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只見東方金烏已經微露,天地昏暗漸行漸遠,此際應該到了卯時四刻。
白墨袍已經被毀,葉凡只好披上素服出門,來到山湖莫來早已經在修鍊,於是葉凡也開始每天的晨練,而一邊鍛煉心裡就一邊想著江錦的事。
對於江錦的死和雲靈雨對自己反目成仇的事,葉凡已經稍微想過,如果沒有猜錯的話……
當年家破人亡的葉凡流離失所無以為靠,被路過的雲靈雨和江錦等人所救,便跟著他們一行。但想不到弗郝帝國並沒有要放過葉家遺孤葉凡的打算,派出精於暗中查探的暗司進行秘密搜捕,很快就找到了葉凡的行蹤,好在有江錦出手將追捕而來的兩名暗司成員擊殺,然而雲靈雨一行人知道了葉凡的禍事並沒有將其拋棄,反而表現得義憤填膺決心幫助葉凡逃出追捕。如果當年順利的話葉凡早就已經是太衡山康乾學院的其中一名學員,可惜事與願違,暗司的兩名成員雖然已經被江錦殺人滅口,但還是走漏了風聲,其他暗司成員很快再次掌握到葉凡的行蹤,並發現江錦等高手的存在。弗郝帝國的大皇子麗坤,也就是致使葉家滅門的主謀之一,在他知道此事後立即派出龍翔殿五名高手前來攔截,面對龍翔殿的五名天演者也就是修鍊界中靈化期的實力,江錦並沒有退縮表現出決絕的氣概,帶領童虎、赤煉、譚龍、鴻鍾四人迎戰。雙方互相間實力不相伯仲,江錦更是與龍翔殿的洪當戰上千丈高空難分勝負。然而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躲在暗中的暗司成員竟然捉住了雲靈雨,在要挾之下葉凡唯有就範,願意讓弗郝帝國的人帶走換取雲靈雨的平安。接下來葉凡便被帶走,就此與雲靈雨一行分道揚鑣,所幸葉凡在途中遇到了麒麟尊者,得麒麟尊者救助並收為弟子。
回想往事種種葉凡感慨良多,但是照情況來看如果沒有猜錯,在自己被師傅救走後弗郝帝國應該沒有就此罷手,矛頭指向了前往太衡山的雲靈雨一行,而這事件里江錦遭到了殺害。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恨我的原因也就找到了,都是因為我的關係使得江錦遭到了不測」相通此事葉凡心裡非常自責和悲傷。
從十天前開始葉、問兩人就沒有到永恆大陸去了,加緊修鍊納氣盡量讓丹田氣海填滿,以最佳的狀態備考。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巳時,莫來睜開眼睛從修鍊中回過神來,目睹葉凡神情的變化,莫來走來輕輕打了葉凡一拳,道:「怎麼了?你這個傢伙有什麼事就只會往肚子里吞,遲早會出事,想幹什麼的話就痛痛快快地干吧,有時候太多的顧忌反而讓自己變得懦弱起來」
看著莫來嬉皮笑臉的樣子,葉凡心情好了一些,仔細品味著莫來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有時候的確是太懦弱了。而莫來這番話也讓葉凡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也說過類似的話,紅谷的道顏。
記得當時天真的道顏問及葉凡為什麼不跟莫來打起來,而葉凡則回答沒有這個必要,於是道顏說了這一句話「真搞不懂,想打就打不就可以了么」雖然意思不同但其中意義卻是不謀而合。
忽然葉凡想起了小福口述相授的《衍生經》,一門專用來修心養氣的心法,但因為一直都感悟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很少修鍊,此時葉凡忽有所感於是坐下靜修一會《衍生經》效果如何。
時間在眾人不懈修鍊中度過,今日終於到了六月六號,康乾學院一年一度評定學員素質能力的考試,也是學員們互相間比試切磋的日子。
隨著年考時間的到來從兩周前開始一向平靜的太衡山開始熱鬧起來,來自元明大陸各地的客人慕名而來,而身為碧霖士的方顯等人因為要照顧這些客人從一個月前就忙碌起來了。這讓方顯非常不滿,因為他的飛艦已經到了臨近成功的階段,就因為要招待來自各地的賓客使得他沒有時間繼續研究。
