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解救紫蕊姑娘
尤季抹把眼淚,要跟張一真一起到高麻子家算帳,錢沒拿到手還差點被活埋,想想就有氣。
張一真騎馬先行,三人提上棍子跑在後面,轉眼功夫張一真騎馬不見了蹤影。
高麻子家這會亂了套,慾火中燒的高路從高棟手裡拿過槍,捅破窗紙照房頂開了一槍。
「嘭」。
黑大刀萬沒想到高路會來這手,嚇得從床上滾下來,咕噥一句,「他娘的高路還來正格的,看老子怎麼收拾你。」他提上褲子抓刀在手,衝出屋子站在台階上,大叫:「老子得不到,你們一幫小子也甭想。誰他娘的想進屋先問問我這大刀讓不讓!」
高路一隻眼睛冒了火,本來他請示了高老爺,他能看懂高老爺一揮手的意思,那一揮手明明是說紫蕊姑娘歸了自己,硬生生半路殺出來個黑大刀來,壞了自己的好事,他狠狠地注視著黑大刀,黑大刀圓瞪著雙眼,嘴和吃了苦瓜一樣咧著牙咬得咯咯響。高路看黑大刀半生不熟的樣子,知道這小子真的來了脾氣,哪個男人不為喜歡的女人玩命啊!黑大刀的厲害高路清楚,他能跟張一真過兩招就不簡單。
高麻子被槍聲驚醒,他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推開身邊的太太穿衣下床。他不敢冒險走出屋子,他得到了張一真回來的消息,心裡有鬼,摸了摸口袋裡的小手槍,手裡有了這個東西膽子大了不少,心裡希望張一真來,燒了他的房子就是引蛇出洞,若這小子真的來了,十來桿槍還有黑大刀,一準讓張一真躺在地上。
從窗口向外張望,他看到院里都是自己人,黑大刀提刀站在門口,凶神惡煞的模樣。
為了一個女人自己人都動刀動槍,這他娘的成何體統。高麻子推門出屋,拍了一下巴掌,下了台階,站在院里。
巴掌一響,高麻子成了所有人聚焦點。
「瞧你們這點出息,為了一個姑娘就動槍,要是家裡有了炮我看你們也得用上,爭風吃醋也不想想,你們哪個少了尋花問柳,都他娘的不是好人,還爭還搶。」高麻子說著來到高路面前,「誰放的槍?」
「高老爺,是我」。
高路說出「我」歪頭專等高老爺的一巴掌,高老爺沒有打出去,高路倒覺得半邊臉有點痒痒。
「是你小子,打到人沒有?」
「沒有,我是朝屋頂放了一槍,嚇嚇黑大刀這個混賬。」
「我們的槍是對付窮鬼,還有跟我們家做對的一幫人。」說到這裡高老爺又語重心長,「槍口要一致對外,窩裡反怎麼能對付象張一真這樣的無賴,我得到重要消息,張一真回來了,都精神一點,這次說什麼也要抓住他,捆綁的結結實實,不信他不跪地求饒喊幾聲高老爺。」
「是!」高路立正站好,獨眼順從地望著高老爺,不忘吹噓一番,「高老爺,有我高路在,有咱保安隊在,你老儘管安睡,高枕無憂啊!」
高麻子聽高路這樣講,心裡舒坦,哈哈笑著拍高隊長的肩,「好好乾,抓住張一真,咱去德州最好的飯店。想吃想玩隨你便。」
想吃想玩四個字戳到高路的癢處,他的心一顫,又一次立正還學著軍人的樣子敬了一個禮,他把右手放到耳朵上,歪著上半身,一隻獨眼盯住高老爺,「如果今晚張一真出現,高老爺,憑我們手裡的幾條槍,對了高老爺,咱那三支三八大蓋沒了槍栓,就是用土槍也準保這小子玩完。」
張一真現在正借著牆邊的陰影靠近高麻子,他如同猿猴一樣靈活的身體或匍匐或蹦跳,眨眼間跳到高麻子身邊。
誰也沒有想到張一真說到就到,沒等眾人反映過來,他們的耳朵里就聽到啪地一聲響。
力量太大,高麻子在原地轉了三圈坐在了地上,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上下抖動著,那深深的麻窩似乎被巴掌打平不見了。
剛才還大吹大擂的高路這會搓著手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黑大刀這半生不熟的傢伙提刀沖了過來,舉起大刀朝張一真劈頭剁來,刀舉到半空,張一真照胸就是一拳,後退了十幾步黑大刀穩住身體站在那兒。
所有的槍都對準了張一真,那三支沒有槍栓的三八大蓋也湊熱鬧,沒有人膽敢開槍,高老爺就在張一真腳邊。
英雄總有不凡之處,張一真直直地站立著,滿臉傲慢不屑地看著指向自己的土槍,從兜里掏出一支槍栓扔了出去。
「裝上這個,土槍不好使,打到你們的高老爺可不是鬧著玩的。」
