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花？水痘！

劉翼和劉希沒有離開村子，郝家村的人也不敢招惹這兩個殺人狂魔。

倒是那個小屁孩挺喜歡劉翼，經常跟在劉翼身後，一點都不害怕。

這孩子叫郝昭，今年10歲，他爹就是郝家村的村長。

至於假白狼和假白熊，在劉翼面前根本不敢裝好漢，把什麼都招了。

假白狼叫做唐夏，弟弟叫唐周，是大賢良師座下弟子之一，深受大賢良師的信任。

假白熊叫裴元紹，是大賢良師坐下黃巾力士的一員猛將，此行就是為了保護唐夏，來并州收集糧草等戰略物資。

看到劉翼兄弟倆的好馬，兩人不動心才怪。

「哥哥，這兩個騙子還留著嗎？」

郝昭好奇地問道。

「沒用的人，不如殺了。」

劉翼輕描淡寫，卻嚇死了唐夏和裴元紹。

這位實在是太狠了，說殺人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平淡，簡直是魔鬼。

還好，村子里發生了另一件大事，耽誤了劉翼的時間，倒是救了唐夏和裴元紹一命。

其實，劉翼也不會真殺他們。

他殺胡人，是因為父母之仇。

至於其他人，不至於動輒就殺，劉翼又不是魔頭。

……

郝昭家門口，一群村民用布圍著口鼻，拿長長的木杆正在驅趕一位少女。

郝昭帶著劉翼、劉希慌忙地趕了過來。

「哥哥，快救救紫兒姐姐!」

三人的到來，使得村民們不自覺地停了下來，他們還挺怕這兩個殺人惡魔的。

劉翼看向少女，發現少女應該跟自己差不多大，看上去柔弱似水，身形清瘦，此刻無助地蜷縮在地上。

她臉上圍著布，倒看不出醜與美，但是兩隻輕靈的眼睛帶著哀求和恐懼，讓人心生憐意。

「昭兒，不要胡鬧！爹不是不想留下她，可如果她留下，全村都可能陪葬的！」

郝昭的父親郝渠說道。

聽了一會兒，劉翼很快明白了。

原來，蜷縮在地上的少女叫做高紫兒，不是郝家村人，是從北面逃難過來的。因為和家人失散，就被郝家村人收留了下來。

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這少女心地善良，手也很巧，還會講故事，倒是讓郝家村人非常喜歡。

尤其是郝昭這般大的孩子，更是喜歡纏著高紫兒講故事聽。

然而，就在幾天前，紫兒臉上突然長出了水瘡，而且越來越多。

一下子，所有人都慌了。

這個時代，醫療條件極其低下，得了病很多時候都是等死。

而最可怕的，莫過於傳染病，很多時候都是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滅亡。

村民認不出高紫兒得了什麼病，但是他們想到了一種可怕的疾病——天花！

若真是天花，郝家村人很可能都要死。

作為村長的郝渠沒有辦法，不得不趕走高紫兒，他總不能拿整個村子的人命去賭。

所以，他狠心給高紫兒準備了些乾糧，就要趕她走。

「劉翼兄弟，我也是沒有辦法！」

郝渠無奈地向劉翼解釋，畢竟這傢伙可不好惹，郝渠不敢得罪。

劉翼相信郝渠，作為一個村長，他做得沒錯。

就算是劉翼，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可是，在這吃人的年代，外有肆掠的胡人，內有各種匪盜，把一個少女趕出去，和親手殺了她能有多少區別？

幾乎是沒有生路的，更何況她還得了天花，不會有人收留她的。

「把你臉上的布拿下來！」

劉翼上前一步，一字一句地說道。

村民們想阻止劉翼，卻根本攔不住。

少女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一絲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緩緩地，她揭開了圍在臉上的蒙面。

這張臉原本應該很好看，不是嫵媚，而是那種清清淡淡的溫婉氣息。

可是如今，長了不少黃豆大的水瘡，看上去有些嚇人。

「啊！」

只看了一眼，不少村民就是一聲怪叫，連連往後退，似乎看一眼就會傳染似的。

不怪他們，要怪就怪這個愚昧的時代，傳染性疾病猛於戰爭。

少女看到村民們的反應，立刻慌亂地撿起布，想要圍上。

「不要圍！」

正在這時，劉翼冷靜地說道。

他的話語中似乎有讓時間靜止的魔力，少女不知不覺地就停了下來。

劉翼盯著少女臉上的水瘡看，不言不語，急得村民們都要哭了，卻又不敢說什麼。

突然，劉翼向前走了一步，又一步，第三步……

「劉翼兄弟，這是天花，會死的，你瘋了啊！」

這時，郝渠不管不顧地想要阻止劉翼，卻被劉希一把擋住。

稍一爭執，郝渠再看過去，瞬間魂飛魄散。

「你瘋了！你瘋了啊！」

郝渠失聲叫道。

原來，劉翼竟然已經一把把少女抱到了懷裡，這種直接接觸不傳染才怪呢。

劉翼卻是一笑，看著懷中驚呆的、不知所措的少女。

「我原本就是個瘋子，還喜歡殺人，你不知道嗎？」

劉翼笑著說道。

「你!」

郝渠氣得說不出話來。

「行了！」

劉翼打斷了郝渠的話，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給我一個房間，我和她會呆在裡面，絕不隨意出來。如果我們死了，你就把我們燒掉。如果沒死……呵呵！記住，管我們一天三頓飯。」

隨後，劉翼不再廢話，抱著高紫兒走進了一間土屋。

劉希跟在後面，把門關上，然後倚著門就坐在了地上。

郝昭也想跟著，卻被郝渠一把抓住。

「兔崽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打就打，你個懦夫，我不怕你！」

……

土屋內，劉翼將高紫兒放在床上，沒有注意到少女蒙面之下已經是羞澀得像個紅蘋果。

打開包裹，劉翼拿出一些從草原上帶回來的草藥，要給少女敷上。

少女卻是連連向後縮，不讓劉翼接觸自己。

「不要，會傳染的。大哥，你是個好人，快點離開吧，我不想害了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我不怕！」

少女堅定地說道。

「呵，你怕我被傳染？」

劉翼笑著問道。

他看得出來，少女心地很是善良，寧願自己呆著也不要傳染劉翼。

明明怕得要死，卻還要假裝堅強，真是單純得可愛，善良得讓人憐惜啊。

「區區水痘而已，奈我何？」

不等少女回答，劉翼不容置疑地揭下少女的蒙面，親自為少女敷上嚼爛的草藥。

沒錯，少女得的不是天花，只是水痘而已。村民分不清，又被從前那些瘟疫、傳染病嚇壞了，所以才會誤會。

至於劉翼，他前世也得過水痘，很普通的少兒多發性疾病，只是看著嚇人罷了。

水痘？

高紫兒不知道什麼是水痘，也不想知道。

此刻，她感受著劉翼的指頭輕輕點在自己的臉上，已經看痴了。

她只知道，在自己最孤獨無助的時候，這個男人冒死守護著自己。

他的手，他的懷抱，還有藥材上的口水……

郝家村的村民驅趕她的時候，高紫兒都沒有哭。可是此刻，兩隻美麗的大眼睛上卻籠罩著一層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