三陽峰,千丈高峰上這裡終年被雲霧所籠罩,原本應該是太衡山上最為安靜的地方,但此際卻是人聲鼎沸。
《演武場》,環繞十里的觀眾席上此際座無虛席,這當然不全是太衡山上的鍊氣士,可以知道康乾學院的學員也就只有近千人而已,就算加上太衡山上全部隱修的鍊氣士和人數眾多的碧霖士最多也不過三千人。而觀演武場上的人數豈止千萬人?這些人裡面很多都是身穿紅紅綠綠的衣服,有年輕人也有年老人有女人也有男人。這些人都是被邀請准許進到太衡山參觀康乾學院一年一度的考試,這也是太衡山彰顯實力的一種手段。當然能進得太衡山的人非富即貴,而且大多數自己的子女就是康乾學院的學員之一。
在東邊的觀眾席上的人全都是身穿一樣的服飾,這裡是康乾學院學員們的被安排的座位,可以見到穿著白墨袍的低級學員位置要偏後,身穿紅雲蒼服的學員較前,紫氣東來袍的學員就在最前和學院的老師一同,而其他地方的前排席位上無不是皇親國戚位高權重之人。而東南面主席台上竟然是賴薩帝國國君比魯大帝,只見這名國君的有著不像其名號的俊秀姿容,外貌雖然看似文弱但眉宇間卻不乏身為王者的銳氣,身穿一襲精簡王袍的比魯大帝顯然是在場眾人的焦點,而同樣主席台上還有一位引人矚目焦點,不因為此人的身份,單是她的容貌足以讓觀者再也移不開視線,康乾學院副院長汪瑞媛。
以汪瑞媛人間絕色的姿容,就算是陪同在比魯大帝身邊的文善皇后都難免相形見絀。而文善皇后不愧為一國之後,就算容貌及不上汪瑞媛但言行舉止落落大方,與汪瑞媛不時談話笑意吟吟,不失風度。
而汪瑞媛看似愉悅實質不過是強顏歡笑,她真的不想呆在這個主席台上,無奈自己的曾爺爺**尊者躲在秘境做了撒手掌柜,只能由自己這位曾孫女代為東道主坐在這裡招待來賓。想及考試最少都要五天才能結束,也就是說五天的時間內她都要呆在主席台上作虛與委蛇,特別是這位文善皇后,看似和善實質妒忌心極重並專攻心計,說話就如綿里針一樣,換做平時汪瑞媛早就出手教訓了對方,但在萬眾矚目下她還是需要顧及自己的立場的。好在這位文善皇后是一名知進退的人,往往只是在話語里使得汪瑞媛難堪。而且俊秀的比魯大帝也常常投來歉意的眼神,看來他是明白人,但卻不方便插手,不然只會愈演愈烈。
離開裝潢華貴雕龍畫鳳的主席台不遠是東面康乾學院學員們的看台。
武鬥系的低級學員因為人孤力弱的關係,被逼擠在看台最上角的位置,這裡不單止遠離比試台視線不佳,而且很是擁擠和吵鬧。但是前面的好位置都已經被丹鼎系和咒術系的學員霸佔了。
「武鬥系人數少,怎麼可以占這麼多位置」
「就是,看我們咒術系有幾多人……」
這就是丹鼎系和咒術系學員給出的理由,讓武鬥系的學員又怒又恨。脾氣暴躁的莫來當即就想要動手,好在吳靜等人立即制止了,若是真的打起來的話問題就大了,負責維持秩序的碧霖士可不是好說話的主,隨時會讓他們失去考試的資格。
時至巳時終於到了考試開始的時間,主席台上身為東道主汪瑞媛站了起身。
「今日是康乾學院一年一度考試評比的日子,承蒙大家跋山涉水前來觀看,在此身為康乾學院副院長的我深感榮幸,太衡山照顧不周……」汪瑞媛一番話可知修為高深,演武場十里範圍就算在吵雜的地方人們也能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如同聲音不是從耳朵聽進去,而是從腦海中跳出來。
隨著汪瑞媛溫婉的聲音傳遍全場,演武場上吵鬧的聲音頓即消隱,忽然萬籟俱靜,這霎時間的寂靜讓人感到詫異。
一番客套話說完,汪瑞媛終於能說最後這一句「考試開始」。
隨著宣布考試的開始,演武場看台上的觀眾再次吵鬧起來。
這個時候比試台上出現一名碧霖士。這個人葉凡、孟草剛等同樣是通過春季招生考進來的學員都認得,道風。
葉凡可以見到春季招生考時弄壞的場地已經完好無缺。寬闊的比試台劃分出八個場地,這是為了能讓多名學員能同時進行比試,不然的話單是康乾學院數百名學員還要一對一的比試怕要花不少的時間,而且每場比試都有時間限制,若是在時間耗盡場上的兩人都沒有分出個勝負則會由評判來進行判斷。
