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作妖(二)
一路上,容惜就沒安分過,最後到了馬車上,連一向克制的他,都有些心猿意馬,車內異常安靜,傅岑褪下一身的冷厲看著容惜,眸子愈發暗了。
他緩緩的走了過去,看著女子原本嬌嫩欲滴的紅唇因為失血過多而盡顯蒼白,臉頰上儘是那不正常的潮紅,皺了皺眉,想將她抱起來,不料女子小聲嘟囔道:「殿下,你先別碰我,離我遠些,我怕我一會兒做出什麼不好的事!」
傅岑一怔,輕輕的將她抱入懷中,眼裡儘是心疼,輕聲說道:「你想做什麼就做,不必顧忌。」
話音剛落,蓉月不安分的就往他懷裡蹭,嘴裡還說道:「阿岑身上真涼,好舒服。」另一隻沒受傷的小手也不安分的撫摸他的臉。
傅岑皺了皺眉,暗道:「看來要快些回去了。」
「乖,惜兒先忍忍,回去就好了。」說著,一邊暗暗運功,爭取快些回去。
「快去找千哲?」傅岑沉著聲問道。
「是,殿下。」侍衛在門外聽著自家殿下不太正常的聲音暗暗生疑,不過也很快的答道。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容惜問道,因為藥性的緣故,此時意識似乎不是清晰,說話也支支吾吾的。
傅岑看著抓著自己一角一臉委屈的女子,瞬間心軟的說道:「惜兒,再忍忍,馬上就有解藥了,我們在……」
好不容易到了傅府,傅岑終是鬆了一口氣。
容惜心裡說不出的慌張,甚至有些絕望,她用臉緊緊貼著身後的冰冷床柱子,希望自己能好受一點。
怎奈體內似乎有一團火在燃燒,讓她難以忍受。
傅岑見著這一幕,心中也是疼惜,但卻無能無力,兩隻手攥緊拳頭,隱隱可見其青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兩人僵持了良久,最終,男子按捺不住了,走過來,輕拍著女子的肩膀,問道:「還好嗎?」
「你說呢?,離我遠點!」容惜恨恨的道,心裡欲哭無淚,他是抱著什麼心情才問出這樣的話。
想用手輕撫容惜的臉頰,一瞬間,手僵在半空中,蓉月的呼吸愈發急促。
「督主……」青弦走進來,看著這一幕忙低了頭,說道:「屬下把容惜小姐喝過的茶帶給了神醫,神醫說無解……需得……」
說完看了一眼兩人,眼中俱是擔憂。
容惜整顆心都涼了,她該怎麼辦?這般想著,眼淚刷的就下來了。
青弦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門,看了一眼兩人……
「惜兒,要不……我給你找個人……」話還沒說完,容惜就拿了一個枕頭給傅岑掙了過去,一瞬間所有的委屈聚集在一起。
眼淚在也止不住了……
傅岑硬是沒躲,看著容惜難受的樣子,身體微僵,嘴唇動了動:「惜兒,你別哭。」
帶著幾分顫音可見其心裡的慌張。
不知是出於何種心態,容惜咬了咬牙,從頭上拔下一根銀簪,往手臂一劃,鮮血緩緩溢出。
「嘶」疼的容惜倒吸一口冷氣,眼淚也不住的往下流。
一旁的男子看著蓉月手臂上那觸目驚心的紅,神色一驚,忙過去扶住容惜,「惜兒……」
心情十分複雜,也不知說什麼才好……無盡的痛意從心底翻湧而出。
即刻給容惜止了血,在包紮的時候手都是顫的。
「對不起,惜兒。」傅岑緊緊的抱住容惜。
感受到後頸隱隱的傳來濕意,容惜神思又清醒了些……
那個墨色如華,如神抵般高貴的男子,與生俱來的雍容尊貴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男子也會哭嗎?不同於以往在她面前的溫潤,此刻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冷厲,冰寒。
倏地,男子微微運氣,往自己胸口猛拍了一掌,容惜心下一驚,忙往後一看,傅岑的嘴角留著鮮血,面色蒼白的看著她。
「惜兒……」聲音中透著虛弱,神情中俱是自責,對容惜的自責……
輕輕的將女子抱得更緊了,終是沒按耐住,溫熱的唇緊緊的貼上的女子白皙細膩的肌膚。
另一邊,在傅岑帶走容惜后,慕璃一人在花園待了許久,神色十分不好。
在他看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寒生在傅岑那兒,所以他才會想著帶走容惜
但他跟容惜的關係……莫非也是因著容將軍才救的?
