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那只是你設想的
「我比你更希望!」話題戛然而止,兩個人陷入了各自的沉默。
……
難得把話說開了,容惜最後還是離開了。
至於去哪兒……容惜微微一笑。
「祖母,最近怎麼樣?」容惜看著摸著瓶子里的花,滿頭銀髮的老人。
「惜兒過來了。」老太太看著蓉月立刻笑得眯了眼。
「你祖母近幾日可精神了,前幾日還去城外的寺里燒了香,還了願。」侍從在一旁說道。
「是因為蘇錦哥,估計過兩日就忙完了,然後就可以來見您了。」容惜也笑著,多年前,她與蘇錦,還有元煜救了一個婆婆,那婆婆把蘇錦當做是他的孫子,所以在容惜的強烈要求下,幾人將錯就錯,把婆婆安排在一個宅子里照顧著。
婆婆人也很好,一直把他們三個當作親人,如今婆婆年紀大了,幾人也經常去看看,只是因著這中間出了不少事情,所以容惜便一直都沒回來看過。
當然除了這次避難以外。
「是呀!錦兒也大了,可以成家了,可這孩子似乎一點都不慌?」婆婆說道。
「惜兒,你也幫我勸勸他,或者,惜兒,你覺得錦小子怎麼樣?」那婆婆轉過身看著容惜問道。
「祖母,我跟蘇錦天生不對盤,還是別……」容惜笑著道。
「你跟蘇錦?你們想怎麼樣?」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遠處出來。
容惜背後不禁覺得一涼,頭皮漸漸發麻,傅岑……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是因為碧雲閣嗎?容惜眸子暗了暗……
「惜兒?」婆婆似是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忙開口問道。
「沒事……只是來了一個客人,祖母,我們先進去吧!」容惜強自鎮定的笑著說道。
婆婆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轉過身子看著那邊,一個俊秀的男子就站在不遠處,「惜兒,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麼看著那邊還站著一個孩子,還挺俊的。」
容惜嘴角一抽,傅岑依舊穿著他那身黑色麒麟袍,修長的身軀,面容俊秀,除開那一片冰冷的眸子,確實遠遠看著有那麼幾分誤人子弟的意思……
「不是……只是剛剛來的客人罷了……「容惜低著頭說道。
」客人嗎?「傅岑在一旁喃喃自語,嘴中反覆噙著這句話。
」祖母,要不您先進去吧?「容惜笑著問道。
」誒?這不該會是阿錦說的小傅吧?「婆婆不禁問道。
」蘇錦給您說的什麼?「容惜笑著問道,但心裡卻把蘇錦罵了幾千遍。
」阿錦說惜丫頭最喜歡小傅了……「婆婆笑著說道,一邊大量著不遠處的青年,看著那般年輕英俊的相貌確實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容惜臉微微一紅,同時又怕婆婆再說出什麼話,連忙出聲制止道:「祖母,不如我們先回去……」
誰難道那婆婆即刻給傅岑打招呼,「小傅呀,快過來坐下……」本來傅岑還在因著容惜的事生氣,但一聽到那句「惜丫頭最喜歡小傅了!「心理便有些不是滋味了。
不知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傅岑走了過去,坐在那婆婆所指的凳子上。
婆婆這回因著離得近了,便仔細端詳起來,「這模樣生得果然好,怪不得我們惜丫頭會喜歡,我們惜丫頭是個愛俏……」
傅岑眸子微動,表情說不出的怪異,容惜也一直低著頭,一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或許這個世界上讓人最不能理解的還是婆婆的腦迴路,婆婆看了看傅岑又往容惜身上看了看,說道:「惜兒,這些天你是不是一直跟小傅在一起呀?他是不是對你不好?」
「已經很好了。」容惜低著頭道。自那日被傅岑關起來以後,傅岑也是每天盡量和她一起吃飯,抽出時間陪她,但……就算是睡在一個屋檐下始終還是出於分居狀態。
「那你怎麼一直都沒回家?我問了阿錦,他又支支吾吾的沒告訴我。」婆婆皺了皺眉問道,又問了問傅岑「孩子,你可要好好對待我家惜兒。」
「嗯。」一直為說話面容冷清的傅岑居然開口應道。
容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我也看不清你們的心呀!不過兒孫自有兒孫福!」婆婆拄著拐杖從板凳上起來嘆了一口氣,說道。
看這神情,或許真不知道,但也是猜到了七八分的。容惜心中瞭然,但也不在追問。婆婆也是看出來了她和傅岑之間的不同尋常吧!