身材頗為健壯留著髯須的道風站上台後立即成了眾人的焦點。
「甲場,莫來、賈洪章」
「乙場,齊田、陳島奕」
「丙場,歌古義、乘石飛」
「丁場……」道風的聲音傳遍了演武場。
能參加康乾學院一年一度考試的學員修為都要在控氣期或以上才行,而比試的流程都是學院在背後安排,專門挑選實力不相伯仲的人進行比試,所以前面考試的學員實力通常都比較弱,這也是為了能讓學員們好好表現出自身的實力,不然的話實力太過懸殊根本不能稱之為比試。
「哈哈……」聽到自己的名字莫來興奮地站了起來。莫來自己也想不到竟然會在第一場就有機會出手了。
見莫來開始往比試台走去,吳靜趕緊道:「莫來要小心啊,你的對手賈洪章咒術系的人,一手流炎箭用得爐火純青,而且聽聞已經突破到質化期修為,不易對付的」聽吳靜的語氣,看來他是吃過對方的虧。
莫來聽之臉色卻變得更為興奮,狂妄之極地喝道:「咒術系的豬玀看好了,一會你們大爺我一招將賈洪章擊敗」如此囂張的話語立即引起咒術系學員的憤懣,但看清了莫來瘦弱的身體和身上所穿的⑴⑹χS℃ò○М白墨袍,頓即反怒為笑。
很快道風所喊到姓名的學員都出現在比試台上。
十六名身穿素衣的學員來到了比試台,各自走到相應的場地。因為考試是以比試形式進行,為了不讓比試的學員發生損傷規定不可以帶兵器、法器這些外物上場。
站在莫來面前的是一名大約二十五歲的男子,想來他就是自己的對手賈洪章。
賈洪章皮膚黝黑,生就一雙狹長利眼,留著粗短的鬍鬚,樣子十分精幹。
「剛才就是你揚言一招之內擊敗我?」比試尚未開始,賈洪章一臉不屑地問道。
莫來咧著嘴道:「沒錯,一會你別給我放水,不然敗了別躲到自己房間掉眼淚」
賈洪章被莫來的話氣得臉色通紅,須站臾看向對方的眼神變得陰鷙。而這正是莫來所求。
見十六位學員都已經齊集並站在了自己的場地上,道風隨即宣布第一場考試開始。
比試開始賈洪章立即口念法訣,瞬即周身冒出熊熊烈焰,八道丈長的流炎箭瞬即出現。
「太慢了!」莫來已經出現在賈洪章身前一尺,正眼對眼、鼻頭對鼻頭地瞪著。
「不……」根本不容賈洪章多說一句話,莫來便一拳送了過去,直接打在賈洪章的臉上。
「嘭……」
賈洪章飛身六丈,又在地上打滾了三丈才躺倒在地。停下來的他立即就掙扎著站起來,但立即又倒下,再也站不起來。只能一手指著莫來,滿臉不忿。
「不是叫了你別手下留情嗎?還有你的火真弱,這樣的火連燒番薯都嫌棄」莫來說道。聽到莫來的話后,原本還想掙扎地站起來的賈洪章隨之昏死過去。
東邊看台,武鬥系學員每個人都站了起身歡呼吶喊,因為莫來的表現實在讓人感到痛快,竟然真的如他所言一招擊敗對手。相反咒術系的學員一片死寂,都是不敢相信的眼神。
二刻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比試台上考試的學員大多數都已經分出勝負,像莫來這樣在第一瞬間就結束比試的只要到評判席那讓作為評判的碧霖士登記好就可以離開。
而此時比試台上丙場的歌古義、乘石飛兩名學員還沒有分出勝負,但由於時間到了不能繼續動手,勝負便由評判席的幾名碧霖士作出。
「勝出者乘石飛」宣布聲一下勝負分曉,結果沒有讓觀眾覺得意外。
就算隔著近千丈的距離,葉凡依稀都能看出兩人孰強孰弱,從比試的一開始那名丹鼎系的乘石飛就已經佔了上風,奇術怪招層出不窮,雖然同為武鬥系的歌古義實力也不弱,特別其身手敏捷精通閃躲才一直沒有被打敗下來。不過眼神銳利的人都能看出經過二刻的時間歌古義只能閃躲很少有機會近到乘石飛身邊去對其造成傷害,而乘石飛則是越戰越勇手法愈加凌厲,結果可想而知,不過是因為時間到了,如若繼續片刻的話歌古義必然慘敗收場。
隨著第一場的考試結束,觀眾台上來自各方的賓客都不泛熱烈討論。
這個時候道風再次站上台,宣告第二場比試的名單。
「甲場,趙星策、吳靜」
「乙場,洛書白、寧含玉」
「丙場,雲向南、李大兵」
「……」
「辛場,節魯、鄭奕」
聽到自己的名字,吳靜和李大兵同時站了起身。
葉凡向兩人打出手勢,見兩人一臉自信的笑容就知道已經是勝券在握。
