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顆糖

第四顆糖

一夢皆空的賬號被交到了她手裡,但全身上下的銀裝都暫時退回到了技術部。張副隊問她對銀裝屬性有沒有其他偏好或需求,事關以後戰鬥她當然不會傻乎乎地礙著面子不好意思說。於是技術部專門負責與她對接的小陳跟她湊在一起嘀咕了快一下午,才終於大致敲定了方向。

弄完了裝備,剩下的就是技術上的提升。

這一邊阮瑭在埋頭苦練,另一邊的白言飛也是時不時地騷擾著鄭軒。

一會是「啊糖妹子今天又贏了!簡直太棒了!」,一會又變成了「嗷嗷嗷妹子練得也太猛了,一會都不休息的,也太恐怖了!」。

早上還嘚瑟地說「我有預感糖妹子一出道絕對會成為霸圖的主力,哈哈哈到時候看我們大霸圖橫掃職業圈!」,到了下午就整個人喪喪的「靠我覺得我在隊伍里就是個垃圾,糖妹子天才得也太過分了」。

鄭軒:求!放!過!

槍淋彈雨:你去騷擾你隊伍里其他人吧別來煩我了

羅塔:妹子就在我們隊有啥好炫的,哦你們沒有,哦你藍雨一直沒有

槍淋彈雨:【媽の智障.jpg】

本來日常佛系的鄭軒被白言飛連續幾天張口閉口的糖妹子搞到奔潰,於是在下一場比賽開始前,他英勇就義般地申請了擂台賽第一個出場。面對隊友們「難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的震驚臉,他心塞塞地表示:再不和白言飛打一場,他就要被炫妹炫到未老先衰了。

第七賽季常規賽第四輪,霸圖將在Q市主場迎戰藍雨。

前面三場霸圖對上的都是弱旅,加上她剛開學事情又多又雜就沒去看。但與上屆冠軍的比賽,這樣豪強之間的競爭她完全不想錯過。和她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距離比賽還有四天,外面的票就已經被炒得翻了幾倍。所以當她收到信息,與她同一寢室的三個妹子問她還能不能拿到票時,她猶豫了。

之前因為學校不允許在外居住,凡是要住外面的必須寫申明通知家長,阮瑭就實事求是地告訴了同一寢室的妹子,說明自己要在外訓練,希望她們幫忙晚上應對一下宿管。她們欣然同意,但又表示希望她能幫她們每個人拿一份霸圖主力隊員的簽名作為回報。

本來以為這樣就可以了,但事情慢慢地就開始有些變味。她們像是嘗到了甜頭,先問她能不能進俱樂部參觀,然後又問能不能和霸圖成員一起出去吃飯,在屢次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手機里的詢問和要求也漸漸露骨。

從「韓文清每年真的可以賺1000多萬嗎?」、「張新傑有女朋友了嗎?」到「那個白言飛看起來很會玩啊能不能幫忙約著出來?」、「戰隊里其他帥哥可以介紹給我們嗎?」之類。

因為這個,阮瑭前幾天又去找了輔導員,只假託替人詢問,可答案依舊是不行。學校並不支持在讀生開展其他活動搞特殊化,要麼寫申明家長簽字,要麼請有擔保權利的責任人簽字。

從霸圖俱樂部到學校幾乎等於橫穿Q市,地鐵1號線轉2號線坐到底,全程將近2個半小時。宿舍每天晚上9點左右查房,10點半宿管大樓落鎖。如果住在宿舍,她每周只有周三下午沒課可以訓練,加上周六周日也不過5個半天。可周六周日也不是全放的,美院特色之一就是說走就走的寫生,況且她還想再擠出點時間提早把學分修完,這樣下來訓練量怎麼夠呢?

戰隊的訓練資料不能外帶,就算她買了電腦也只能每天晚上在遊戲里玩。但她現在需要的是系統核心的訓練,而不是去網游里虐菜。

捏著手機在轉角處站了一會,她還是走過去敲了敲門。

「請進。」

「副隊,我有——」阮瑭剛開口,就看見房間內還站著一個人,連忙止了話題,「隊長好。」

「有什麼事嗎?」

阮瑭悄悄地看了一眼韓文清,見他依舊專註地盯著手裡厚厚的一疊文件后才挪到張新傑身邊小聲問道:「副隊,周六對藍雨,咱們手裡還有多餘的門票嗎?」

「VIP的都分下去了,普通區還有幾張。」說著他直接拉開抽屜拿出一個信封,「裡面有連號的五張,夠不夠?」

阮瑭鬆了口氣:「夠啦夠啦,我只要三張就行。」

見她想打開信封抽出兩張,張新傑出聲阻止,「你都拿走吧。」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又是幫你宿舍里的朋友帶的?」

