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哥們，咱們同行啊
兩杯卡布奇丁咖啡要價五十，真特么貴。
程鑫有些心疼的拿出一張五十元鈔票付了款，收起桌面上散落的名片離開了咖啡廳。
這種小資經常光顧的咖啡廳目前不是他這種窮比能夠消費起的。
女人賺三千花一萬那叫做會生活。男人賺三千花一萬，那叫做敗家子。
沒法比的。
一個會員半年價六百塊，程鑫自認為這是良心價。每個月只需要省下來兩包煙錢，就能夠獲得他鑫盛影視娛樂的貼心服務，還有什麼比這更加靠譜且聰明的投資？
望著錢包中的一千三百多，程鑫發了會呆。離三千塊的銷售額還差三個傻子。
再接再厲，爭取兩天內再坑三個會員。
江萊離開了，整個下午程鑫再也沒有在周圍街道旁看到她的身影。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整個下午，程鑫也沒有遇到一個像江萊那樣好騙的傻子。
萬盛商業街十字路口處，程鑫依舊很努力的朝著不斷來往的行人介紹著他的影視公司和會員服務。
差不多的話語，很真誠的微笑。先誇，再誘導，最後介紹業務。
靚女美女是他掛在口邊的常用詞，帥哥靚仔是他自認為的標配。
先用夢想引導，再靠服務取勝。
遍地撒網，精準獲取的策論似乎不太管用了。最後臉都笑僵了，也沒能逮住一個傻子辦會員。
不知不覺間太陽落了山。
夕陽西下，那餘光是程鑫還僅存的夢想。
此時，程鑫有些疲憊又很隨意的坐在街道馬路牙子的石頭上。
點燃了一根煙，默默的看著來往的行人發了呆。
大街上穿著古裝匆匆而去的演員越來越多了，不時竄出來一個披著盔甲背著長劍騎電動車的傢伙。
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也該下班了。
程鑫感到有些心累，有種會鄉下老家放牛的衝動。就放一頭。牛吃草，他就吃草。牛丟了，他也就跟著丟了。不用腦子，不用說話。安安靜靜的當個傻子就好。
………
漸漸的，天越來越黑了。
夏季的天十分漫長，到了晚上八點鐘，夜色餘暉才開始籠罩整個大地。
愜意的微風吹過，程鑫十分享受這個過程。
道路兩邊的燒烤攤已經支了起來，空中不時瀰漫著燒烤的香味。
羊肉串，烤魷魚，烤麵筋，程鑫有些控制不住了，擦了擦嘴角處的口水。
哎呀媽呀，太香了。
周圍大排檔內不時傳來的店家的吆喝聲，再配合著酒客們的歡笑聲。活脫脫的一副市井生活畫卷啊！
程鑫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明知道逛大排檔要花錢，但是為了吃，不能省，該花的還是要花的。
王胖子燒烤攤，程鑫找了角落處的一個小桌子坐了下來。點了十個烤串，兩個小菜，又整了幾瓶啤酒。一個人喝的津津有味。
雖然今天的過程是辛苦的，但也不能說沒有收穫。
現在的吃自然是為了慶祝。也是為了預祝。萬一明天換個地方多碰到幾個傻子呢！
橫店人群眾演員這麼多，想出名的人太多了。
喝到中間處，隔壁攤位上傳來了一些爭吵聲。
起初，程鑫聽的並不太清楚。幾個人嘟嘟嚕嚕的亂講一通。
到了後面處，程鑫聽的清楚了。
是個發牢騷的傢伙。
「健哥，你說我在這行內混了這麼多年了。到現在也沒有什麼出息，影視這行咋就這麼難混呢！」
其中一個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男子喝了一口啤酒，手指不斷的敲著桌子。
「咱不說自己多好吧！也是名牌傳媒大學導演系畢業的高材生。跟我一班的同學現在不是導演就是監製。就我現在還特么是個導演助理。」
「我不是很明白。自己的能力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可能，這就是現實的社會吧！沒有依靠，沒有門路，什麼都需要自己打拚出來。」說到激動處，這男子直接抄起桌面上的啤酒猛灌了起來。
「郭子。你喝多了。」
這傢伙身邊名為健哥的男子一把奪過這傢伙手中的啤酒瓶。
「健哥，我沒有喝多，你不用攔我。」
名為郭子的傢伙並沒有聽勸，繼續猛喝起來。
「我就是有點不甘心自己混到現在這個樣子。」
「我今年都二十八了。也不算小了。是時候認清現實了。今天家裡面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家，換行找個合適的工作。順帶著相親解決自己的婚姻大事。」
「我看家裡人的意思是不想讓我繼續從事這個行業了。不能繼續干這個行業，還真的是挺好笑的。我真不知道自己除了這行還能幹個啥。混了七八年了到現在還是一個小小的助理。我爸前兩天幹活從高處摔下來了，現在腿骨折了。需要動手術。」
「我自己也沒有攢下來多少錢，我把大部分的積蓄都打給家裡面了。健哥，這可能是我跟你喝的最後一頓酒了。過幾天我可能就真的走了。辭職信我也已經寫好了，明天就遞交上去。」
「我今天就是感覺有點煩，當初的夢想全特么的餵了狗。如果能夠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選擇導演這個行業。也不會踏進來這個行業半步，但是現在。唉！算了。現實，還真的是夠殘酷的。」
說著，說著。這傢伙甚至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哭了出來。
「我就是有點不甘心。」
「唉！你們先喝吧！我自己找個地方冷靜下去。我過會就回來了。」
程鑫聽的清楚。內心也是感慨萬分，想到自己同樣悲慘的遭遇，感受就更為明顯了。這就是現實啊！
表舅跑路了，留下來一攤子債務。現在他已經淪落到用坑蒙拐騙還債的道路。
想著想著，程鑫的眼睛一亮。
像是個買賣啊！此時此刻，去售賣夢想，讓這個傢伙辦個會員一定非常容易。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往往需要夢想的支撐，他決定在此刻化身為夢想的天使，去拯救這個迷失的男子。
讓他半個會員，感受下更加悲痛的現實生活。
程鑫忙的拿起一張紙巾擦乾淨嘴，偷偷摸摸的跟隨了過去。走到這傢伙的身邊處，裝模作樣的掏出根煙點了起來。
「哥們。抽根？」
「嗯？」
「謝謝。」
郭少澤有點詫異的望了身邊突然間冒出來的程鑫一眼，最終還是接過來程鑫遞給他的香煙。
「哥們，看你挺有氣質的啊！像是個導演。」
「呵呵！什麼導演啊！就是導演助理而已。」
「你應該是剛剛聽到我跟朋友之間的對話吧！」
郭少澤輕笑著說道。
程鑫嘿嘿一笑，點頭默認了下來。
「聽到了就聽到了吧！反正也沒啥用。是不是覺得挺幼稚的。一個大男人家不懂事看不清現實。」
郭少澤輕笑道。
「沒有，覺得你挺了不起的。」
「你做什麼工作的？這麼好奇的來打聽我。」
「同行。」
程鑫猛嘬一口。
「也是導演助理？」
「怎麼可能，你看我像是一個導演助理的樣子么？我可是正八經的導演。」
「程鑫，認識下。」
「郭少澤。」
「其實我不僅是一個導演，還是一家影視公司的老闆。作為同行，我一眼就瞧中了兄弟你身上的才華。」
「有沒有興趣聊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