到了這裡,慕璃又想不通,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但他腦海的記憶里始終找不到兩人的連線。
「去……盯著傅府,要是發現寒生的蹤跡,立刻通知本王……」
「是,王爺。」暗處的人即刻回道。
在元煜得知了此事後,神色更加莫測,眉宇間隱隱有一股狠戾。
「終究還是攔不住嗎?」喃喃自語道。
「去查……給小姐下毒的人。」冷冷的吩咐道。
「是,殿下。」
想了想,覺得氣又不打一處來,深覺得不應該讓傅岑這麼好過,又冷冷的道:「許久不見傅督主,去探望探望吧。」
……
容惜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心中的驚訝早已顛覆了上的疼痛。
她的阿岑不是太監……
幾分喜悅,還有幾分意味不明的激動。
「小姐,你沒事吧?」碧珠推門進來,見容惜醒了,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我沒事,你們督主呢?」容惜笑了笑道。
「元太子來拜訪,督主正在前廳。」碧珠見容惜臉上的害羞之色,不禁笑道,又為督主暗暗高興。
「他怎麼來了……」容惜嘀嘀咕咕的道,心中有些不滿。
……
前廳內,青弦附耳給傅岑說了兩句。
原本冷冷的臉色瞬間有了一絲笑意,看了看一旁的有元煜,說道:「多謝太子看望,天色不早了,太子還是早些回去吧,不送……」
「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嗎?」元煜冷冷的道,眉宇間儘是譏諷。
「一時的擁有不代表的永遠……還希望傅督主謹記!」撂下一句狠話即刻離開了。
傅岑神色微變,看了看元煜離去的身影,眼神微眯了眯。
……
容惜正坐在床上百無聊奈,等著傅岑。
「我來了。」不知何時,傅岑已經在了屋裡,身後還跟著青弦,「惜兒,好些了嗎?」忙做到床邊,抱著她。
看著平時這個雲端之上的男人,此時正耐心的哄著床上委屈巴巴的小女兒,青弦頗有些覺得好笑。
「快把晚膳端進來!」傅岑覺得他來得有些慢了,皺了皺眉說道。
「我好餓,有什麼吃的?」容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問道。
「都是你愛吃的。」傅岑柔和的笑道。比起剛剛在外面的態度,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
南宮熠寒接過湯勺,立刻給容惜喝了一口,容惜胃口本來就小,在吃了傅岑喂的幾口飯,還有一些菜后就不想吃了。
「你別給我吃,你自己不吃飯嗎?」容惜抿著唇笑道。
「先把你餵飽……」傅岑說著,眉宇間俱是笑意。
「對了,我究竟是怎麼被人下藥的?」容惜皺了皺眉,怎麼也想不通,究竟是那一環出了問題。
傅岑神色微冷,又想到今天中午的事,現在他都還心有餘悸。
容惜也感受到他情緒的變化,說道:「別擔心了,我沒事。」
傅岑嘆了一口氣,輕輕的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道:「還好我的惜兒沒事。」說著,又一次將手臂收緊。
「對了,我們不是發生了嗎?我…為什麼一點那種感覺都沒有?」容惜抬頭問道。
傅岑看著容惜不解的神情,咳了兩聲,揉了揉她的頭說道:「是青弦從千哲那裡拿了解藥過來。」
「不是說沒有嗎?」容惜不解的問道。
「那個老傢伙沒有足夠的利圖是找不到他幫忙的……」
「你又給了他什麼?」容惜瞪大眼睛看著傅岑,心中有些不快。
傅岑只是乾笑了幾聲,並未去答容惜,只是緊緊的抱住容惜。
「你沒事就好……」又一次溫聲說道。
