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祖傳的高科技產品

「看看唄。車上那麼多人，誰敢對你咋樣不是？」大叔慫恿道。

老頭猶豫了片刻，才很勉強地說道：「就看一下，讓你們飽飽眼福？」

他把箱子放在桌板上，小心翼翼地打開箱子上的銅鎖扣，將蓋子掀開。

楚辭也好奇看了一下，心裡頓時樂了。箱子里都是些舊幣，銅錢糧票布票郵票之類東西，還有些破看不出是什麼的銅爛鐵，反正就是些很low的收藏品。

「這些都是我花了大半輩子才收集到的寶貝。雖然不一定值錢，但是我喜歡。」老頭合上木盒子。

「我閨女在魔都定居了，她老說我一個人在家沒有個伴，非要我到魔都跟他們一塊住。我沒啥愛好，就喜歡收集一些古玩意，我女兒女婿嫌我收集的東西影響家裡的衛生，偷偷扔掉我好多，這些還是我想辦法撿回來的。」老頭無奈說道。

「老玩意兒確實不衛生，不過扔了也可惜，有些應該還是值點錢的。」

楚辭發現自己錯怪了老頭，誤以為他是個騙子，有些慚愧，不由地說道。

老頭道：「值不值錢我倒是無所謂，我就是覺得好玩，千金難買我喜歡。」

「魔都沒啥熟人，玩玩自己喜歡的東西都不行，出去又怕走丟，呆在魔都有啥意思，跟坐牢似的，所以我今天偷偷收拾東西自己坐車回老家。沒事找老朋友下下棋，釣釣魚，比在魔都舒服多了。」

大叔笑道：「年紀大了，錢不錢的都無所謂了，吃穿能花多少錢？自己找點樂子，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就行了。我家老頭，就喜歡抽旱煙，平時給他買香煙都不要。吃也是，每餐一碗泡饃，其他啥也不想。」

大叔和老頭找到了共同話題，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來。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那對吃飯的夫妻從餐車回來了。他們看到老頭佔了他們的位置，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老頭，這是你的位置嗎？誰讓你做的？」那女的指著老頭尖聲斥責道。

「我看這裡沒人坐，所以過來坐一下。」老頭訕訕站起來，準備拿著盒子走開。

女人卻不依不饒，繼續罵道：：「不是你的座位你也能坐嗎？你有問過我們的意見嗎？髒兮兮的，把我們的座位都弄臭了。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這麼的不要臉。」

楚辭有些聽不下去了，說道：「人家坐一下怎麼了？綠皮車不都這樣的嗎？有空位置就可以坐一下，如果是有票的人來了，讓一下就是了。」

大叔也看不下去了，說道：「對啊，人家老人腿腳不方便，坐一會怎麼了？出門在外哪個不會遇到點事，大家互相幫襯一下，也是應該的。」

楚辭有點看不慣女人那副看不起人的嘴臉，道：「座位是公共設施，你不坐的時候，憑什麼不能讓別人坐？」

女人很不爽地看著楚辭：「我花錢買的座位，憑什麼讓給別人坐？你好心你讓他坐啊。」

「大爺，坐我這裡吧。」楚辭蔑視女人一眼，立即站起來說道。

老頭罷手道：「不用不用，我站一會就行了，我腿腳利索著呢。」

「快點，磨磨唧唧的不想走是吧？」女人一推，不小心將老頭的木箱子給帶掉在地，裡面的東西掉出來很多。

「我的寶貝！」老頭慌忙蹲下去撿。

車座位間隔不大，楚辭坐在裡面已經佔了不少空間，不能再進來人了，於是他也蹲下來幫老頭撿東西。

舊票很快被兩人撿起來了，但是銅錢有的滾落在其他地方了有些不好撿。

楚辭眼見一個生鏽的拼裝小金屬球滾在他座位下的角落裡，似乎裂開了，便伸手摸索一下拿了起來。

他正準備將金屬球放回箱子，突然感覺到手上一陣麻酥，似乎是被電了一下，突然間一股電流從手臂順著軀幹傳入腦袋裡，短暫的失禁，球一下子又掉在地上，裂成了數片。

「啊！」楚辭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這球有電啊！」他抬起手看了看，沒發現有受傷才鬆了口氣。

「我的金屬球！」老頭突然大叫一聲，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的一隊電子元件放在桌板上，表情像死了爹一樣。

楚辭現在才看清了這玩意的具體樣子。

球已經完全裂開了，成了一片片帶著複雜的電子集成元件球面。球殼有著陳年的銹跡，但是裡面的電子元件倒是很新的樣子，感覺不像是用目前常用的材料做成，泛著金屬光澤，倒像是用一些合金做成的。老頭沒有被電，應該是電已經消耗完了。

「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寶貝，用鎚子都敲不開，怎麼就這樣碎掉了！」老頭繼續哭喪著臉臉說道。