又聽婆婆道:「女怕嫁錯郎,這孩子看著也算可靠我如今可以高枕無憂了,如今還剩錦兒,煜兒……想當年這北境因臨近的國家過多,導致了很多爭紛,又因距離京城又遠,我們又觸及不到,所以一直缺乏管理,我跟你祖父吃了不少苦……」婆婆感慨頗深的說道。
「是不是…或許祖母和祖父當年南下也是有原因的,只是趁這個機會罷了?」容惜似是捉住了什麼一般,心裡的念頭一閃而過。只是以前聽婆婆說了一些零散的事情,不想都記住了,如今聯繫起來……
蓉月不禁陷入了沉默,何止是衝突,當年他們三人遇到婆婆時,婆婆受傷了,還失憶了,所以他們救了她,把她安置下來,本來一開始以為她只是一個流民,但後來婆婆再某些方面展現出來的學識,才讓他們明白婆婆並不簡單。
「不過如今天總算是過了難關。」容惜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傅岑似乎是不生氣了吧……
「青弦,去一趟駙馬的府邸。」傅岑沖著車門外喊了一聲,有些事情確實應該解決一下了。
傅岑說完后,就看到不遠處攙扶的身影,眸子中漸漸染上一抹暖色。
自容惜和傅岑吵架后,傅岑子那天起就一直住在宮外的府邸,而容惜也就很少在回容府住了。一是很多人正盯著容府,若是她現在莫名的回去,惹來皇帝猜忌不說,而且還會讓容府至於危險的境地。
但小心一點還是可以回去的,容惜喬裝打扮好很快一直走到東大街的盡頭,一座恢宏的府邸就呈現在眼前。
剛剛已到達便見著這麼一輛朱輪華蓋車停在門前,接著容寒便從府中出來迎接,後邊還跟著一眾侍衛,可見來人身份尊貴,「究竟是誰呢?」容惜皺了皺眉。
「容將軍,別來無恙,父皇讓我向容將軍學一些軍中政要,還望將軍不吝賜教教。」慕離阻止了即將準備呵斥侍衛不知禮,率先開口道。
那侍衛微微一愣,隨即拱了拱手,然後退下。「二皇子言重了!」聽著容寒淡漠的聲音,慕離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隨即反應過來,這世上能如今這樣對她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人,車裡的也怕是宮裡那位貴人!侍衛忙低著說道:「二皇子在,您請。」
慕離掀開車簾,看了看這座恢宏的府邸,看這格局,眼睛微咪了咪,容府翻新了,是他父皇下令修容的,而執行的人正是傅岑。在侍衛的引領下,緩緩走進了府邸。
繞過兩側的抄手游廊,中間是用假山點綴著的池塘,一直往前走著,走進了一條清幽小徑,小徑的兩旁依然是精緻的雕花柵欄。蓉月笑著觀察著這院子,雖是沒有王宮的富麗堂皇,但依舊雅緻之極!