「我會一直沒事的……」容惜笑著往他懷裡蹭了蹭。傅岑看著懷中笑靨如花的女子,輕輕的俯身靠近,女子身上的馨香在他鼻尖環繞,看著女子閃著爍爍情意的眼睛,下一秒便貼上那溫熱的唇。
突如起來的親昵讓蓉月措手不
及,腦中一片空白……
鬧騰了一會兒,容惜就漸漸犯困,然後再傅岑的溫言溫語下安然入睡。
傅岑看著女子臉上的紅潮漸漸退去,也瞬間心安了些,又想到今天的事,眸子暗了暗。
「督主,人都已經到了。」門外的青弦小心翼翼的道。
「嗯,我知道了,好好看著容惜小姐,我馬上就過去。」傅岑說著,扯過床上的紗衾,替容惜蓋在身上后才起身離開。
……
「督主如今能找到的人都自盡了,同一種自盡方法,看來早就有人謀划好了……」青弦低著頭回到。
「繼續查……」傅岑冷冷的道。
「那天跟小姐在一起的人是誰?」傅岑想了想,問道。
「是四公主。」青弦道,瞧了一眼自家督主,那天督主不是也在場。
也是……他家督主怕是除了容惜小姐誰都不會看在眼裡。
「去查一下四公主最近都在做些什麼?見了什麼人……」傅岑說到這兒,神情漸漸有些凝重。
四公主嗎?傅岑眸色暗了暗。
皇室的公主有幾個簡單的,他家惜兒還是太單純了。
雖然容惜一直留在傅府不合常理,但傅岑擔心她的身體,硬是讓她留了一夜,美曰其名:以他的聲明,想來外界也傳不出什麼傳聞,若是傳出來了什麼,也剛好可以娶了她。
「哼!這可不是借口。」容惜別過臉去不再搭話。
「好了,那我們就不說這些了,你今日在馬車上都能睡著,一會兒就歇一會兒吧。」傅岑溫和的笑著說道。
「嗯,好。」容惜點了點頭,也覺得稀奇,自己以前似乎都沒有大白天犯困這麼嚴重,但也不想去多想。
「所以你就乖一點,自己先回去,我要先去處理一點事情。」傅岑笑著說道。
……
暗閣內,幾名暗衛看著兩個神采奕奕的男子,瞬間覺得頭痛。
「千哲兄,你說這南宮熠寒是有多絕情呀!居然把你關在這暗示內,昔日的好友,如今卻落得這般天地。」邱澤搖著摺扇,眼裡俱是嘆息。
看著千哲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專心致志的閉目養神,又繼續說道:「這一切的這一切居然是為了一個女人!誰能想到被世人譽為的傅督主居然是如此迷戀女色之人!」
「邱閣主不也是為了一個女人與兄弟反目成仇,是呀!有誰知道如今叱吒風雲的邱閣主當年衝冠一怒為紅顏……」千哲難得開口搭理了邱澤。
「阿岑,你來了……我剛幫你審問過了……」
傅岑沒去看邱澤,而是冷冷的盯著千哲,不緊不慢的說道:「神醫這張麵皮什麼時候可以撕掉?」
千哲一驚,忙警惕的看著傅岑。
「神醫知道嗎?慕夕顏失蹤了。」接下來表情則是讓人為之顫慄的表情。
……
此時,京城的一處別院內,慕夕顏看著坐在一旁的面色蒼白的幾人,皺了皺眉頭,問道:「傅岑的人實力如何?」
「你看我們這樣子,不就知道了嗎?」男子依舊沒什麼好的語氣,頓了頓,又說道:「不愧是傅督主,我連他一招都接不下,而且他手下的侍衛實力都不弱,我看這次我們估計不容易得手。」
「他們感情如何?」其中一個中年女子說道。
「他們兩個感情很好。」慕夕顏一說到這個,眉頭就不由的緊皺,當然還有讓她更糟心的,半晌,她咬著牙又繼續說道:「父皇可能快撐不下去了。」
眾人都不由的一怔,這確實於他們而言算不得是什麼好消息,只有一個人除外,一個白髮老人道:「什麼?那我們可就要快些動手了。」
「良伯!」慕夕顏皺了皺眉,不太贊同的語氣。
「我說顏丫頭,你不會還想著那傅小子吧,你要明白,你們生來就註定了你們只能為敵……」良伯笑著說道。
「我明白,良伯,只是我不甘心,為什麼容惜可以……而我就不可以!」慕夕顏頗不認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