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小梅蘭妮
綠茵城位於神恩大陸中部偏西方位,背後就是起源於中央山脈的綠茵河緩緩流過;高大綿延的中央山脈擋住了冬季從西北吹來的冷風,使得綠茵城只有春夏兩季,很是宜人。
綠茵城位於神恩大陸中部偏西方位,背後就是起源於中央山脈的綠茵河緩緩流過;高大綿延的中央山脈擋住了冬季從西北吹來的冷風,使得綠茵城只有春夏兩季,很是宜人。
這樣的氣候,加上又靠近中央森林那豐富無比的魔植資源,使得綠茵城成為帝國最重要的植物魔葯產區,沒有之一。而格林家族,就是其中擁有兩個魔植園的普通小男爵之家。
綠茵城。格林府,後院。
一個看身量只有七八歲的大小,穿一件款式簡單的淡綠色連衣裙的小女孩,正趴在小院中的石桌上認真的記載著什麼,墨綠色的長發微微有點卷,蓬蓬鬆鬆地披散在她的後背上,看不清她的面容。夏季清晨的太陽自她身後緩緩升起,她身旁不遠的一株怪異植物的葉子綴滿了細密的露珠,在金色的陽光中散發出迷人的愉悅光芒。
「親愛的梅蘭妮,又在進行你的秘密寫作了嗎?」一個身著深藍色半袖短衫,同色長褲的老人從屋內走了出來,精神矍鑠,眼神慈祥。
「對喲。」小女孩快活地抬起頭,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但卻沒有從石桌上起身,回頭沖著出來的老人道:「老莫里,早安。」
「早安。」老莫里說完,舀水漱了口,再從院中的小水井中絞上一小木桶水倒進水盆中,然後將布滿皺紋的整張臉都浸在清水中,足過了有一分多鐘,才抬起頭甩掉水珠,嘆息道:「被井水一浸,一整天都會有精神!」
這樣的程序動作,這樣的感慨嘆息,每天早上都會在這個小院中上演,那小女孩見怪不怪,一點也未理會,仍認真地寫著什麼。
老莫里搽乾淨臉,從小廚房中的魔冰櫃中端出一碟切好的麵包並黃油、花生醬,倒了一杯牛奶,加上糖,也沒有忘記給小梅蘭妮帶上一個新鮮的紅果洗乾淨,一同放在盤子中端出了小廚房,來到小姑娘梅蘭妮所在的石桌上坐下。
「小梅蘭妮,跟莫里爺爺說說,你今天記的是什麼?」老莫里一邊吃著自己的早餐,一邊問道。他不是貴族,當然不會去守貴族那些繁瑣礙事的規矩。
「日食。」梅蘭妮沒有抬頭,只是書寫的動作更快,額頭上也微微見了汗。
老莫里見狀,沒有再出聲打擾,反正小梅蘭妮一會兒自然會跟他做解釋,且他也做好了聽不太懂的準備。
說起來,梅蘭妮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孩子,竟然會使用一種大陸上從未見過的文字。老莫里自己閑暇時曾經向梅蘭妮請教過,但他只是堅持幾個魔法時就放棄了——這種方塊狀的文字,簡直深奧的同上古神們的文字有的一拼……
大約又過了五分鐘,老莫里的麵包已經吃完,開始慢騰騰地喝起了牛奶之時,梅蘭妮總算停下了筆,摘下手帕搽了搽額頭上的汗水,揚起笑臉,道:「莫里爺爺,我寫好了。」
「喏,紅果。」老莫里指了指盤子。
紅果暖胃、固本,能夠維持人體機能的活力,最適宜長期昏迷初醒的病人食用,是一種很有價值的中級魔植。梅蘭妮雖然不是昏迷,但她一昏睡就是整三天,當然也是要吃紅果養一養身體的。小孩子正在發育,馬虎不得。
「謝謝老莫里。」梅蘭妮抓過紅果咬了一口,好看的眼睛眯了起來: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想當年她還小的時候,紅果都是榨汁來喝的,但現在她牙齒堅固潔白,更願意直接吃……
「那,小梅蘭妮,告訴莫里爺爺,什麼是日食?」老莫里很有求知慾地問道。