繞過抄手游廊,前方碧波蕩漾的湖面上是一條用白色大理石搭建的橋,石橋的柵欄的自是雕欄畫棟,隔著碧波蕩漾的湖隱約可聽得絲竹管弦之聲。
石橋的另一側卻又是另一種景緻,精緻的亭台樓閣和清幽秀麗的走廊,以及樓閣的正門中央懸著一塊紫檀木的牌匾,隱約可見上面用黃金刻畫的三個大字「水雲居」。
若是能坐在閣樓外,飲著美酒,欣賞著歌姬的歌聲,看著翩然的舞姿,那姿態肯定好不愜意,慕離想到這裡,就看到不遠處的舞姬,笑著想道,這容將軍還真是有心了,這麼想著便走了過去,坐著自己想象的是。
心中卻想起別的事。
他原以為只是普通的翻新一下,沒想到卻是如此的華麗。心中隱隱浮現出一絲猜測……但也又覺得有那麼幾分不真實。
「二皇子。」一個侍衛附耳與他說了幾。慕離微微抬眸,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橋上的人。
女子身著淡藍色錦衣,穿著同色的淡藍色鶴氅,此刻正站在橋頭看著這邊的場景,似乎是在猶豫著要不要過來。
幾個舞姬此時正賣力的扭動著身軀,儘可能讓自己的舞姿更加優雅,更奪目,但此刻卻也發現了二皇子的目光已經不在這裡了。
「讓她們先回去吧!」男子的話輕飄飄的傳來。
「可是二皇子,這舞還沒跳完…」為首的女子咬了咬唇,艷麗的臉上劃過一抹失望。
「無事,下次再請你們過來,今日我有點事。」慕璃漫不經心的笑著說道,似是撫慰,但又透著絕情,讓人不敢逾越半分。
女子臉上劃過一抹傷色,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她們這一行本就是拼年輕貌美,她好不容易被選來容府為二皇子跳舞,她以為她有了出頭之日,才不想原來不是這樣。
聽了這話另兩個伴舞的女子則是一臉欣喜,她們還以為是二皇子不喜歡她們跳舞,原來不是這樣!小姑娘不諳世事,追求的也簡單,自是很容易滿足也很容易開心。
容蘭下定決心還是走了過來,咬了咬牙,本來她和二皇子的關係就疏遠了,至於為什麼疏遠他她也說不清楚。但她真的太想知道答案了,何況自己都走到這裡了對方似乎也發現了自己,沒道理半途而廢。
容蘭的到來,自然引起了這邊人的注意,絕美的容顏和嫻靜美好的氣質本就讓人難以忽略,而那幾名舞姬眼中也俱是驚訝。
看著這一襲淡藍色錦衣,用孔雀金線綉著精緻的花紋,同色的白羽鶴氅,青絲垂腰,精美的細紗花鈿散發出淡淡的光暈,映襯著絕美的五官。
美人如玉,想來也就是如此。
或許是哪位世家大族的小姐吧!眾舞姬心裡都有了數。
「參加二皇子。」女子看著眾人笑了笑。
「你怎麼在這兒?」慕璃看著容蘭在此眉宇中隱隱有些不耐。
若不是父皇讓他來容府給容寒學習他才不過來呢!但想想……父皇此舉……這其中所表達的意思……
……
「側妃,本王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你自己早點吃飯然後回府吧。」慕璃略帶歉意的道,但眉宇中卻透著敷衍。
「切已經很久沒見到過殿下了,如今碰巧見到殿下便不想那麼快跟殿下分離。」容蘭即刻開口道言語之間透著一絲急切。
「側王妃。」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言語中透著不可拒絕。
「見過側妃娘娘。王爺發話了,娘娘又何必死纏爛打呢?」一旁的女子忍不住看到來人笑了笑說道。
容蘭皺了皺眉,「我什麼時候……」感受到慕璃的怒意,又把話咽了下去。同時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依然是舞女慣穿的白色紗衣,眉若春山,膚若凝脂,玲瓏玉鼻,長長的睫毛細細密密的散在眼眸上,一頭烏黑的頭髮隨意披散,一樣清冷的氣質,但眼眸中多了幾分變化,具體是什麼,容蘭也說不出來。
「你又是誰?」容蘭開口問道。
「像我們這種人,娘娘自然不必認識。」那人不由的掩面一笑。
容蘭皺了皺眉,心中隱隱有幾分不快,但卻未表露,她今日本就是回來這一些楊氏留下來的東西,卻不曾想會遇到慕離,眼前這人可是自容惜失蹤后就再不踏進內宅,就連正妃都很難見到他,更別說自己了。
眼前的風塵女子同樣也打量這傳聞中跟王爺情投意合的高貴側妃,雲鬢高綰,珠釵垂落,象徵側王妃身份的鳳尾簪插在發間在陽光的映襯下發著別樣的光澤,極致的尊貴!淡黃色的宮裝使女子更有了一股別樣的風華,她忽然有些明白可能這便是出身尊貴和出身貧賤的區別?
可自己就活該貧賤嗎?
「你先下去。」慕離看著一旁的女子微微皺了皺眉,呵斥道,雖然他對容蘭有成見,但畢竟是自己的側妃,也不能輕易容人挑釁。
「王爺……」女子為難的開口,似是想再說什麼,可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