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挑兵
或許是被打擊的有些狠了,成才在之後的某一段時間內在程宏面前有些沉默。
但這並不影響成才成為五班最好的那個。就像是程宏怎麼也無法改變許三多成為那個最早現形的騾子。
每一次成長都伴隨著陣痛的可不僅僅屬於許三多一人而已。成才,高城,乃至於史今這樣一位優秀的班長,都曾伴隨著成長的陣痛。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出自於同類的本能,又或是出自於對於曾經自己的同情和憐憫。史今始終無法在許三多面前說上一句狠話,重話。直到史今真的開始意識到,很多時候自己的同情和憐憫根本無法幫助許三多成長的時候,才終於明白所有的包容和寬厚在許三多看來,都是應有之義。
誰讓你當初帶我來這兒的呢!
這也同樣是伍六一所存在的困惑。
這就像是他無法理解,一個明明沒有羅圈的兵,卻總是無法克服雙腿之間的那一條縫一樣。
「許三多,我看你也沒羅圈啊?」伍六一還是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那種人畜無害的憨笑讓伍六一有些窩火,甚至有一種一拳把這張臉打爛的衝動。
「你要耐心一點!」史今很想和伍六一交流一番。但顯然還是無功而返。
乃至於史今搬出老鄉理論的時候,還是被伍六一嗤之以鼻。
反正無論如何,一個人精一般的老鄉和一個木頭一般的老鄉實在是讓伍六一有些下意識的逃避。
但無論如何,現在伍六一還是新兵連二排五班的班長,這兩個老鄉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伍六一很不高興,臉上滿是陰沉。在訓練中永遠都是一副別人欠了五百塊錢的德行。
所幸的是,這三個月只餘下最後的一個月了。
「聊什麼呢?」
伍六一幾乎將這個身子趴在了桌子上,前面是一張名單,手裡還握著一支筆,眉頭還不時緊鎖。
史今往瞬間明白過來:「這還有一個月吧,你們就開始挑兵了?」
高城不樂意的橫了一眼史今,回頭把已經打開的門重新關上。
「怎麼樣?有幾個能入得了你伍六一的法眼的?」高城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指了指名單,這是要讓史今也參謀參謀。
「這事,你們決定就好了。」
史今臉上露出一地不明就裡的尬笑。
或許是想到了許三多。
「連長,你說這成才。。。。。。」伍六一還在糾結。
「你說說,我們鋼七連最怕什麼?」高城又開始了自己的那一套邏輯。
爭於不爭,這是一個偽命題。
夫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這句話或許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在鋼七連這是一句錯到骨子裡的話。
鋼七連就是要爭,上前線打仗要爭,訓練演習要爭,這好兵苗子當然也要爭。
「咱們鋼七連最怕不爭嘛,那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高城撇著嘴放下手中的缸子。
「那個程宏呢?」
伍六一又突然問。
史今扒過去看了一眼名單,程宏的名字赫然出現在了第一個。
「我總覺著這就像是一個已經入伍了好幾年的老兵!所有東西,沒有他不會的!甚至根本不需要你說什麼,他就能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伍六一同樣糾結程宏,這和成才還有所不同。成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現自己,而程宏是那種好像永遠都在藏著掖著,就像是在霧裡看花,似乎是已經了解,卻發現根本了解的還不夠。
「你一說還真是!」史今也其實也已經感覺到了,只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傢伙永遠會不經意間拿出一些令人眼前一亮的表現,但平時又低調到讓人看不到他,甚至有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忽視這個人。」史今看了一眼眉頭緊鎖的高城。
「那你們說,是要還是不要?」高城重新拿起缸子,喝了一口茶水。
史今和伍六一互看了一眼,然後就是兩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結果。
「要!」
「不要!」
要是史今說的,不要是伍六一說的。
「為啥不要?」
史今愕然的看著伍六一。
「這傢伙不好鬥!」伍六一睜著原本不算大的眼睛,「還記得那一次槍械的分解結合嗎?」
說起第一次槍械的分解結合史今至今是記憶猶新。
雖說自己也不算是分解結合的高手,但在七連還是能排的上號。
但那一次,史今分明感受到了一種風淡雲輕,信手拈來的槍械分解結合。
這是自己拍馬都趕不上的。
「明明能夠在四十秒之內完成,甚至可能還要更快,他卻故意放慢了速度!」伍六一有些無語道,「這能來咱們鋼七連嗎?」
「那是因為你們不夠強!」高城冷哼一聲,「這種人我還真見過。」
「什麼意思?」伍六一有些吃味,似乎連長是想要這傢伙的。
「我還在讀軍校的時候,我們班就有這麼一個人!」高城似乎是在回憶,「這種人怎麼說呢。。。。。。就像是自信到了一種能把所有東西都看淡的強大!你們或許覺得可以爭一爭的東西,或許在別人眼裡,這東西根本就不需要爭!」
「還有這種人!」伍六一張大了嘴巴,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
「對,就有這種人!」高城重新把茶缸放下,「我們集團軍也有!」
「哪有?」伍六一沒能明白高城的意思,「連長你的意思是,這種人在咱們集團軍還有好多?」
「有!」高城很是肯定。
但這個老A或許也只有高城知道一些,而且知道的還不是很多。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高城做為高幹子弟,總會有一些特殊的消息渠道。
尤其是關於新裝備和裁兵減員的事,更是早就知道了一些。
但高城總是自負的認為,這一刀不會砍在自己的身上。
主力團中的主力連。
鋼刀,尖刀,剔骨刀。
這可不是光說不練的假把式。
「什麼跟什麼啊?」伍六一有些茫然。
「老A!」史今總算是說出了那個一直流傳在基層連隊,猶如的噩夢一般的藍軍部隊。
「過了吧?」伍六一當然聽過這麼一支部隊。
但也只局限於傳說之中。
這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伍六一還停留在道聽途說的階段。但對於這樣一支部隊,在沒有看到之前,總會有一種無以言明的恐懼。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即便是一名優秀的軍人,也無法阻止這種恐懼,只能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