「日食……」梅蘭妮啃著紅果,有些苦惱地想了想,才開口道:「日食……比方說現在,如果月亮突然出現擋在太陽和我們大陸之間,那大陸上的人就會看不見太陽,就像是太陽被什麼東西給吞下去再吐出來一般,那就是日食了。」
「不懂。」老莫里搖了搖頭,道:「女神的月亮只會在夜晚出現,而太陽神卻在白天出現,怎麼會一個擋住一個呢?」
「這個……老莫里,我也不知道呢。」梅蘭妮困惑地扯了扯自己墨綠色的頭髮,露出一個極為苦惱的笑容。夢裡的那個世界說,月亮是球體,太陽是球體,大陸也應該是球體……那麼女神呢?書上說了,萬年前女神曾經真的存在的……
「好了,我親愛的小梅蘭妮,不要再瞎想了。」老莫里看了看梅蘭妮的筆記本上他看不懂的那一塊一塊四四方方的文字,寵溺地笑了笑,站起身摸了摸她的頭髮,道:「今天你剛醒來,又是你八歲的生日,好好休息休息。你母親說下午三點會過來帶你去魔法公會做天賦測試,你休息好了,才能測出一個好成績!」
天賦不是天賦嗎?怎麼與休息不休息有關呢?梅蘭妮覺得老莫里說的好笑,但還在順從地點了點頭——老莫里這是關心她。
「那,你乖乖的,莫里爺爺我伺候那些祖宗們去嘍!」老莫里說完,沖著梅蘭妮揮揮手往屋子後面走去。
他這小院雖小,但屋后卻有一個微型的魔植園,種的多是中級魔植和少見的低級魔植,裡面就梅蘭妮自小吃到大的珍貴紅果。中級魔植嬌貴非凡,自然不能怠慢,加上中級魔植們很多都有上百年幾百年的壽命,老莫里稱呼它們為老祖宗,還是相當貼切的。
老莫里走後,梅蘭妮拿著紅果和她的筆記本離開石桌,走到屬於她的那顆「古怪」植物面前觀察了一番,然後將紅果用嘴巴咬著騰出一隻手,將放置在植物下的躺椅轉變方向,仰面對著太陽光坐了下來,眯上了眼睛。
她才八歲呀……
梅蘭妮記性很好——她如今尚能清楚地記得她一周歲時候發生的事情。更早的記憶她沒有,但是從一歲起,她記得自己每個月的月初,都會古怪地安睡三天,做一個奇怪的夢。夢中作為主角的女孩子也叫做梅蘭妮,她在自己的夢中一天天長大——夢蘭妮清楚地記得,她一周歲的時候,夢中的梅蘭妮只有四歲還是五歲?但是,昨天的夢中,梅蘭妮卻已經在過她二十二歲的生日了……
她這古怪的昏睡不醒,聽說一開始將她的父母嚇的不輕,到處去尋牧師藥師,但花費了大把的金幣,卻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後來,家中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差,收入越來越少,已經不能在不必要的地方浪費;加上看到梅蘭妮只是在睡,睡過之後身體也是一切都好,甚至比一般的小孩子更為健康——家裡人也就放下了心,不再折騰她的小身板兒,也不再浪費本就不多的金幣……
到如今,除了老莫里會記得在她長睡醒來之時給她準備一個紅果外,家中就再沒有人在意過這件事情了。
而她那古怪的夢……她也記得自己曾經對別人說起過,但所有人都當她是小孩子胡言亂語,久而久之,她便誰也不說了,只是認真地用筆記下來,用夢中的梅蘭妮所用的文字。
只可惜,就算她本人記憶力很不錯,但一夢醒來之後所能夠記住的卻不多,八年中也僅僅寫滿了一本,這一本算是第二本……
「日食……」
梅蘭妮啃完紅果,將果核丟到她將之命名為「小古」的植物根部,看著小古的根部土壤突然間蠕動起來,將那枚果核拉陷下去,很快地面又恢復了平靜,彷彿果核從未存在過……
「小古,你這個貪吃鬼。」梅蘭妮用腳踢了踢那植物,嘻嘻地笑過,又很苦惱地嘆道:「小古,你不是顆葵花嗎?怎麼一直都不結果呢?四年了喲,真是的,人家真的很想嘗嘗瓜子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