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襲
匈奴大營。
多羅休戰之後，也只是思考了一會兒，就想出了應對鐵蒺藜的辦法。
「傳我將令，立刻砍伐足夠的樹木，切成板狀。明日鋪於地上，我倒要看劉翼奸賊還有什麼辦法。」
之後，多羅便令部下上酒上肉，大口吃喝起來。
想起白天的戰鬥，原本是勝券在握，卻變成了一場大敗，多羅心中憋屈，越喝越多。
一旁的千騎長勸道：「大人，還請少飲幾杯，加強防備，小心漢人夜裡襲營。」
「襲營？」
多羅冷笑幾聲：「我巴不得漢人出城來襲營，我還有九千勇士。他們敢來，我必叫他們有來無回。可是他們敢嗎？劉翼奸賊，只會耍些陰謀詭計，哪有膽子來襲營？」
「更何況，城下布滿了那種姦邪的鐵器，清理起來需要大量時間。漢軍作繭自縛，他們想出城也很難。」
「所以，無需擔憂。告訴勇士們，正常巡邏即可，其他人儘管喝酒吃肉。吃好了，明天才能勇敢地作戰。」
千騎長一聽有道理，也就不再勸了。
胡人的軍紀本就不嚴，自由度高，遇到主將這麼說，哪裡還會客氣？
一時間，竟有一大半匈奴勇士醉倒。
……
夜幕降臨。
劉翼站在城樓上，遠眺匈奴大營。
不知過了多久，劉翼突然說道：「時間已到。」
「翼大哥，我已經挑好了最勇猛的五百騎，大家吃飽喝足，隨時可戰。」張遼抱拳說道。
「很好！」劉翼點點頭。
「大哥，你坐鎮城中，防範宵小。但凡有不老實的，嘿嘿……」
嘿嘿嘿！
劉希傻笑幾聲，他只聽得懂劉翼的話，也只聽劉翼的話。
「元紹，你守在北城門處，隨時接應。」
「是！」
裴元紹拱手接令，但卻有些不解地問：「公子，這事為何瞞著郭嘉，你不是挺看重他的嗎？」
「此事兇險，我只告訴自己人。郭嘉有才，但還不值得我託付性命。」劉翼解釋道。
張遼、裴元紹卻是極為感動，劉翼這是把他們當自己人了。
「行動！」
劉翼一聲令下，和張遼帶著五百騎兵悄悄出城。
城門口，張遼看著滿地的鐵蒺藜有些頭疼：「翼大哥，這些東西清理起來太過麻煩。而且時間一久，容易被敵軍發現啊。」
嘿嘿！
劉翼嘴角一揚，大手一揮。
立刻有幾人從劉翼身後竄了出來，竟然是蒲元和幾名工匠。
幾人在枯草中一陣摸索，一人扯出一根繩子。一拉繩頭，鐵蒺藜一個接一個地被收了回來。
「這，用繩子系在一起，便於布置和回收，好精妙地想法。翼大哥，這也是你想出來的？」
張遼忍不住贊道。
「不！鐵蒺藜是我想出來的，繫繩子則是蒲元的主意。如何？這些工匠也不容小覷吧。」
劉翼笑了笑說道。
依靠繩子，只一會兒，所有鐵蒺藜就被收集起來，城門口已是暢通無阻。
劉翼一聲令下，五百騎兵潛入了黑暗之中。
……
五百騎兵馬銜枚、蹄裹布，人人自帶引火之物，悄然靠近匈奴大營。
此刻正值後半夜，人最犯困的時候，加上喝了酒，大多數匈奴士兵都在酣睡，巡邏和防備極為鬆懈。
這也是草原民族的特點，軍隊都是臨時聚集，紀律鬆散。
劉翼離柵欄不到二十步，依然沒人發現夜襲。
劉翼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輕聲說道：「所有人準備，一會兒殺進去，先四處點火，攪亂匈奴大營。若是遇到馬棚，先將馬放掉，匈奴人沒了馬就廢了一半。若是遇到糧倉，也優先點燃。文遠，你和我各帶五十騎，尋找多羅，最好能幹掉他。記住，要快，取得戰果立刻撤退，千萬別貪功！」
「翼大哥，大營里這麼多大帳，那個才是多羅的？」張遼畢竟年幼，很多都不懂。
「最中間，最大的那個。」
劉翼答道。
「好了，兄弟們。匈奴欺負我們并州人久矣，是時候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了。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
劉翼大手一揮，夜襲戰正式開始。
……
五百騎兵齊聲上馬，分為十隊，五十人為一隊，包圍了匈奴大營四面八方，同時發起襲擊。
按照劉翼的命令，各隊遇馬則放，遇糧則燃，遇帳則焚，遇人則殺……
匈奴士兵驚醒過來，望著四面八方的漢軍，無窮無盡，根本數不清有多少人。
習慣性地找馬，馬沒了。
四處奔逃，卻到處都是火。
再加上酒醉和紀律鬆散，整個匈奴大營瞬間混亂不堪。
五百漢軍就趁著這個機會四處殺人，趁亂奪取戰果。
再說張遼，此時帶著五百人直奔匈奴大營最中間處，他始終想著要斬殺多羅，立一大功。
就在這時，匈奴大營中闖出一人，手持巨錘，著將軍甲，四處吶喊，召集士兵。
張遼借著火光看去，隱約就是多羅，立即策馬向前。
近前，張遼策馬到了極致的速度，大吼一聲：「多羅，納命來！」
隨即揮舞著長刀衝殺過去。
大營前的匈奴將軍措手不及，甚至來不及出招抵擋，或者是慘叫一聲，就被一刀斬於馬下。
張遼長刀一挑，挑起此人的首級置於眼前一看，面色卻是一變。
不是多羅，只是一個千騎長。
巧的是，正在這時，又一個匈奴將軍持錘走出大帳，此人才是多羅。
酣睡中的多羅聽聞漢軍夜襲，已經是暴怒，對劉翼恨得是咬牙切齒。
等他走出大帳的時候，匈奴勇士也漸漸反應過來，漢軍並不多，都在互相靠近、集結。
「不要慌，先組織起來，再將這些漢軍格殺勿論。敢來襲營，我必叫你等死無葬身之地。」
多羅吼道。
一時間，多羅身邊已經聚集了數十親兵，都是勇猛善戰的猛士。
張遼離多羅不遠，看見多羅出現，立馬生了殺心。
可是身旁的士兵卻是阻攔：「張大人，公子吩咐了，此戰求快，不可貪功啊！」
打到這個時候，劉翼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匈奴也漸漸反應過來，此時撤走，正是合適。
對於劉翼的話，張遼自然是信服的。
可是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多羅，張遼還是捨不得放棄。
「此時撤走，功虧一簣。待我殺了多羅，再走不遲。」
張遼斷然說道，隨後揮刀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