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傅山的雙標
火堆突然爆裂一聲,燃燒的木柴塌陷進坑內,猛的升起一簇火苗。
見此,傅山下意識的拽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身邊靠攏,當看見她額前被火苗燒焦的頭髮時,頓時黑了臉。
「嚇我一跳。」苗淼淼捻著被燒焦的頭髮,她方才想的入神了,所以沒有發覺躥起的火苗。
傅山瞧著她一點意識都沒有,忍不住撫額,她真的能獨自一個人生活才怪?
洞內再次陷入沉寂,苗淼淼望著外頭飄飛的鵝毛大雪,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往年遇上這樣的大雪天最適合在家裡窩冬,可如今她卻只能被困在山洞裡。
苗淼淼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著被烤暖和的狼褥子,眼皮頗有些沉重。
在這樣溫暖的火堆前,排山倒海的困意襲來,她終於支撐不住,身子一歪,直接靠在了傅山的肩膀處睡著了。
傅山側首瞥了一眼靠在身邊睡著的女子,鼻尖是方才頭髮燒焦的味道。
他早就注意到苗淼淼剛剛摸狼皮褥露出艷羨的小動作,心中忍不住恥笑她一番,卻又覺得十分可愛。
從被褥里伸出一隻胳膊將人攬在了懷中,身子一側徑直躺下,將苗淼淼圈在了身前,狼皮褥子直接裹在了二人的身上。
縱然外頭再冷,洞內卻異常的溫暖。
不知不覺,三人都睡著了,這一覺睡到外頭天黑,才相繼醒來。
「阿海,我知道你不想拖累我,但你要知道在這世上,除了你自己,誰都不可相信,包括我也包括她。」
傅海坐在睡袋裡望著還在睡的苗淼淼,有些艱難的咬著下唇:「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無論如何你都是我這輩子最信任的人。」
耳邊有人在竊竊私語著些什麼,苗淼淼半夢半醒聽的不是很真切,但卻知道是兩個男人的聲音。
忽的想到什麼,猛的坐起,拍了拍臉頰這才恢復意識。
「我怎麼睡著了?」苗淼淼轉身看向兄弟二人。
見她突然坐起,二人嚇了一跳,不過瞧著她處於迷糊狀態,也稍稍安了心,想來方才他們的談話,她並沒有聽見。
「昨夜你累著了。」傅山將狼皮褥子往上拉了拉,不讓冷風灌入被褥里,身體朝著苗淼淼靠近。
苗淼淼連忙避開,以為擋了他取暖,但當看見他後背繃帶上又滲透出血來時,連忙站了起來。
「小海,你將狍子肉給烤了,少撒些鹽。」苗淼淼將鹽罐子遞給他,從背包里翻出了藥箱,取了雲南白藥朝傅山走去。
傅山正在取暖,見她拿著東西走了過來,不解的看著她。
「我再給你重新上些葯,你後背流血了。」苗淼淼動手替他拆開繃帶,傷口十分恐怖的暴露在空氣中。
「會有些疼,你忍著點。」對於他這次沒有拒絕與猜忌自己手裡的東西,苗淼淼鬆了一口氣,對著那傷口噴了些葯,隨即又將繃帶給他纏好。
從始至終,眼前的男人都沒有發出丁點的聲音,讓苗淼淼從心底里對他生出了敬畏。
「你不是說這些東西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嗎?」傅山將狼皮褥攏在身上詢問。
苗淼淼起身將黑熊皮與虎皮掉換了方向繼續烘乾,又將自己已然烤乾的小衣收入背包里,拉上拉鏈不著痕迹道,「你現在受了傷,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聽了這話傅山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然而苗淼淼的下一句話差點讓他當場吐血。
「你如果死了,我恐怕要多個累贅。」苗淼淼拍打著虎皮,絲毫沒有注意到傅山的表情繼續說,「我可不想像你一樣天天晚上熬鷹,弄得跟個野人似得。」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傅山兩兄弟時的模樣。
「噗——」邊上烤著狍子肉的傅海突然大笑出聲,這女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居然敢當著大哥的面說他像個野人。
再抬眸細細看一眼大哥如今的模樣,還別說真有些像野人。
「哈哈哈!」傅海忍不住捧腹大笑。
苗淼淼拍好了虎皮和黑熊皮,從後面走了出來一個暴栗直接敲在傅海的頭頂上,奪過他手裡的狍子肉。
「你個傻子,再繼續笑我們還吃不吃肉了。」說罷,蹲在火堆前轉動著手裡的肉。
傅海捂著被她敲過的地方,氣鼓鼓的瞪著她,「你才傻,傻女人。」
「你——」苗淼淼舉起拳頭作勢要朝著他打去,卻不想拳頭在湊到他跟前時卻突然打開了。
她的手心裡擱著三粒白色的物體。
「這是什麼?」傅海瞧著那白色小方塊忍不住好奇的摸了摸。
苗淼淼將袍子肉架在一旁炙烤,當著二人的面捏了一顆放進嘴裡開始咀嚼:「這是糖,但不能吞咽,能清除嘴巴里的異味兒。」
傅海還在猶豫要不要吃,一隻手先他一步取了其中一粒,放在了嘴裡。
「大哥!」傅海驚呼,大哥方才不是還說除了自己,旁人都不能相信么,那他怎麼還不顧一切的吃下苗淼淼給的東西。
被他這般盯著,傅山一時難掩神色,但當他用力咀嚼著那粒「藥片」時,眼睛里迅速閃現出一抹異樣。
這確實是甜的,且又不是真的糖,像是麵糰但又比麵糰有嚼勁。
「沒毒,可以吃。」傅山輕咳了一聲,示意他也吃。
且這糖真的如同苗淼淼說的吃了可以清理口中的異味兒。
傅海一副英勇就義,二指一捏將那粒糖放進了嘴裡,外邊的脆皮破損,清香在口中散開,是他從未吃過的「糖」。
「淼淼,這是什麼?」俗話說的好,吃人的嘴軟,傅海有心好奇這究竟是什麼,遂十分熱絡的喊著她的名字。
苗淼淼從衝鋒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白色瓶子,在兄弟二人眼前晃動著,發出聲響。
二人瞧著那瓶子上的字跡,不約而同念出聲:「益達?」
「嗯哼,這是我那個地方的糖,所以和你們這裡的不一樣。」苗淼淼將嘴裡的口香糖嚼完后吐在了火堆里。
嘴裡的甜味兒漸漸沒了,傅山也從嘴裡取了出來,用手指搓揉了一下立馬扔進了火堆中。
這糖有些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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