說謊,而這個說謊的人,更像是他——牟海岩。
「如果師父在就好了,我和師父還是差了很多。這種毒素我從沒接觸過,王上也只是暫時壓制住了,但是這不是長遠之計,要想把王上身體的毒素清理乾淨就必須找到下毒的人,要不……」他呆視不語。
「會怎麼樣?」她已經感覺到了那最壞的結果。
「王上的身體會一天不如一天,精神恍惚,神志不清,最後完全忘了自己是誰。」他說著。
「是么?」她看著他的臉,他的眼睛,甚至他的嘴唇。她想知道,到底這個男人還會說出什麼樣的話。
「你在懷疑我?」牟海岩不是看不出來她這眼神後面的想法。
「牟太醫既然知道王上中了毒,身體還會一天不如一天,精神恍惚,神志不清,最會忘了自己,那您竟然會不知道中的什麼毒?」她雙眼逼視他,讓他無處閃躲。
「是,我是知道王上會變的神志不清,那是因為,王上現在有時就已經神志不清了,拂曉」牟海岩氣憤的站了起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知道王上中了毒,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宮裡那麼多的御醫都沒有辦法,我又能如何?」
「可……」
你瘋了么,韓拂曉,那是冰坨子和你說的話,你就這麼告訴了他?也許他真的不知道,也許他在裝糊塗。可有一點你要知道,你是冰坨子的棋子,不是他牟海岩的,有些事情你不需要和他說,也不需要讓他知道。
「好,我不該疑心,也許你說的對,那你看這毒會是誰下的呢?」她問他。
「這個不是我能亂猜的,拂曉你千萬不要攪合到這件事情里來,即使是夏北豪讓你查什麼,你也推脫不知道,聽見了么?」他眼神凝重的看著她。「記住了,我不會害你的拂曉,」
「這個我做不到,你也知道我是為什麼回到王後身邊的,我一直以為你也是殿下的人,看來我想錯了。」
「他的人?呵」
牟海岩一聲冷冷的笑聲。
「夏北豪就是個冷血動物,沒有感情,沒有溫度,沒有朋友,也沒有親情。他眼裡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價值,我牟海岩從來不是他的人,也不會成為他的人。」他的眸子冷冷的看著竹林搖曳的深處。
拂曉張了張嘴吧,想說什麼,但她還是閉上了嘴巴。淡漠的眼睛也落在了竹林的深處。
「也許他是那樣的人吧」她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因為夏北豪真的是很冷,可是她依舊不相信是他牟海岩說的那麼不堪。也許對於牟海岩來說他是那樣的,可是對於她韓拂曉來說,不是的,除了冷,他還是救了自己三次命的人。
「我該回去了,謝謝你海岩哥,」她為劉公公的事情謝他。
「哦」他不喜歡她這種口氣,儘管她嘴裡喊得還是海岩哥,可是那聲謝謝已經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不是這樣的眼神,不是這樣的口氣,更不是這樣的韓拂曉。
「拂曉,記住,只要你肯回頭,我就一直站在你的身後。」他要她明白,為了她,他什麼都可以放棄,任何時候,只要她想他那樣做。
「我知道,」
看著她嬌弱的背影在竹林里一點一點的消失,心裡莫名的失落,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覺得她會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有一天徹底的從他的世界里消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