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悲的男人痴迷了一生
轉悠了一上午,拂曉都沒找到機會,王后就算中午打的這個盹都要待在王上身邊。牟海岩照例給王上請了脈,說不出什麼,也不見王上有好轉的跡象。
牟海岩前腳剛一踏出去門,太子那個死變態就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他還沒醒過來?」
他儼然就已經是一副王上的嘴臉,拂曉站在一邊低頭冷看。
「他是你父王」淩瀟兒臉色也是不好看的望著一臉滿不在乎的夏北轅。
「呵,這裡又沒有外人,演給誰看?」夏北轅完全不理會王后的話,湊到淩瀟兒的身邊,低眉順眼的說。「這都多少天了,母后,到底怎麼樣啊?」
「你……」淩瀟兒看了看一邊的拂曉,「你下去吧」
「是」拂曉躬身而退。
「你這樣會讓人怎麼猜想。」淩瀟兒壓低的聲音很是惱怒。
「她是你的人,我怕什麼?」
身後傳來淩瀟兒和夏北轅的說話聲,拂曉推開門走了出來。哎!心裡狠狠的一聲長嘆,娘的,一上午愣是沒找到機會。這會子,那娘倆到底又在合謀著什麼呢?
她四下觀看,今天夏北豪竟然沒給王上來請安?難道?她不敢細想,但是剛才夏北轅的話猶在耳邊縈繞,『這都多少天了,到底怎麼樣了?』他這話什麼意思?如今的夏北轅根本就不把王上放在眼裡,拂曉不明白,就算是為了王位,難道父子的情誼就沒有了么?帝王之家無親情么?
拿出懷裡的藥丸看了看,這個要怎麼才能讓王上吃下去呢?這王后一刻不離的待在王宮裡,要怎麼辦呢?太子?王后?不知覺間她就走到了竹林里,看見一個人行色匆匆的走過來,拂曉趕緊隱在竹林后。是靈兒,她這是要去哪裡?神色很是怪異。
她小心的在後面緊跟著,眼看著靈兒向園子里的湖心走去,只見她走到橋廊處,四下看了看,撫摸了一下橋樑,轉身又離開了。這一串的奇怪動作都被拂曉看在眼裡,稍一見她的影子走遠,她就跑了過去,扶著她剛才摸過的橋樑看了半天,並沒有什麼異樣。
咦?靈兒她行色匆匆的跑到這裡就為了摸一下這欄杆?她不是這麼無聊的人,其中一定有事,可哪裡不對呢?拂曉仔細的在玉白的橋樑處細細的一頓摸索,突然在湖水裡她看見了一條不一樣的魚。其它的魚兒都不知跑到那裡去,只有這條錦鯉好像在橋底下吞咽著什麼?附身細看之下,拂曉眼睛驚得差點掉到湖水裡。
這伎倆,真是沒誰了,誰會想到他們會用這種方法傳遞消息,可這線下到底是什麼呢?拂曉拉起那條肉眼很難發現的魚線,感覺很沉,拉起后竟然線的一頭拴著一個透明的水晶瓶子。
這是什麼?拂曉看著瓶子里晃動的紅色血液一樣的液體,小心的打開蓋子剛要聞一聞。
「她在這」突然一陣腳步聲將她嚇得轉回身。
「你在這裡幹什麼?」夏北轅奇怪的神色向她走過來。「你手裡拿的是什麼?」他一把從愣神的拂曉手裡奪過瓶子。
「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一個瘦弱謹慎的太醫躬身上前,接過太子手裡的瓶子,打開一點縫隙,臉上就全都變了。
嚇得他立馬蓋上瓶塞,附身跪下恐著臉驚驚的說:「這是鶴頂紅」
「鶴頂紅?」太子的眼睛細長,眸子盯著拂曉微怒的臉頰。「你要用這『鶴頂紅』殺誰?」他逼問著她。
呵,拂曉她終於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給她安排好的。這根魚線吊起的不僅是水下的那條錦鯉,更是她這個傻瓜,她還能說什麼呢?
「說吧,你想怎麼樣?」拂曉瞪著他,扶著身後涼涼的玉石欄杆。
「好,韓拂曉就是韓拂曉,」夏北轅手一揚。「來人,將她押回我『太清殿』」
「是」兩個侍衛走上來按住她。
對不起,殿下,沒有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
夏北轅此時的種種跡象都在說明他要有所行動了。可怎麼辦?殿下可知道這些,他今天根本就沒來給王上請安,難道他知道了夏北轅的陰謀?
