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第144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巡查監奉旨搜查,還請太子殿下行個方便。」黑衣人站在門前冷冷道是,然後飛起一腳將門踢開。

「砰」的一聲,房門大開,錦衣官兵呼的一下闖進房間裡面,與此同時房間裡頭傳來沉喝一聲,「滾!」

「太子殿下別這麼大的火氣,我等也是奉旨辦事。」黑衣人緩步走進來,冷冷道是。

「門兒!門兒!關上,關上!」沈顏剛從榻上下來,為張文靜小心的掖好了被子,回頭見房門大開著,眼睛一瞪,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一把將門關上。

「我說你們什麼人啊,認識我嗎?知道我是誰不?知道這是哪兒不?踹什麼呢?喊什麼呢?當我死的是不是?」沈顏倚著門,赤腳站在地上,對著滿屋子的不速之客氣急敗壞。

「太子殿下……」

「小點聲!!」黑衣人才一開口,沈顏眼睛一瞪,噔噔噔跑回床邊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榻上人,確定張文靜還睡著,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說話小點兒聲,驚醒了太子妃,本宮把你們全剁了!」沈顏回首,惡狠狠的說。

闖進來的一幫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滿目茫然。連為首的黑衣人見到沈顏這副模樣也不禁愣了一愣。

「還有,你們是哪兒冒出來的?幹什麼的?」

「在下巡查監首司肖回,見過太子殿下。」黑衣人款款上前兩步,恭敬搭手,施施然行了一禮,這麼個空房,肖回的視線已經在房間掃視了一圈。

這間卧房的布置很簡單,除了桌椅板凳便是實木的床榻,幾乎沒有能藏人的地方,除了……肖回的視線漸漸移到床榻之上。

「巡查監?」沈顏聞言眉頭微挑,這不是父皇親轄的特種部門么,楚御幹了什麼,怎麼招惹到了這幫人?

沈顏思緒一剎飄忽,隨即眼皮一撩,懶懶道了句,「沒聽過。」

「沒聽過沒關係,殿下只要知道微臣是替朝廷辦事的就好。」肖回回道。

「你愛替誰辦事替誰辦事,替誰辦事也不是你半夜三更踢本宮寢門的理由。」沈顏冷哼一聲。

「太子殿下息怒。我等一路追朝廷要犯至此,眼見著要犯入了太子府。實在是擔心殿下的安危,所以才不請自入,還望殿下多多包涵。」肖回拱手。

「我不包涵!」沈顏冷嗤,「本宮一直在卧房休息,沒見著什麼要犯,威脅到本宮安危的倒是看見五個。」沈顏視線在木樁子似的杵在屋裡的五個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為首的肖回身上。

「肖首司打算如何處置?」沈顏出言,冷聲質問。

「房間里一直只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就寢,為何有這麼重的血腥氣?」肖回的視線在房間里掃視而過,語氣疑問。

「有血腥氣怎麼了,哪個女人沒有血腥氣纏身的時候?」沈顏反問。

肖回聞言沒有作聲,只視線在榻上卧著的張文靜身上掃視著。

「怎麼,肖首司不信?」沈顏眉頭微擰,「需不需要將太子妃脫乾淨了讓肖首司驗個正身啊。」

「臣不敢。」肖回嘴上恭敬,卻抬腿踱步至床邊去,陡然伸出手,掐住被子一角。

「你幹什麼?」

肖回的手才碰到被子,沈顏當即伸手攔下。

「肖回,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沈顏冷目厲嗤。

「臣也是為了殿下和娘娘的安危著想,還請殿下多多配合。」肖回冷聲道,說著,一個眼色遞出,錦衣官兵立刻上前來將沈顏押住。

「得罪了。」

「肖回!!」

沈顏被錦衣官兵擒住拉開床邊,掙扎無果,陡然暴喝一聲。

「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這房間只有我和太子妃兩個人。我不管你是替誰辦事的,這被子你掀了,若是揪出要犯,我任你處置,但若是揪不出來,我定不容你!」沈顏疾聲痛呼。

