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兩情相去復幾許(3)
夜夙尤在和蕭風眠等人說話的時候,言衡已經回到了客棧,言月正在客棧等他。見到言衡回來,忙拉著他坐下,對他說道:「王兄,您之前與夜姐姐出去,可是進宮見過公主了?」
言衡聞言一愣,心說言月怎麼知道的?面上卻愈加溫和似水,勾唇問道:「怎麼?我去哪裡還要稟報一聲?」
言月被他的語氣嚇得一抖,忙站起來,躬身道:「臣弟不敢,只是之前約了雲國國相大人,今日如約前去,卻正巧世子也在國相府,說起話來他便說王兄也在宋城,他應當來拜會,但王兄又是悄悄來的,怕暴露王兄你的行蹤,又不好來。又說公主多次向雲王和他提起,他們也想見你一面。」
言衡心中一動,他們去見雲緋顏並沒有特意向她隱瞞身份,但也不是走正路進去的,雲緋顏私自收留外來的不明人員,自然也不可能會將此事說出來,不知她是如何會說到此事的。
「王兄?」言月問道。
「嗯?」言衡回過神來,疑惑道。
「他們不知如何知道王兄也在宋城的,今日我且瞞混過去了,王兄可願意一見?」言月小心翼翼地問。
言衡涼涼地看了他一眼,說:「孤若去了,豈不是昭告天下,孤明著讓你來求娶公主,背地裡卻自己來了宋城,居心叵測嗎?」
「臣弟愚鈍……」言月十分赧然道。
言衡摩挲著手上的扳指,說:「孤不在宋城,你明白了嗎?」
言月頷首:「是,臣弟明白了。」
「嗯。你在國相府中見過雲國世子了?」言衡點了點頭,看向言月問。
言月說:「是,雲國那位雲萇璟公子。聽說雲國矯雲騎一共三位將領,兩位皆在國相府中,萇璟公子在國相府中,恐怕不只是隨便去走走。」
言衡嗯了一聲:「夙尤曾說過,矯雲騎三將,其中兩位,一位是國相之子,一位是國相養女,看來這國相府,還真是不一般。」
言衡本來和夜夙尤在外面閑逛,結果被言月中途叫了回來,結果也沒什麼大事。他也不好再跑去找夜夙尤,只好待在客棧等夜夙尤回來。結果誰知道夜夙尤是和蕭風眠他們聊得開心了,還是又碰上什麼別的事情了,都過去半天了都沒回來。
眼看天色擦黑,言衡看時間不早了,想讓畫衣去尋夜夙尤回來,結果畫衣剛剛得令出門,就看到了拎著酒罈回來的夜夙尤。
「夜姑娘,主上正要找您呢。」畫衣忙攔住大刀金馬地往裡走的夜夙尤說。
「哦,我這就去找他了。」夜夙尤答應了一聲,便向言衡房間走去。畫衣站在她身後看著,深深地覺得茫然,自從夜姑娘離開去北國之後,她便越來越看不清主上和夜姑娘之間的關係了。兩人仍是像以前那樣契合,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別人無論如何插不進話去,但是他們之間,究竟算是怎麼回事呢?
畫衣搖了搖頭,實在是想不通,只好不想了。
夜夙尤回來之後才和言衡說,她是路上碰上了梁媛了,梁媛十分惱怒她來雲國居然不找她,非要拉著夜夙尤喝了半天的酒,然後說喝高興了,這才原諒她,夜夙尤哭笑不得,和言衡說道:「誰要她原諒啊。」
言衡正在寫字,聽到她的話,眯眼笑起來:「她不敢和你生大氣,又得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已經很委屈了,你還不給她個台階?」
夜夙尤一挑眉:「給,怎麼能不給?然後她就約我改天吃飯了,說是城中新開了一個酒樓,味道很是不錯。」夜夙尤說著,一點都不提之前言月把言衡叫走的事情,因為有些事情言衡可以告訴她,但她不能主動問。
不過言衡會主動說的:「今天月去國相府了,他說雲萇璟恰好在國相府中,緋顏公主曾多次向他和雲王誇讚你我,希望能有機會見一面。」
夜夙尤心說:雲王想見的是你吧?
言衡又問:「你怎麼想?」
夜夙尤笑道:「你自己去,雲王,雲國世子,和他們見面多累啊,各種規矩禮儀,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才受不了。」
言衡說:「夙尤,我也是晉王。」
夜夙尤摸了摸他的臉,笑道:「沒事,你不是外人。」
言衡抓住了她蠢蠢欲動的手,笑得萬分溫柔,他說:「夙尤,記住你現在說的話。」
夜夙尤看著他,笑了:「放心,我一向說話算數。」
但是有些時候,人總是無法預知未來發生的事情,也無法想象真正遇到事情時自己的心情。
言衡原本是讓言月來參選公主駙馬的,自己不過因為聽說夜夙尤來來了這裡,所以才找她的。然而他們兩人這兩天到處亂跑,太過高調,言衡親自前往宋城的消息不脛而走,臨近選駙馬的幾天里,長平丞郡王葉宣謹,齊國那位丞相客卿都跑來拜訪言衡,到最後,北玄滄居然也投了名帖求見,不知存的什麼心。王域那位靖安將軍倒是沒來,也是,王域來得人都傲得很,越是到了這種難以為繼的時候,他們倒越是拉不下面子來了似得。
言衡推得了一次推不掉兩次,無奈之下只得見了幾人。這下原本是任性一把溜號出來陪夜夙尤的言衡,突然被拉上了檯面,搞得好像來參選駙馬的是他一樣,真的來求娶公主的言月倒是沒人注意了。
如此一來,雲世子云萇璟再次來拜見他的時候,他便也只好接待了。
不過那天夜夙尤恰好出門了,之前說好了要約她吃飯的梁媛剛好趕上休沐,兩個人就去了那家城中新開的酒樓。
客棧這邊,雲萇璟也沒有大張旗鼓地來,畢竟選駙馬在即,他任何指向性的行動都是有不利的。他悄悄地來了客棧,遞上名帖之後,那位看起來有些冷冷的,年齡十分小的侍女便拿著名帖進去了。出來的是另一個侍女,這兩人模樣居然有些相仿,不過這個看起來要溫和不少,她將名帖交還,微微欠身道:「公子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