拂曉又哪裡知道,一場腥風血雨早已在暗中波濤洶湧。『臨夏』的天要變了。
「殿下,拂曉姑娘被太子壓到了『太清宮』」夜色下,一黑衣人、面遮黑巾站在夜風裡。
「夏北轅」他厲聲而呵「他要幹什麼?」
「太子設計將拂曉姑娘抓了起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黑衣人看著他冷冷的脊背猜忌著。
「他?呵」夏北豪轉過冷冷的面頰,望著,一望無際的黑暗處。「只怕是那個靈兒發現了什麼,這幾日你多留意一些太子哪裡的情況。」
「是,」黑衣人眼神遲疑了一下,怒動了一下嘴巴,還是說了出來。「殿下,太子集結的人怎麼辦?」
「他這是等不及了,」仰望著無盡的暗黑,那盡頭也許就是光明吧,是該撕破這暗黑,讓黎明快些張開的時候了。「回去等我的命令,保護好她。」
「是,屬下告退。」
黑夜中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夏北豪陷進了無盡的糾結中,他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殿下,那個老朽終究是開口了,蠱王——離澀被他們圈禁西郊外的地宮裡。」靈昆俯首而說。
「呵,真是煞費苦心呢,走,去會會這個蠱王——離澀。」
這地宮從王上登基以來就一直建造著,也就是最近才算完工,如何有人會想到,蠱王——離澀藏在這裡呢?
繞過門外幾個看守地宮的侍衛,夏北豪和靈昆隱步輕走,通過墓道,終於看見前方墓穴中閃動著忽暗忽明的光亮,有兩個侍衛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一個眼神,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閉目休息的二人身後,一掌打在百會穴,二人昏死,倒在了地上。在放眼看去這諾大的墓室里,並沒有蠱王離澀的身影,難道他不在這裡?
「殿下你看」靈昆伏在一口棺槨的面前聽著什麼,「裡面有人」
「打開」說著話,兩個人合力將棺槨推開,一個中年男人躺在裡面。
「是她讓你來殺我的?」棺槨里的男人眼神淡定,似乎一直在等著什麼。
「把他弄出來。」
靈昆將棺槨中的離澀拉了出來。
「你們不是她的人,你們是誰?」離澀神色怪異的坐在地上,並沒有想離開的樣子。
「呵,你失望了?」夏北豪轉過身,看著他。「你以為她會親自來這裡接你,然後和你雙宿雙飛?」
「你你你……你是誰?」離澀嘴角抖動著,驚慌失措的看著夏北豪。
「我是『臨夏』清王,夏北豪」他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離澀漸變的神色。
「哈哈哈……」這笑聲沙啞的如同烏鴉般鬼泣。「你是來拿解藥的?」
「對」他從不需要閃躲。
「你死了這個心吧,我是不會把解藥給你的,」離澀一臉的無所謂,看著跳動的燈火,詭秘的笑著。
「好,」夏北豪看不出是惱是怒的臉,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冷冷的繼續說著。「我講個故事吧,二十多年前,有個相貌平平的少年喜歡上了一個傾世美艷的公主,他日思夜想,就想那個公主能多看他一眼。可是,他這個小小的御前侍衛在公主眼裡算個什麼。公主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不,不是這樣的,」離澀的眼神在燈火中跳動著,「她曾經對我笑得那麼燦爛,那麼明媚。」
「呵」夏北豪冷冷的輕哼,接著說「後來這美艷的公主為了母國,和親嫁到了另一個國家。她當上了萬人敬仰的王后。而那個少年卻也突然離開王宮,從此消聲滅跡。」
「沒有她的地方,我還要待在哪裡做什麼?」離澀苦澀的聲音在喉結處摩擦著。
「奇怪的是,突然有一天那個公主竟然知道他隱蔽在『萬蛇谷』,在煉製一種世上最是至陰之毒『蠱毒』,」夏北豪轉回身冷冷的看著離澀那在燈火里慢慢展開的笑顏。
「是的,她找到了我,我就知道她是記得我的。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我。」
「然後曾經的少年,如今的蠱王,就背著師父,偷偷的將煉製的『蠱毒』帶出了『萬蛇谷』他以為這樣,那個公主就會喜歡他,就會把他放在心裡。」
「她說了,只要我煉製出『蠱毒』助他的兒子坐上王位,她就跟我走。」離澀微笑的說著。
「呵呵呵……」冷冷的笑讓離澀的眼睛不得不看著他夏北豪的臉。「淩瀟兒會跟你走哈哈哈……離澀你真的是太天真了,淩瀟兒是個什麼人?她會跟你這個當年都沒放在眼裡的小侍衛走?真是太可笑了。」
「不,她說過,事情一完,我們就走。」離澀對著他的冰冷嚎叫著。
「如果想跟你走,會把你圈禁在這裡,還讓你服食了『軟筋散』?」他毫不客氣的拆穿者事實的真相。
「你懂什麼,」離澀搖晃著站了起來,立目怒吼著。「是我自己吃的『軟筋散』和她沒關係,也是我要呆這裡等著她,她會來的,會的……」
「哈哈哈……自欺欺人,會來?你還要懷疑我們是她派來殺你的?」要直接擊中他的要害。
「閉嘴……閉嘴……」離澀的身體更是搖晃的厲害,不得不扶著冰冷的牆壁強撐著,『我是不會把解藥給你的,不會……』
夏北豪看著這個男人的悲哀,為了一個視自己如草芥的女人,竟然痴迷了一輩子,真是又可憐又可笑。難道這世間真的有人會為了所謂的愛這樣痴迷呆傻么?有一天他也會么?不,他絕對不會,他是誰,他可是夏北豪,『臨夏』的清王——夏北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