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唯一的微光
肖酒酒就是一個受氣包,無論如何刺激打罵她,她都只會一聲不吭。
心早在十三歲那就碎裂了。
「姐姐,我真討厭你。」肖可心在酒酒旁邊蹲下來,握著她手臂的手一點點加大了力道。
明明卑微成這樣了,還是一副孤傲高高在上的樣子。
肖可心昨天剛做的粉色指甲毫不留情嵌入酒酒雪白細膩的皮膚里,鮮紅的血從傷口裡爬出來,儘管這樣,肖酒酒也只是皺了皺眉。
不反抗不求饒的態度,讓肖可心更加不滿,「哭!我叫你哭!我叫你求我放過你!」
十三歲,沒有了爸爸媽媽的庇護,她就已經失去了哭的資格。
酒酒早就被全世界遺棄在角落裡,可有可無,苟延殘喘。
肖可心討厭她這副清高的樣子,雙手將她推倒在地,地板冰冷,汲取她所有的溫度。
旁邊的水桶被肖可心一腳踢倒,混濁骯髒的水打翻在乾淨的地面,還有一部分,潑在酒酒身上。
她這個親愛的妹妹,做起壞事來,一向得心應手。
肖可心勾唇,「又髒了,真不好意思啊姐姐。」
這時秦鳳挽著中年男人走下來,肖建陽看到躺在地上落魄萬分的肖酒酒,說:「還不快起來!丟不丟人!」
三人走過時,她的後背還被肖可心踹了一腳。
肖可心挽著爸爸媽媽,走出別墅,門「咔嚓」一聲關上。
關上光亮,黑暗還在。
酒酒站起來揉揉生生挨了肖可心一腳的後背,看了看手臂上那幾道小口子,不動聲色,拿了拖把把地拖乾淨。
頭頂是一盞水晶吊燈,她曾經最喜歡的燈式,璀璨華麗。
只有在那些人出去的時候她才敢望一眼,她總覺得這盞燈,有點像小時候爸爸媽媽送給她的那一盞,只是頭頂這盞,大了點。
王嬸整理好房間從樓上下來,「酒酒,你衣服怎麼濕成這樣?快來換一件。」
沒等酒酒回答,王嬸已經拿走她手裡的拖把,將她推進房間,「外面的交給我就好了,你趕緊找件衣服換上!」
王嬸和酒酒睡在一個房間里,酒酒的床比王嬸的床稍微大些。
等王嬸收拾完外面,推門進來,酒酒仍然獃獃站在原地。
「哎呀傻孩子你怎麼沒換衣服會感冒的!」王嬸打開衣櫃,尋出一件短袖,皺巴巴的,「趕緊換上!」
酒酒換好了衣服從衛生間走出來,王嬸拉著她的雙手在床邊坐下來,嘆氣,「人生在世總有不順的,他們欺負你,你多少忍著點。」
王嬸捏了捏她的手,「他們沒給你校服的錢吧?」
「我不打算買。」
「這哪行啊!」王嬸轉身拉出抽屜,裡面有一本黑色筆記本,紙頁里夾著一沓錢,王嬸拿出一部分遞給酒酒,「拿去用,生活費還有校服的錢。」
肖酒酒猛然抬眸,「王嬸其實不用的……」
王嬸笑,「傻孩子,你沒有錢,怎麼生活下去啊,貴族學校是個吞錢的大窟窿啊!」
「不行,王嬸你也不容易……」
「這些錢算我借你的,你日後可要記得還給我。」王嬸笑著將錢塞進肖酒酒兜里,又推門出去,「你快寫作業吧,要報名了。」
肖酒酒愣了愣,難以捕捉的情緒在眼底閃過,「王嬸,錢我一定會還給你。」
門外是王嬸樂呵呵的聲音,「我不著急!」
這是黑暗裡,唯一的一縷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