「我擦，這不是訛上我了吧。」楚辭心裡嘀咕道。

「祖上傳下來的？這顆球應該是某個電子產品吧。」楚辭立即反駁道。

「真是祖傳下來的，之前有一百多年歷史了。是我的祖上在一次隕石坑裡發現的，因為不知道怎麼打開，所以一直把它放在家裡當寶貝傳下來。」老頭信誓旦旦地說道。

祖傳的電子產品？這種騙術都敢編，楚辭有些無語，。他有些緊張，甚至有點後悔，僅僅是好心幫了一點就被訛上了，江湖險惡啊，看來在外面絕對不能多管閑事。現在楚辭身上一共就幾千塊，工作也沒有，還要留著度過一段時間呢。如果賠了錢，他上哪吃飯去？

「什麼祖傳的寶貝，明明就是一個工業產品嘛，就想訛人家小夥子的錢吧。」女人冷笑一句。

木箱子是她退倒的，她怕老頭找她麻煩，乾脆先找借口把老頭嘴堵死。

雖然女人一直尖酸刻薄，但此時他反而覺得她有正義，畢竟幫他說了一句公道話。

「是啊，大哥，這玩意就是個廢品，不值錢的。人家小夥子也是好心幫你撿東西，就算了吧。」大叔也摻合著說道。

老頭苦著臉，心疼地看著一桌子的球碎片，隨即又把它們捧回箱子，扣上銅鎖，提著箱子準備要走。

「您還是坐我這裡吧。」楚辭見他沒有訛自己，趕緊站起來讓老頭坐自己的位置。

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楚辭尋思對老頭好一點，老頭也會不好意思要楚辭賠償。

「不了不了！」老頭還是哭喪著臉，提著箱子擠過走道的人群，消失在車廂盡頭。

女人用手重重拍了拍老頭坐過的地方，等了一會兒才坐下來。

「一看那老頭就不是什麼好人，一臉猥瑣，跟個江湖騙子似的。小夥子，要不是我揭穿他，你要被他訛到破產。」女人得意地看著楚辭說道。

大叔卻道：「不是吧，人家都沒有提賠償的事情。」

女人白了他一眼，道：「你一個農民工懂啥？我做生意走南闖北的，見到的騙術多的去了。就剛剛那情況，要不是我先堵住他的嘴，他哪裡會灰溜溜走了？我看他就是故意把箱子弄倒的，老頭子壞的很。」

大叔臉紅一陣白一陣，不知道怎麼反駁。

楚辭沒有說話。他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可能是被電了一下的緣故，他感覺困意十足。腦袋靠在座位後背和車牆的角落裡，很快沉沉睡去。

等他在此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車廂里人少了很多。對面的那對夫妻已經下車，身邊的大叔也不是什麼時候坐在對面的位置上睡著覺，發出輕微的鼾聲。

早晨的陽光有些刺眼，他揉揉眼睛，想站起來活動活動身體。突然發現自己身上黏糊糊的，好像出了很多油似的，還散發出一陣腥臭，不過身體卻非常舒服，除了感覺很餓之外，一點也不覺得疲倦。

「我睡了多久啊？這是到哪了？」他自言自語。拿出手機打開地圖定位看了看，發現已經快要到終點站了。

「我一覺睡了這麼久？」楚辭搖搖頭，認為自己是因為這麼多年天天加班，睡眠嚴重不足，現在腦袋裡緊繃的線放鬆了，所以才會一下子睡這麼久。

他把手伸進衣服里摸了摸，發現手裡全都是黑色的油膩物，自己都感覺十分噁心。可是車上又不能洗澡換衣服，只能忍著。好在車上本來就是汗臭腳臭加老壇酸菜泡麵味，不湊過來聞聞，也聞不出來什麼。

他透過車窗側頭看向車外，鐵軌旁一片片綠色植物飛速向後倒退。突然一陣虛擬文字在他眼前飛快地閃過，好像放電影一般。

什麼東西？幻覺吧。

楚辭揉揉眼睛，再次睜開后望向外面。還是一幅幅虛擬文字在眼鏡前跳動，如同電腦重啟過程中，一串串數據刷著屏幕。

「不會是腦子被電壞了吧？」楚辭緊張想到。他閉上眼睛，深呼吸幾次，再看向車廂，一切正常。他正暗自鬆了口氣，不經意再次望向車窗，那閃動的文字又出現了。

他轉頭看向車廂，這種現象又消失了。他發現，只有看外面的時候才會出現這種情況，而且那些信息似乎是關於綠色植物的。

這時候，車也快要到站，隨著列車員的廣播響起，那些睡覺中的乘客都醒了。火車也慢慢減速，一點點向車站靠去。

「到站了嗎？」大叔醒了過來，揉揉眼睛問道。

「嗯，馬上到了。」楚辭回答道。

「坐了二十多個小時，還真累啊。真羨慕你小夥子，你真能睡，本想請你吃東西，俺怎麼叫你都叫不醒，如果不是你還打著輕微的呼嚕，俺還以為你死了呢。」大叔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