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飯桌爭鋒

林氏當場氣得紅了臉，正要上前偏偏王氏好巧不巧的從正屋出來，冷著臉喝道：「吵什麼吵！晚飯都做幾個時辰了還沒好？是不是要把人活活餓死啊！」

江明順如同見到救星一樣滿臉委屈的撲進王氏懷裡：「奶奶，苓芷那個死丫頭把糖藏起來不給我！」

「乖孫，奶奶的心肝寶貝耶！」王氏轉臉就滿是慈愛的搓著江明順肉乎乎的圓臉笑呵呵哄著他：「不礙事，奶奶那裡有很多，咱進屋吃糖，不跟賠錢貨一般見識！」

眼看她寶貝般哄著江明順進屋同時，突然轉過身冷眼瞧著院內的人：「一個個痴了傻了？愣著就有飯吃啊？該幹啥幹啥去！」

「一個個還真把自己當什麼千金少爺的，這可不是享福的地！」

還不忘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孟氏更是昂首挺胸如同一隻鬥勝了的公雞，挑釁地看了顧卿卿一眼才大搖大擺的進了屋。

顧卿卿瞠目結舌的愣在原地，今天她當真見識了什麼叫惡人先告狀以及偏心偏到地溝眼裡了。

她有些難以接受的和滿臉黯然的江皓楓對望著，腦海里只晃著一個想法。

不行，必須想辦法分家不可！

在這樣的家裡不是被氣死就是被欺負死！

她可不是什麼逆來順受，人人可欺的性子！這樣的生活她可半點都過不下去！

待得顧卿卿洗漱完了后，頓時覺得輕鬆透氣了許多，看著對面安靜坐著的江皓楓她有些猶豫的開口：「夫君，娘似乎對三伯他們很好？」

江皓楓的臉色明顯暗了下去，僵硬的笑了笑：「小娘，想來你也看出來了，娘她從來不太看得起我，反而更喜歡三哥…」

「聽說三哥從小就是讀書的料，先生們都很喜歡他，只是後來家裡發生了一些變故被斷了仕途，他便沒法繼續上學，心中一直有怨氣，直到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三哥心中生了希望再不肯幹活，絕食了好幾天才讓爹娘妥協了他繼續讀書的念頭…」

「爹也因為那場變故生了場大病，這些年一直不見好轉只能用藥養著，再加上要供三哥讀書家裡便一直沒什麼積蓄，我娘也認為三哥有前途，指望不上我和二哥便一直瞧不起我們…」說到這裡，江皓楓有些難過的低下了頭。

「那我們能不能和爹娘商量商量，分出來單過？」顧卿卿思索片刻，試探著開口。

江皓楓有些詫異的看著顧卿卿良久，直看得顧卿卿心中有些不安，漸漸打消了這個想法。

「小娘，既然你想要分出來單過，那我就去和爹娘說。」沉默良久，江皓楓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好巧不巧，這時孟氏也做好了晚飯前來喊他們：「小五，弟妹，肚子餓了吧，快來吃飯。」

顧卿卿應了一聲，隨即換下大紅嫁衣穿了件淺藍色的對襟長裙，明明的寡淡不華的顏色卻格外襯她，就連江皓楓也悄悄紅了耳根。

顧卿卿對江皓楓淡淡一笑，兩人並肩走進廚房側邊用來吃飯的屋子，看到所謂的晚飯，她完全愣在原地。

略顯狹窄的微暗屋子裡擺放著一大一小兩張餐桌，江穆與王氏帶著江明順以及江皓楓的兩個兄長圍大桌而坐，其中一個看起來文縐縐的男子大概就是所謂的三伯江皓尚了。

剩下的小桌上則坐著林氏孟氏以及二房的幾個子女。

最重要的是小桌擺放著一盆清湯淡水的野菜糊糊以及幾個黑乎乎的干餅，與王氏他們那桌大碗的粗麵糊糊和干餅以外，江皓尚與江明順碗里的精米饅頭以及那滿滿一盆的冬瓜燉肉格外引人注目。

顧卿卿心中漸漸起了怒意，清脆的聲音有些發冷：「二嫂，你是不是忘了將我拿來的米面和肉給做了，怎麼沒看到？」

還不待林氏說什麼，王氏便冷著臉將手中碗筷狠狠落在桌上：「家裡那麼多張嘴，一頓全做了吃，你讓全家上下以後喝西北風啊？我們江家小門小戶的，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顧卿卿全然不在意她陰陽怪氣的話，淺笑著望向王氏：「我們大人怎麼吃不打緊，可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說什麼也該給他們分一點吧？」

不待王氏反駁，顧卿卿便要將那碗冬瓜燉肉端起。

「太放肆了！」

自打顧卿卿嫁進了江家，除了敬茶時喚了二老，江穆淡淡應聲后，這也是江穆首次說話。

「我如何放肆了？值得爹如此大動肝火？」

江穆還沒說話，王氏卻是不滿的冷哼一聲：「顧家也是有門有面的大戶人家，怎麼教出的女兒卻是這樣膽大妄為，目無尊長？」

顧卿卿挑了挑眉揚聲道：「你們江家對待兒媳的方式也不怎麼樣，那些精米以及肉都是顧家為我置辦當做隨我進門的嫁妝，要怎麼處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吧，難道我還過問不得？」話說到一半顧卿卿刻意頓了頓。

「還是說，你們江家向來有公婆霸佔兒媳嫁妝的習俗？」

孔聖人曾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向你這般不知禮儀尊卑的無知婦人，就不應該給你飯吃！」只聽得啪的一道重重摔筷子的聲響，從始至終一言不發的江皓尚突然對顧卿卿怒目而視。

「三伯好大的威風，且不說你是否學業有成，有無官職在身，倒先學會對家人三六九等的區別對待了？縱使你以後前程似錦，難道家人省吃儉用，吃糠咽菜供你讀書，還換不來你應有的尊重？若是這般德不配位，這書不讀也罷！」

「你！就憑你這無知婦人也敢高談闊論羞辱於我？」江皓尚一張方臉因憤怒而漲得通紅，猛地拍桌而起狠狠瞪著顧卿卿。

「三伯難道不知你吃下去的白米饅頭還有肉，便是你口中所謂的無知婦人花的銀子，那你還吃了作甚？」顧卿卿無所畏懼的與他對視，許是情緒過於激動，白皙的臉上漲現不自然的紅暈，低咳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