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長相思兮長相憶（3）

雲緋顏回應完北玄滄的話之後，就不再出聲了，彷彿是已經離開了。眾人在讚歎過後，很快就安靜了下來，雲萇璟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看了對面二層一眼，然後終於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道出了今天初試的試題。

公主駙馬自然是要文武雙全，此次初試，會從東邊高台之上拋下一把鵪鶉蛋大小的蠟丸，對面應試者以刻有其名字的箭射之。蠟丸中藏有寫著題目的紙條，射中了什麼題，便作什麼答。

這一題，可以說不止考驗了文武，還考驗了運氣。

當時建造這兩座樓的時候，東邊的建的比西邊要略微高一點，那一把蠟丸拋出的一瞬間，位於略低於東邊一點地西邊三層的言月，一支箭已經飛出，直衝著一顆蠟丸而去了。

「若是射中了涿江賦這樣的試題，豈不是命中注定與公主無緣？」夜夙尤看著外面洋洋洒洒一片白色的蠟丸，忍不住問道。

言衡笑著搖了搖頭，說：「也不盡然，雖公子璟當年所作涿江賦，被稱為絕天下的大仁大義，然而一篇文章的好壞，也並非單單從仁義二字說起，反而若得這樣的試題，可以做出一篇好賦，豈不是更吸引公主的目光？畢竟無論如何試，最終的駙馬人選，都是由公主親口選出的。」

夜夙尤點了點頭：「倒也是這個理。」

說話間，二層與一層眾人皆已得各自的試題，有些單有文才無雙，手無縛雞之力著，雖然滿腹的意難平，卻只能自動退出。扎著各個名字的蠟丸被侍者分別送至面前，大家打開了自己的蠟丸，又是幾人歡喜幾人愁，也有些人雖有武功不凡，但寫文作賦實在是為難了。如此一來，試題還未開始寫，已經擇除了一大部分的人選，剩餘的人各自拿了自己的試題，開始用桌案上的筆墨作答了。

雖然言衡說拿到涿江賦一題也未必就必敗，但是他也並不想真的抽到這樣的試題——涿江賦是雲國世子云萇璟弱冠那年所作，被當時的帝師稱為天下無二的大仁義者，這位帝師一生任三位皇帝的老師，可以算是燕朝之首的文才，他都這樣說，足可見雲萇璟的才華，真要去與他做比較，言月也沒有什麼把握能勝過他。幸而他並沒有抽中此題，看了一眼題，言月已經有了打算，提筆就開始了作答。

待到所有試題收上去之後，雲萇璟已經站起來，輕輕擺了擺手，沖眾人道：「今日試題結果三日後公布，現在請諸位前往宣和宮，父王今日宴請諸位英雄，父王求賢若渴，諸位有才能者，父王必會重用！」

話音剛落，眾人氣氛又復回到高潮，畢竟公主只有一個，而若是能得到雲王的賞識，未必不是前途光明之路。

待到一層眾人都離開了二層以幾位才一同下來，雲萇璟並沒有離開，而是在那些人都走了之後，等在了下面。

「見過世子殿下。」葉宣謹與林汝賢一同見了禮，隨後下來的北玄滄與雲萇璟相視一眼，同行一禮。

跟在最後面的的靖安將軍雖神情倨傲，但仍然是沖雲萇璟一抱拳：「見過世子殿下。」

雲萇璟微微一笑：「靖安將軍，久仰大名。」

「萇璟公子等候於此，是有什麼事要說嗎？」四人雖都是人上人，但相比較起來，能夠和雲萇璟平起平坐的，也只有北國世子北玄滄，所以也是他最先開口問。

雲萇璟微笑著點了點頭，說：「北世子稍等，還有一位沒有下來。」

幾人當然知道是誰，二樓的四位都在，但三樓的人還沒下來呢。而且三樓，很有可能是晉王親自來的。幾個人的目光皆隨著雲萇璟飄向了那棟樓的出口。很快，侍者從裡面出來，身後是一位年輕人，他走出來站在了門口，向裡面的人示意。

「公子。」

「嗯。」裡面的人走了出來，並且直接走向了這邊。是言月，而且只有言月。

「見過月公子。」按理說雲萇璟是世子，言月只是一位公子，雲萇璟的地位高於言月但他居然自降身份，主動見禮。

言月上前兩步攔住了雲萇璟，連聲道：「使不得，世子殿下這樣不合規矩。」

雲萇璟一笑，沒有繼續下去，而是站直了身子，沖五人道：「父王明日再宣和宮單獨宴請幾位，今日人多繁雜，不擾幾位清聽了。」

雖然就算不說他們也不會去湊那些人的熱鬧，但是雲萇璟如此安排妥當，也讓人更加舒服。

雲萇璟送著幾個人離開到了門外，車駕都等在外面，雲萇璟離開，言月首先向車駕走去。

言月邁出去沒幾步，北玄滄忽然出聲攔住了他：「月公子請留步。」

言月步子一頓，轉身看過來：「世子殿下有什麼事情？」

北玄滄微微一笑，走上前到了言月身邊：「梧桐客棧與我所住的客棧十分近，我還有些話想和月公子說，同行如何？」

言月他們單獨被安排到了三樓，其他人肯定是要好奇的，加上言衡在宋城的消息，他們肯定會想知道言衡究竟有沒有來，去了哪裡。言月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地一攤手：「恭敬不如從命，殿下請。」

北玄滄推讓了一下，便先行上車了，言月跟在他身後上了車。後面那幾人眼看著兩人一同離開，也沒有辦法阻止，只是相視一眼，各自乘了車駕離開了。

言月坐上了北玄滄的車，言月的馬車便空著跟在後面。車走出去一段路，兩人卻雙雙沉默著，但車內氣氛並不尷尬，兩人不知在想什麼，不過神情都是一樣的淡然。

「月公子今日感覺如何？」北玄滄問。

言月笑了笑，說：「今日一試不過為了篩選下去那些不夠成為公主駙馬的人，剩下的，究竟能不能成為駙馬，還得看公主的心意不是？」

北玄滄點了點頭：「說的也是，只是不知道公主屬意何人。說來，若是晉王殿下在的話，以晉王殿下風姿，定能……」

言月悄然地「殿下，公主的心意，咱們還是不要猜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