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霍司嶙,你走吧
霍司嶙眉頭一皺,緊張道:「寇語黎!」
對方似乎有些猶豫,過了很久才接通電話:「喂?」
寇語黎的身體一僵:「霍議員?」
電話那頭的霍景行愣了愣,還是通過聲音判斷出了撥通電話的人是誰。
「寇小姐。」
寇語黎看了霍司嶙一眼,眼底似有說不盡的情緒。
她早就料到霍景行會聯絡霍司嶙,這時候公盟太需要他了。
她只是沒想到,霍司嶙連接這個電話都要避開自己。
霍司嶙的唇抿了抿,沒有解釋什麼。
寇語黎對著電話問道:「你想要他回去嗎?」
霍景行默了默:「這時候霍司嶙如果能回來,傳染情況一定會得到抑制。」
寇語黎似乎有些冷,在抱著自己的胳膊蹲了下來:「霍議員,你知道我們結婚了嗎?」
霍景行說:「我知道你們已經在一起了。」
寇語黎的聲音有些輕,但是在寂靜的黑夜裡,她的聲音卻顯得尤其清晰:「失去他以後,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反對我們相戀嗎?」
對霍景行,寇語黎不可能說不恨,也不可能輕易做到面對他時表現的不痛不癢,這話是她故意來刺他的。
霍景行說:「霍司嶙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聽我指揮的霍司嶙了,我反不反對現在還重要嗎?」
寇語黎笑了笑,的確不太重要了。
像是一種無聊的反擊,霍景行問道:「倒是寇小姐,你明知道給你帶來不幸的精英飼養計劃和我有關,還能毫無芥蒂地和霍司嶙站在一起嗎?」
寇語黎說:「我能。」
霍景行愣了愣。
寇語黎說:「我愛的只是霍司嶙,和他父親沒有關係,畢竟他沒有機會選擇自己的父親。」
霍景行一陣沉默,她的嘴倒是挺厲害。
寇語黎又問道:「公盟就非他不可嗎?亞洲公盟的精英那麼多,你們就非要霍司嶙回去執行任務?」
霍景行不無驕傲的說:「他是最優秀的那個。」
「我知道。」寇語黎說。
霍景行說道:「如果你能讓霍司嶙回來,我不會再干涉你們之間的事情。」
他太了解他的兒子了,霍司嶙一心都撲在寇語黎身上,他剛才說了那麼多,霍司嶙也沒有要回來的意思,顯然是放不下寇語黎。
想要讓霍司嶙回來,突破口還得從寇語黎這裡找。
寇語黎道:「看來亞洲公盟的情況的確很嚴重,都足以讓你做出這樣的妥協了。」
霍景行還想再說點什麼,卻發現電話已經被寇語黎掛斷了。
霍景行看著手裡的電話,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公盟里的傳染現象太嚴重了,現在連醫務人員都處在危險之中,他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繼續耗下去了,必須儘快扼住這種感染。
寇語黎掛了電話,卻沒有站起來。
她蹲在地上抬頭看著霍司嶙問道:「你想回去嗎?」
霍司嶙轉身往屋裡走去:「我在這裡很好。」
讓他在亞洲公盟和寇語黎之間選一個很難,但是如果真的要選,他最後的答案依然會是寇語黎。
寇語黎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忽然說道:「霍司嶙,你走吧……」
霍司嶙的身體一僵,回頭看著她。
「你說什麼?」
他想過所有會勸他回去的人,唯獨沒有想到這些人里會有寇語黎。
寇語黎站起來看著他道:「我說,你走吧。回到你的亞洲公盟去,去維護那裡的安定。那裡才是你心底現在最想要去的地方。」
霍司嶙看著她問道:「我在你身邊不好嗎?」
寇語黎說:「你每天都在為亞洲公盟的事情焦慮,你一直都在隱藏你的不安。你想回去,卻又害怕失去我。你這樣一直一直陷在矛盾里,難道就好嗎?」
霍司嶙走到寇語黎身邊,將她抱進了懷裡,將頭埋在了她的頸間:「寇語黎,兩年前我就在亞洲公盟和你之間選擇了你。」
「我知道。」寇語黎抱著他說:「我不會因為你這一次離開,就輕易地放棄你。比起我,現在亞洲公盟更需要你。」
在大是大非面前,寇語黎認得很清楚。
她是厭惡那個曾經囚禁她給了她最大的敵意的土地,和那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但是那不代表著那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就都該死。
這是沒有辦法的決定。
和他在一起這麼久,她也知道霍司嶙心底想要的是什麼。責任是這個男人肩膀上最難以卸下的東西。
安全司長離開了屬於他的位置兩年之久,現在他必須回去了。
寇語黎看著他說:「我會在這裡等你,等你回來。」
霍司嶙的眸子很暗,暗的看不見一點光。
他低頭看著寇語黎的臉,心底悶悶的難受。
他有時候會無奈她小孩子脾性般的任性舉動,有時候又會忍不住心疼她的懂事和乖巧。
她這時候哪怕不這麼乖一點,他都有理由繼續留在她身邊。
可是她偏偏選擇了放手和諒解。
霍司嶙的喉結滾了滾,將她死死地箍在自己懷裡。
「我一定會回來。」他說。
霍司嶙走的那一天,寇語黎給他準備了很多東西,有基礎的防護用品,也有她特別準備的抵抗藥。
她將霍司嶙送到了機場,兩人擁抱以後,寇語黎親眼看著他轉身離開。
兩年前他目送她離開亞洲公盟,兩年後,她在歐洲公盟將霍司嶙送回亞洲,兩個人在不同時空里望著對方的背影何其相似。
凱瑟琳站在一旁問道:「你真捨得?」
寇語黎說:「我如果捨不得的話,他以後一定會後悔在可以幫到亞洲公盟的時候沒有回去的。」
凱瑟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我妹妹可真大度。你就沒想過他回去以後可能會被各種事情纏住,可能再也不能像在歐洲公盟和你在一起時那樣自由了?」
寇語黎說:「想過。可我還是想要放他回去。那才是屬於他展翅的天空。兩年前他沒有拘著我,兩年後我也不應該拘著他。」
愛不是工蟻對蟻后那樣謹小慎微的囚禁和佔有,而是雄鷹翅膀底下浪漫自由的風,對他每一片羽毛的托舉。
她要做霍司嶙翅膀下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