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有一妙計
是了,上輩子蕭雲疏隨著阿娘歡歡喜喜地到了盛京,迎面而來的第一盆冷水,便是蕭衍早已有了正妃。
而且時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蕭衍從廣陵消失了半年之後,便回到了盛京,風光迎娶了門閥張家的嫡次女張氏。
且不論他當初究竟因何而來,又是因何離開廣陵,也不論他為何隱瞞自己的太子身份,但他定然沒有忘記自己尚在廣陵的妻子,可他卻仍然娶了盛京門閥的貴女為正妃,與她育有兩個不過比蕭雲疏小兩歲的兒子與女兒。
不禁如此,蕭衍還納了七八個不同門閥世家的貴女為側妃良娣,膝下的孩子已經有了六七個,到這時候才接她們回盛京。
一屋子的鶯鶯燕燕與孩子,不缺她阿娘這個千里迢迢從廣陵北上的糟糠之妻,更不缺蕭雲疏這個「遺腹子」。
她們滿懷憧憬而來,卻像兩個再多餘不過的人,滿心的歡喜被這些人衝擊地粉粹,成為世上最大的笑話。
阿娘雖溫柔天真,卻也知道蕭衍有負於她,她被接到東宮不久,就心力交瘁,纏綿病榻。
想到這裡,蕭雲疏的心口仍然鈍鈍地疼了起來。
她還在思索究竟要怎麼讓阿娘避開這個死局,鼻尖卻聞到一股極為輕微的香味兒。
蕭雲疏生來就比旁人五感靈敏,對氣味更是敏感,這一股味道不多不少,熏得她心底難受至極。
不對勁,這小廂房之中根本就沒有熏香,這味道是因何而來?
蕭雲疏想起來,上輩子的這個時候,似乎當真是有那麼一個晚上遭了賊,金銀細軟少了許多不說,甚至連阿娘脖頸上一直戴著的一條項鏈都不翼而飛。
那項鏈是阿娘的愛物,阿娘看得極重,就連睡覺也不摘下來。
項鏈丟失之後,阿娘心神不寧許久,也正是因此才失足跌落在小客棧旁的水塘中,留了個病根。
蕭雲疏並不在意金銀財寶,但是她在乎她的阿娘,項鏈對阿娘來說意義深重,絕對不能夠輕易丟失。
那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應該是盜賊慣用的迷香,有賊人盯上了她們這個富戶。
蕭雲疏想到這裡,就感覺到自己渾身已經有些軟綿綿的,她用力地咬住自己的舌尖,直到血腥味兒溢滿了她整個口腔,才勉強感覺意識回籠。
而這個時候,靠南面的一個小窗「吱呀」一聲開了,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應當是那賊人進來了。
蕭雲疏不過一個十四歲的少女,手無寸鐵,根本不可能和賊人硬碰硬。
但是她有一妙計。
她與阿娘的床榻里側就是牆壁,而這廂房太過破爛,那牆壁爛了個大洞,用一張薄板蓋著。
如果蕭雲疏沒有記錯的話,隔壁的廂房之中住的應當是一夥兒武夫,她記得先前她在院子里翻花繩的時候,曾看見過那幾人腰間的佩劍。
蕭雲疏隨便裹了件大氅在身,輕手輕腳地挪開那薄板,一個咕嚕,就直接滾到了對面的廂房裡。
但叫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大洞的另一頭竟也在床榻邊上,她這一滾,竟掉進一個滿是寒意的胸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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