「……嗯。」她有些難堪地低下了頭。

上一次厚著臉皮問他們要簽名的時候就已經被調侃過,這一次她又佔了戰隊的便宜。外面門票早就買不到了,多的是願意花高價求票的觀眾,可現在這些又被她白白地要了過來。

「對不起。」

她的頭一直低著,兩隻手就那麼僵硬地端著信封,聲音也又小又輕,好像下一秒整個人就能縮成一隻蘑菇。張新傑用餘光看了眼放下資料的韓文清,將話在腦子裡轉了幾轉才開口:「她們喜歡榮耀這是好事,以後也可以理解你,所以不用說抱歉。那些票我本來就準備給你的,結果忙起來全忘了。」

說完他有些遲疑,想著之前看過的《如何與小朋友相處一百條》,將手放在她頭頂輕輕地拍了拍,「沒關係,我們是一個戰隊的同伴,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們。」

話音剛落,裝在她外套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阮瑭拿出手機本想摁掉,卻在看見來電顯示的瞬間僵住了。

沒有錯過她的變化,張新傑蹙起了眉。但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見她快速拒絕了通話。

「那隊長、副隊,我先——」

話還沒說完,鈴聲又響起了。

這一次阮瑭還想摁掉,卻被韓文清伸手攔住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道:「沒事,就在這裡接。」

上一次簽名時舍友的名字都被他們寫了一遍,雖然也隔了一段時間,但她不確定他們是不是還記得。更糟糕的是她幾乎能猜到對面的人會說什麼,那種話如果被他們聽到……

這樣想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緊緊攥著手機。

不過是舍友的電話,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反應?張新傑腦海中瞬間閃過校園暴力、勒索威脅等等辭彙,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電話斷了。

然後下一秒又一個電話進來。

這一次,韓文清沒再跟那個小鵪鶉墨跡,直接上前劃開通話鍵:

「喂?大忙人啊,終於接了。今天我生日,你幫我把張新傑約出來唄,大家一起出來熱鬧熱鬧。」

「怎麼又不說話?不是吧,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這麼不給面子?」

「行啊,反正我跟你說過了。一會如果你不來呢,我就和她們把你在霸圖訓練營的事發在學校論壇里,順便說說從開學到現在你每天晚上都沒經過申請外宿,你猜學校會不會找你談話?」

「其實我們也不想做什麼,就想大家出來一起吃吃喝喝交個朋友,你幹嘛老是拒絕?說要進俱樂部玩吧你說不符合規定,讓你約他們出來唱K你又說影響不好。行你不肯,那我們自己來約也OK。結果讓你把他們的手機號發出來,你又說要尊重個人隱私。搞笑了,他們有什麼隱私啊?合著職業選手這麼高貴的?我們幾個好歹也算美女,他們也不吃虧吧?」

「話就放這裡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又不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這麼斤斤計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他們都有一腿,不捨得分給姐妹們呢。」

電話掛了,而阮瑭從一開始就提起的心也好似隨著那個掛斷的電話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她不敢去看他們的反應,不敢想如果從他們任何一人的臉上看到厭惡、鄙夷、唾棄的神情后,她要怎麼辦。

手機仍然被她攥在手機,渾身的汗冰涼涼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多久了?」身前傳來張新傑聽不出情緒的聲音,「或者我該問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問我們要簽名的時候,她們就這樣要挾你?」

「對不起……」視線一片朦朧,巨大的恐慌讓她無暇應對其他,只能機械地開口道歉。

有誰嘆了口氣,然後抽了張紙幫她擦了擦眼淚,「怎麼又哭了,沒人怪你。」

然後另一個人哼了一聲:「出息!」

張新傑把她領到椅子上坐下,「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們?這樣的事有一就有二,一味的退讓只會讓人得寸進尺。」

也許是他和平時一般無二的態度給了她勇氣,阮瑭終於抽著鼻子輕聲說道:「我不敢。」

韓文清從她手裡扣出手機,又把整包紙巾放到她手心,「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我怕你們討厭我,覺得我很麻煩——才剛進來就這麼多事,我怕你們後悔簽下我。」有些話一旦開口,再說下去就變得自然起來。她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整個人慘兮兮的,「我想和你們一起參加比賽,我不想再一個人了。我怕你們覺得我是惹事精,我以為我可以自己處理好……」

——我希望在你們眼中,我是成熟懂事的,是值得依賴的,是凡事都可以做到完美的。而其中任何陰暗晦澀的一面都不想讓你們知道。

她哽咽地說著,顛三倒四的,又可憐又好笑。都18歲了,還哭得和孩子一樣,真就如葉秋所說,她的心理還沒完全成長起來,也難怪他一口一個多照顧。

「合同簽了,銀武做了,難道還能再放棄你嗎?」他們已經做得足夠明顯,根本連掩飾都沒有。絕對優渥的合同、讓她進俱樂部的正選群、給角色打造銀裝、每天和正選對戰……這些一看就不是普通訓練營成員能擁有的。他們是認真地把她當做未來的同伴,在等待她積蓄實力一鳴驚人。

可她竟然一點都不明白?

「明天去趟你學校。」張新傑定下結論,「我會告訴經理讓秘書一起去。別擔心,事情很快就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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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飛:所以為什麼我看起來很會玩???

——

劇情需要,哄哄糖妹。

一切都是煞筆作者的錯,和我有什麼關係?

理直氣壯.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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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職高手]來磕軟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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