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保總的電話

夜色降臨，同事們都紛紛下班，劉海川一個人走出互聯網創新中心的大樓，他掃了一輛單車，在後廠村路上緩緩的向前騎行，他覺得車子為什麼今天這麼重，自己的腳上跟灌了鉛一樣的重，感覺后廠村路通往西二旗地鐵站是如此的漫長，夏末秋初的風，搖曳著馬路旁的樹，樹上的枝葉搖曳著，像是在揮手告別。一股冷風襲來，將劉海川從思緒中拉回來，他看了看前面漆黑的路，回想自己每一個歸途的夜裡，都是無比的開心，因為每一天的工作都讓他覺得是如此的充實和充滿收穫，而今天，福寶要走了，那個曾經帶領自己走進知學，給予自己工作很多幫助的福寶要離開科飛集團了，想到這些，劉海川心裡就充滿難過。

他將車子停在路邊，他想撥通一個人的電話，跟別人訴說自己心中的難過，但他沒有，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在所有人面前，呈現出自己最開心的樣子，不願意將自己的心事說給別人聽。他的眼前浮現出曾經的一幕幕，想起在自己工作最無助的時候，接到了福寶的面試電話，想起了福寶曾帶著他，去學校做彙報和產品演示，想起福寶曾教他知學網該如何製作答題卡和掃描試卷，想起福寶曾拍著他的肩膀：「加油，你可以的！」，是的，他可以的，他努力工作，用心學習產品，用心了解業務，就在自己真的可以獨擋一面，工作有起色的時候，那個曾經帶領自己的人，那個曾經與自己一起並肩戰鬥的人，忽然要走了。

在車流不息的后廠村路，劉海川抬頭仰望著深邃的夜空，流下了眼淚。

坐在13號線地鐵上，劉海川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燈火輝煌的世界，頓時覺得，人與人之間的相逢相遇，都是冥冥之中的註定，而人與人之間的分別，彷彿也是命中注定，有些人註定要陪自己走一段路，給自己幫助和鼓勵，等自己真正的成長起來的時候，那個人就會轉身離開，這是命，違背不得。

他忽然想到之前的種種跡象，好像都暗示著福寶即將離開，想到這些，劉海川就無比的心痛，為什麼，為什麼自己不早一點知道，這樣，就會更加珍惜和福寶在一起的時間，但他又覺得自己應該沒有什麼遺憾了，他曾和福寶一起在周六的時候加班，兩個人跑到上地環島大山廈去給北師大二附中列印試卷，也曾在周末的時候加班，跑到民大附中去給學校送答題卡，他們曾在一起並肩戰鬥，做了很多事情。

劉海川回到家裡，躺在床上，一句話也不想說，什麼事也不想做，福寶的離開，抽去了他一半的鬥志和信念，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是保總打來的。

劉海川迅速做起來，他振作了一下精神：「喂，保總！」

「海川，最近工作怎麼樣，今天開會的時候，我也比較忙，沒有單獨和你聊聊。」保總聲音溫和，他開了一整天的會，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和劉海川好好聊聊了。

「最近還好，跑了很多學校，對業務和產品也都熟悉起來了。」劉海川與保總的交集並不是很多，對保總始終帶有一種敬畏，而這份敬畏，也增加了他與保總的距離感，他沒有像福寶一樣，可以與保總侃侃而談的聊天，因為劉海川始終覺得，保總是大領導，而自己與大領導，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能太隨意，他的骨子裡，還保留著幾千年的等級觀念，更何況，劉海川現在還沒有轉正，沒有轉正讓他的危機感無時不在，他依舊要小心做人，謹慎做事。

「你的情況，我大致都聽福寶講過，最近的工作很辛苦，你也很認真，銷售們反饋也都不錯，但福寶要離職了，你也應該知道了吧！」其實，在最初給劉海川面試的時候，保總就特意關注了劉海川，只是由於工作的忙碌，加之北京區域有福寶可以挑起來，保總沒有對劉海川有過多的接觸。

「我知道，今天聽福寶講了！」說到福寶，劉海川的心，再一次有些難過。

關於福寶離職，三個月前，福寶就跟保總提過幾次，但都被保總婉拒了，保總的理由很簡單，現在北京區域沒人，如果福寶走了，那整個北京區域，知學網的業務就會陷入癱瘓的狀態，但福寶去意已決，在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下他的身體真的吃不消，加之自己想要回太原老家發展，福寶希望保總可以理解自己，最後，兩個人達成約定，福寶再堅持幾個月，等北京區域人員編製滿了，有足夠的人力支撐了，福寶再離開，最終，劉海川，張然等人被招聘進來，兩個月的時間，幾個人也都可以獨當一面了「現在福寶走了，所以，北京區域得有人扛起來，我想培養你，以後漸漸的可以負責整個北京區域，擔當起福寶的角色。」

什麼，讓自己擔當起福寶的角色？也就是，北京城市經理？劉海川怎麼也不會想到，原來保總這麼器重自己，他連忙對保總說：「好，保總，謝謝保總，我一定會努力的，我會努力工作的。」

這個決定，其實不是保總自己決定的，他曾問過福寶，如果他走了，北京區域的這幾個人，誰可以承擔起他的角色，福寶說，文靜一個女生，畢竟時間和精力沒有男生好，而張然，家裡有剛剛出生的小孩，肯定也不能有充足的時間去投入到工作，倒是劉海川，單身一個小夥子，時間精力充沛，入職的這幾個月，做事也認真，倒是推薦劉海川，可以試試負責北京區域。但保總覺得不妥，劉海川只有25歲，職場經驗，行業經驗並不豐富，年齡決定著他考慮問題的高度和寬度，更何況，北京區域知行科技的這些老銷售，以及知學網業務線的張然文靜等人，哪個都是混跡職場幾年，十幾年的老油田，跟這些人打交道，劉哈川可以應付的來嗎，張然文靜等人，會聽從他的管理嗎？

但福寶已經決定離開了，而北京區域又不可一日無主，現有的人，就這麼幾個，再三思量，只能說，先讓劉海川試試。「我現在既要負責產品的研發，也要負責業務的推廣，平時在合肥，或者在北方大區其他地方出差，北京這邊兼顧的少，你以後工作中有什麼問題，或者需要幫助的，可以給我打電話，如果找我找不到，可以找宣老師，她業務各方面都熟悉。」

「好，好，好！」劉海川不住的點頭，他端著電話，保總的這個電話，又讓他恢復了對工作的鬥志和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