沒有人敢拾槍栓,高路看一眼黑大刀小聲說:「你上啊!」
黑大刀雖然二虎,但他不傻,遇到張一真這樣的對手他心裡發憷,剛剛那一拳他感覺有千斤之力,如果不是自己練過,恐怕五臟都會震裂,他那大而無神的眼睛緊盯著張一真的手,生怕有什麼東西打到自己頭上,那條比武時被張一真打出的小傷疤也隱約疼起來。
高麻子偷眼看著張一真,他想找個機會跑開好讓隊員們放槍,他知道土槍這玩意裝的是鐵砂,打兔子倒可以,一槍幾十上百粒的鐵砂打出去,總有那麼幾粒會打中,可他在張一真身邊,槍響自己也會玩完,死不了也得脫層皮。
張一真眼睛的餘光瞄著高麻子,他那胖身子剛動了下耳朵就讓張一真抓在手裡,厚厚的大耳朵抓在手裡,張一真感覺油膩膩肉乎乎的,只輕輕地一提,高麻子叫了起來。
「噢,噢,好疼,張老弟,有事咱好商量,好商量。」高麻子企求著,欠身,粗脖子儘力歪扭著。
「快把槍放下!」高麻子滿嘴噴著熱氣,抬手指著高路一伙人著急地說,「放到我的腳邊,都不要動。」
高路趁機拾起槍栓,拿過一支三八大蓋裝上槍栓。
槍栓撞擊槍膛那清脆的聲音張一真聽得多了,一舉一動逃不過他的眼睛。
高路舉起了槍,為了那「想吃想玩」他要玩命。
不瞄準開槍怕打到高老爺,瞄準吧高路那隻左眼又不好使,這小子還是有些辦法,他把槍頂到左肩膀上,左眼這下派上了用場,準星放到缺口裡齊平,瞄向張一真。
張一真看到了眼裡,手裡的石子正要打出。
漆黑的門洞里突然衝進三個人來,他們大喊大叫,「住手,住手,看老子們要了你們的命。」
院里的眾人嚇了一跳,高路把槍支在地上,定眼觀瞧。
一塊雲彩吻著月亮,天暗了下來,三團黑影手裡拿著棍子朝張一真身邊快速移動。
李紫蕊聽出了表哥的聲音,她在屋裡大聲地喊:「哥哥,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張一真看了三人一眼,知道是尤季帶著兩個弟兄趕來了。
尤季聽表妹呼救顧不得多想朝屋裡衝去,可憐的姑娘還被綁在床上,她眼巴巴地望著表哥委屈的淚水盈滿了眼眶。
有高老爺不要動的命令,黑大刀看一眼不遠處的張一真,張一真的臉正朝向自己,那威懾的力量讓他看著尤季從屋裡領出了姑娘,不敢提刀擋一擋。
「帶姑娘離開這個地方!」張一真抓過一條木棍,杵在地上,大聲說:「廟堂里等我。」
三人帶姑娘跑出了大院,消失在夜色里。
沒有人膽敢阻擋。
眾人眼裡高老爺成了人質,他獃獃地坐在張一真身旁。
張一真的一隻手還提著高麻子的大耳朵,他輕輕地擰了一下說:「你派人偷偷燒了我家的房子,這帳今晚就得算。」
高老爺可會算經濟帳,他張開大嘴一張一合輕聲卻有力地說:「房子不值幾個錢,我那三條快槍可值大價,你取走了槍栓,三條槍都成了燒火棍。」
張一真又拿出一支槍栓扔到高麻子面前,「以後再不許找我姑姑的麻煩,蓋好我家的房子,最後一支槍栓照樣給你。」
「好!好!好!」高麻子見沒有了危險連連說好。
張一真鬆開了手,高麻子覺得那隻大耳朵麻酥酥地疼,他揉搓著耳朵,悄悄離開張一真身邊。
「給我打!」高麻子突然下了命令。
黑大刀第一個沖了上來,張一真站在一堆槍的前面,掄起了手中的木棍,近前的人感覺一陣陣的風,黑大刀上躥下跳不能近前。
院里的眾人齊上,打成了一團,高路舉槍瞄準,可張一真游移不定,瞄也瞄不上。
也不知道什麼時間張一真打出一枚石子,正中高路的額頭,一陣巨疼花了這小子的獨眼,他把槍扔在地上,緊捂著額頭趴在地上,嘴裡大聲地嚷著:「快上,抓住一真老爺有賞。」嚷是嚷,他伏著身子,生怕那隻好眼被張一真盯上。
不大功夫,院子里躺倒七八個人,高麻子見大事不好慌忙拉一把黑大刀,黑大刀護衛著高麻子悄悄往正房後面的院里跑。
高麻子是三進的院子,他的兒子高希住在二進的房子里,那裡還有一處藏人的地下室。
急急慌慌地跑著,高麻子和兒子高希撞了個滿懷,高麻子和兒子都嚇了一跳,都舉起巴掌。
「自己人,自己人。」黑大刀大眼珠子看清了瘸腿的高希。
見是自己的寶貝兒子,高麻子推了兒子一把,「快回去,張一真來了。」
「張一真來了。」高希在爹面前晃了晃身子,滿是不服地說:「我倒要會會這個小子,斷腿的帳你不算我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