肖回聞言目光微沉,有剎那猶疑,然只剎那猶疑便再次堅定。肖回抓著被子的手緊了一緊,然後手腕用力,陡然掀開。

錦被掀開,露出遮在底下的床榻,床榻之上只張文靜自己側身卧著,張文靜雙手捧腹,身子微蜷,看上去確是身體有恙的模樣。

一眼掃過,確認榻上並無它人,肖回眉頭微擰,卻也沒有猶豫,當即將被子重新為張文靜蓋好。

「我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你,立刻,馬上,從太子府里滾出去!」沈顏掙脫錦衣官兵的桎梏,憤而跑到肖回面前,揚手一指。

「多有得罪,告辭。」肖回意識到自己唐突冒犯,微微欠首,然後轉身離開。

肖回才剛轉過身去,沈顏起伏的心終於稍微安穩。突然一滴血自床榻頂上滴落,正落在張文靜身上蓋著的錦被上,發出「噗」的一聲。

已然轉過身去的肖回聞聲驟然回頭,警敏四望。

「什麼聲音?」

「你沒放過屁是不是?」沈顏剛在床邊坐下,聞言暴怒而起,「肖回,你到底要幹什麼呀?是不是本宮只有將這房子拆了才能證明本宮沒有窩藏嫌犯?!」

「抱歉。」肖回見沈顏震怒模樣,微微欠首,然後轉身招了招手,「撤!」

「慕北,命人將門看好了,再有阿貓阿狗隨隨便便闖進來,本宮將你們全剁了!」肖回等人才出了門,沈顏怒喝一聲,砰的一聲將房門甩上。

一群人呼啦啦撤了走,房間終於恢復一貫沉靜。

只這麼一會對峙,沈顏後背的衣裳已經被汗水打濕了透,萬幸這關算是過了。

肖回等人走了,沈顏沒有急著將楚御帶出來,又靜候了一會兒,確定肖回等人出了府,才開始行動。

沈顏將凳子搬到床邊,踩著凳子將系在桅杆上的綢帶解開,緩緩放下來。

隨著綢帶鬆開,張文靜頭頂上,被綢帶吊著胸腿腰的楚御緩緩降下來,平卧在床上。

當時情況緊急,沈顏來不及將人挪出去,卧房裡一目了然也沒有藏人的地方,藏在被子里風險太大了,千鈞一髮知己,沈顏靈機一動,將綢帶搭在樑上做了個簡易滑輪,將綢帶這頭拴在楚御身上,將他拉起,隱在床簾里側,然後將綢帶那頭系在床頭桅杆上。

雖然將他吊在上頭也很危險,但好在外面有床簾掩護,而且正常人也絕不會探頭到床榻上再抬頭向上看。

肖回闖進來后,她極力將肖回的注意力往被子里引,以降低楚御被發現的風險。

事發突然,情況緊急,她也只能賭一把好在她賭贏了。

將楚御放下來,沈顏摸了一把頭上的汗,然後將被子抱下來,在地上鋪好,將張文靜抱到鋪好的被子上,又從矮櫃里抱出一床被子給她蓋上。

安頓好了張文靜,沈顏才拿出醫藥箱,開始為楚御包紮傷口。

楚御身上傷處足有百十處,其中有兩刀最重,一刀穿透了他的腰,一刀貫穿了他胸背,好在他已經敷了不知什麼粉末在傷處,已經止了血了。

沈顏小心的為他擦拭血污,然後取出楚御給她的上好金瘡葯,為他上藥,包紮好。

沈顏為他包紮好兩處大傷,眼角餘光無意瞥到楚御臉上面具,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一皺。

自己又不是沒見過,他都快活不下去了,還戴著這東西有何用,不僅沒用還影響呼吸。想了想,沈顏抬手將他臉上面具取下,放到一邊。

將楚御的傷口全都包紮好時,天色已經將明了。沈顏抻了個懶腰,想要看看張文靜怎麼樣了,一回頭卻發現被子里的人不知何時不見了!不見了!

