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恍若人驚夢
睜開眼后,第一眼便看到蓋在身上白色的錦被,便知自己是躺在床上,再是看到頂上紫色的床紗。
她只覺頭暈目眩,又閉了閉眼緩了緩神,再睜開眼,微微側目,看向聲源。
只見三張不同的臉卻是相同神情的臉緊張又關切地盯著她。
眼神往下移,只見三人皆著古裝。
一位風韻猶存穿著淺綠色錦袍的中年婦女坐於床前,一位穿著淡粉色收腰長裙、衣料稍遜於前者的似丫鬟的女子站在床前,另一位著灰色錦袍的中年男子站於坐著的人之後。
尚若如眉頭一皺,透過人看向房間布置。
只見一方圓木桌擺放於房間正中央,桌上的木製托盤正放著幾個白色古風羊脂玉瓷杯,杯上花紋繁雜淡雅,價值不斐。
旁邊並臨著一隻同色茶壺。移開視線,只見一屏風擋住了目光,屏風上一幅冬雪梅花圖栩栩如生,仿若實景一般。
四處規律地擺放著一些名貴玉瓷和書畫。
收回視線,看著三人。
那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先是滿臉心疼地開口問道:「霜兒,疼不疼?母妃馬上叫大夫來給你診脈。」說完,便吩咐旁邊似丫鬟的女子快去請大夫。
那女子聽后,恭敬地屈了屈身,答道:「是,王妃。」就出去了。
尚若如看著對方陌生的臉,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淡淡問了句,「這是哪?」突如其來的稚嫩清麗的聲音嚇了自己一跳,尚若如握了握拳頭,不動聲色藏起驚色。
那位被稱為王妃的中年婦女驚了一下,似是沒想到她第一句話竟是這樣,而後寵溺地看著尚若如說:「這是白王府,你的家,霜兒只管養傷便是。」
等王妃說完,尚若如面帶驚疑地接著問,「那,我是誰?」
王妃這次好像真的被驚住了,她激動地轉身拽住後面那中年男子的手臂,驚喜地說道:「王爺,霜兒是不是好了?她居然能清楚地知道我們在說什麼。」
復又轉過身來,似乎想要確認一番,打算伸手摸一下尚若如的額頭,驗證一下。尚若如感受到她的意圖,從床上坐起來,下意識地往床內側躲。
「抱歉,我不喜歡被陌生人觸碰。」
王妃頓時滿臉委屈地看著她。尚若如臉一抽,有點帶著尷尬的愧疚,畢竟別人也是一番好意。
恰巧這時,大夫被丫鬟領著進來了,緩解了此時的微妙氣氛。
尚若如此時沒有了初醒的暈眩,她細細看著進來的大夫,只見他慈眉善目,著灰色長袍,挎著一個稍大的藥箱,腿腳利索,雖然看似上了年紀,但一點也沒有年邁的老態,反倒是充滿著年輕人的朝盛,尤其是一雙眼睛,熠熠生輝,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大夫走向床邊,尚若如正想要拒絕,卻見剛剛那個丫鬟連忙跑過來,從床后衣櫥內拿出一塊手絹,恭敬地對她說道:「小姐,您把手放在床邊,奴婢給您放上手絹。」
尚若如鬆了一口氣,依言將手放於床邊。大夫輕輕搭上手,俯身謹慎地探著脈。
約莫一分鐘后,大夫放下手,退後兩步,恭敬地朝著王爺,王妃行禮,又朝著尚若如行了一禮,才道:「王爺王妃不必擔心,白小姐只是掉入水中磕破了頭,並小感風寒,老夫給她開幾副葯,保證藥到病除。至於頭部的傷,只需一瓶清膚膏,擦於傷口上,幾日後,便可痊癒。」
「那霜兒剛才好像好了,但是卻不知道自己是誰,這是怎麼回事?」王妃擔憂地看了尚若如一眼,收回目光炯炯地看著大夫,急忙問道。
那位大夫想了想,回道:「剛才我診脈時,發現白小姐的脈象平穩,已然正常。
記得上次為她診脈時,小姐的脈象紊亂。如今許是因禍得福,恢復神智。至於不記得自己是誰,應是頭部受到重擊,導致記憶喪失,等小姐的傷恢復,記憶自然恢復如初。」
王妃瞬間感激地看了一眼大夫,坐向床前,驚喜地望著著尚若如。王爺吩咐那個丫鬟,將大夫帶下去領賞后,也回到了床邊。
大夫被丫鬟領著出了白王府門口,大夫回頭看著丫鬟說:「請留步,老夫先告辭了!」后抱拳作了一揖,甩袖大步流星地走了。
走了一會兒,轉過頭看了看,便施展輕功,轉眼就消失了。
約莫三十秒后,到了一方碧水湖泊,湖邊正坐著一撫琴的黑袍男子,背對著他。
大夫一跪,低下頭作揖,「參見少主!啟稟少主,白小姐如今脈象平穩,已無大礙,只是頭部有輕微碰傷,屬下已經給她用了最好的膏藥,幾日後就可痊癒。但白小姐卻好像換了性子,看上去與以前大不相同。」
琴弦突地斷了一根,男子無視帶血的手指,冷冷的吐出一字:「查。」
「是。」
王府。
床前的兩人一直盯著尚若如看,也不說話了。
尚若如無法應對這種場面,用手拉了拉錦被,怯生生地道:「我想要休息一下,你們可以出去嗎?還有,這幾天,我只想要丫鬟伺候,你們可以不過來嗎?」
然後滿懷期盼地等著他們回答。
王爺王妃對視一眼,王妃用慈愛的目光看著尚若如,「好,霜兒得照顧好自己,改日父王母妃外過來看你。」
說完,嘆了口氣,站起身,不舍地望著她,終是猶豫了幾十秒,便率先出去了。
今日霜兒突然不再像之前那般痴傻,她已經是興奮至極,此時也需要時間整理思緒。
看霜兒的神情,怕是什麼都忘記了。
這樣也不錯。她還害怕她會記起四年前發生的事情,那樣的話,一切都該從長商議,避免她會再次失控。
那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王爺深深地看了一眼尚若如,說了一句:「霜兒,記住,不管如何,父王母妃都會一直陪著你、保護你。」
甩了甩袖,也扭頭離去。
確定人都走後,尚若如匆忙從床下下來。
腦中有些難以置信的想法生成,煩亂不堪,她也忽視了自己腳上穿的不是以前的鞋子,踉踉蹌蹌地尋找著鏡子。倏爾發現離床十多米遠的右邊正是梳妝台,她連忙忐忑跑向鏡子。
終於看到鏡子里陌生的臉,該怎麼形容呢?
美,很美,非常美!
儘管在現代看到不少艷冠群芳的女明星,但看到這張臉,更多了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鏡子里的臉未施粉黛,標準的鵝蛋小臉精緻如畫,彎彎的眉毛似精心勾勒,雙瞳剪水,密而長的睫毛微微捲起,鼻樑高挺,精緻的嘴唇緊抿。此時只穿著白色的中衣,亭亭玉立,柔順的墨發披散垂至腰下。
動若驚鴻,靜若墨畫。
最吸引人的是,眉間一朵梅花胎記成為點睛之筆。即便是身為女子的尚若如看了,也不由得內心一動,暗嘆上天確實不公平。雖然額頭上有一點小傷,但那並不影響美感,反倒多了一些弱不禁風的孱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