吳靜的對手趙星策,葉凡當然記得,那個傢伙弱得很,只有凝氣期的修為,也不知道這樣的傢伙怎樣能留在康乾學院的。而李大兵的對手雲向南就不清楚Qī.shū.ωǎng.,但看李大兵毫無懼意的神情可以知道對方實力必不在他之上。
而辛場的兩人,葉凡都認識,哪個節魯的實力不比趙星策強多少,而鄭奕則是和自己一起參加招生考試的,對方的實力如何葉凡當然清楚,可以說贏定了。
第一場旗開得勝的莫來正在受到武鬥系學員的熱烈歡呼,以壓倒性的一拳結束如對手還是那個賈洪章,如此能耐如何不受歡迎,引致莫來沾沾自喜一臉狂笑。
而比試輸了的歌古義身上還帶著傷顯得灰頭土臉,應該是怕成績太低被趕出康乾學院。
葉凡走到歌古義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惋惜道:「其實你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贏的,可惜你沒看得出」
粗淡適中的眉毛,不大不小的眼睛,歌古義的樣子平易近人,跟葉凡年紀相仿,可以說毫無特別之處。身材精幹的他比起其他肌肉疙瘩的武鬥系學員要纖細,所以歌古義才能練就一**毛腿,但是不足處就是攻擊力薄弱,拳勁不足。從剛才與乘石飛的戰鬥可以看得出,對方的防禦也不是密不透風,不過是用凌厲繁多的術法招數填補而已,若歌古義的攻擊手段稍微強些,憑藉自己矯健的身手一定能拖垮乘石飛。
心情失落的歌古義聽到葉凡竟然說自己能贏,立即神情詫然相問道。
「你雖然攻擊力弱了些,但是並不代表贏不了乘石飛,當時你如果用心觀察的話就能看得出,乘石飛攻擊的術法只有兩種,其他都是虛招而已,而且他那攻擊術法距離也不遠,你一定能輕鬆避過……」聽著葉凡侃侃而談,歌古義覺得大有道理。心裡問自己:「為什麼當時自己沒有發現?還像一頭牛一樣往大山撞去」
接著葉凡建議歌古義既然腳力這麼好不如就專精於下盤功夫,最好也兼修一種能攻擊到十丈外的術法,不然只靠近身戰會很吃虧。
一語驚醒夢中人,使得歌古義醍醐灌頂,終於擺脫了失落的心情感激道:「多謝兄弟一番指點,還未請教姓名」因為鍊氣士都是特立獨行的群體,不管是在哪裡都是這樣,所以同是武鬥系卻不知道同學的名字也不奇怪。
報出姓名葉凡又道:「還有複試,你記得我的話了,面對比自己強的敵人要仔細觀察,一定會有勝機的」為了能讓每個學員很好的展現實力,考試特意設有複試,在第一次比試敗下來的學員還有第二次的機會。
歌古義沒有因為看到葉凡跟自己同樣身穿白墨袍而看輕了他,相反聽了葉凡的一席話後知道他實力必定不俗。於是便多加請教,很仔細地問及修鍊上的一些事情,而葉凡也不吝指教,互相間有談有說很快就熟絡起來了。
而第二場比試就這樣在兩人談話間過去了。沒有任何意外,吳靜和李大兵一臉高興地回到武鬥系的席位上,雖然是受了少許傷,好在每名比試完的學員都會被贈一顆養神丹,是養神療傷的上品丹藥。也就只有太衡山如此得天獨厚才能每個學員都派送一顆,就算一些修鍊了幾十年的老頭子一生都未必有機會摸得著養神丹。
而葉凡也目睹了鄭奕輕而易舉地折敗了他的對手,看來在康乾學院的幾個月中鄭奕的修為也是精進不少。另外那名丹鼎系叫寧含玉女學員實力也相當不錯,特別是她容貌端莊舉止優雅,引得不少觀眾席上的名門子弟紛紛側目,為之歡呼。見到這樣的情況,主席台上的汪瑞媛臉色不悅,但並沒有多加言辭。
目睹汪瑞媛的臉色,文善皇后笑吟吟道:「瑞媛小妹,你好像不太高興啊,是不是有那裡令你不喜,是的話要告訴姐姐我呀,憋在心裡對身體不好」
汪瑞媛皮笑肉不笑地道:「多謝文善姐姐關心了,小妹很好沒有那裡不高興的,倒是姐姐你來太衡山途中舟車勞頓,現在到了山中自然由小妹代為照顧,有哪裡不滿意地儘管妹一定為『姐姐』效勞」
聽到「姐姐」這個字眼,文善皇后柔眉一跳,立即帶有不滿地道:「太衡山人傑地靈,姐姐來到山中心曠神怡,目睹美妙的景色更是如痴如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