沈顏大驚,猛的一回頭,張文靜的大臉陡然映入眼帘。

「嚯~」

沈顏被嚇得一個哆嗦,猛的往後一撤。

「你幹什麼?」沈顏捂著亂跳心臟,驚訝的說,「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醒了有一會了。」張文靜盯著床上被沈顏包紮的木乃伊似的楚御,努了努嘴,「這人誰呀?」張文靜興沖沖道,「新相好的?我瞧著他比那個楚御可靠譜多了。」

「他就是楚御。」沈顏綻出一抹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啊?」張文靜聞言一愣,然後又湊上去仔細瞧了瞧,「沒想到啊,那丑面具底下遮著這麼俊俏一張臉呢。他這是怎麼了?」

「被仇家追殺了。」沈顏說著,看著張文靜正色道是,「文靜,我知道你不喜歡楚御,但這次他險些丟了性命。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保守這個秘密?就當今晚從未見過他,可不可以?」

「我確實是不喜歡他,但我喜歡你啊。」張文靜聞言呵呵一笑,「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謝謝你。」沈顏會心一笑。

「可是你也不能一直將他藏在這裡啊?白天婢女要來收拾房間的,到時候豈不是就露餡了?」

「所以我需要你配合我。」

「怎麼配合?」

「明兒一早你就說我染了風寒,需要卧床休養,窗子門不能打開,房間暫時也不用收拾了。」

「好。」

「然後你派人去藥房抓幾味葯回來,然後……」沈顏附在張文靜耳側低聲耳語,張文靜連連頷首。

「去吧。」說完,沈顏拍了拍張文靜的肩膀。

「好。」張文靜應了一聲,穿戴整齊然後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來人呀。」張文靜踏出房門,招呼了一聲。

「太子妃,有何吩咐?」張文靜出聲,立刻有婢女迎上來。

「太子殿下染了風寒,今日便不起身了。知會下去今天不用打掃房間了,殿下這會兒才睡了,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女婢恭敬應聲。

「對了,容玉去哪兒了?」張文靜說完,視線往旁邊掃了掃。

「回太子妃的話,容玉姑娘在廚房煲早湯呢。」

「你把她叫到中堂去,就說我有事找她。」張文靜擺擺手,起身往中堂去了。

張文靜才到中堂坐下,不一會兒,容玉便來了。

「小姐,您找我。」

「嗯。」張文靜微微頷首,「你過來。」

張文靜將人招呼到身邊來,「你去……」張文靜附在她耳邊低聲耳語。

「小姐放心,奴婢這就去辦。」

太子府外,錦衣官兵藏身在石柱之後,緊緊盯著太子府的門。

「你們說咱們這麼死盯著能有用嗎?」盯了半天也沒個動靜,其中一個出聲質疑。

「首司大人親眼看著那個人進了太子府,不可能有錯。」

「昨天晚上咱們不都進去搜了嗎,什麼也沒搜到啊,會不會是首司大人看錯了。」

「首司大人是什麼人,怎麼可能看錯。肯定是太子有意偏袒。」

「假設那人真的進了太子府,太子也真有意偏袒,那我們也沒轍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太子府人多眼雜,太子肯定不會將那人一直養在府里。」

「你是說我們只需要守株待兔。」

「聰明。」

「吱呦~」

幾人正說著,太子府的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來,大門打開,一個女婢從裡面出來,匆匆上了街。

「跟上!」錦衣官兵見狀一招手,身後的人忙提步跟上。

錦衣官兵一路跟著容玉,從太子府一直跟到回春醫館,少頃,容玉便拎著幾大掛藥包出了來。

容玉走後,錦衣官兵忙提步進了回春醫館去。

「客官抓藥?」掌柜的看到錦衣官兵,笑呵呵的問。

「不抓不抓。」錦衣官兵擺擺手,「我是當差的。」

「哦。」掌柜的聽他不抓藥臉上笑容頓時褪下,沒力沒氣的道,「官爺既然不抓藥來小老兒這醫館幹啥?」

「老闆,能問一下剛才來的那位姑娘抓了什麼葯嗎?」錦衣官兵湊上前去,賊兮兮的問。

「賓客隱私,無可奉告。」掌柜的聞言哼哼了聲,手指頭在一旁捻啊捻。

錦衣官兵見狀瞭然,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遞到掌柜的手裡,「您看……」

「好說好說。」掌柜的接過銀子,頓時眉開眼笑。

「那可否透露一下剛才那位姑娘是抓了什麼葯啊?」

「能啊。」掌柜的笑呵呵的答道,「剛才那位姑娘把我們醫館所有的葯都抓了一份。」

「什麼?!」

錦衣官兵聞言跳腳,掌柜的已經沒再搭理他,自顧擦藥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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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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