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九 御使靈識傷敵手。
「哦?」識海那人似乎早有所料,繼續說道。「若是你不應下此事,這礦脈靈髓可就沒了你的份了,你這番便算是白白忙活一場。」
林平挑了挑眉,正容道。「不過是一份靈髓,舍了便舍了。」
「你小子當真油鹽不進,罷了,收徒入派之事,便當做我從未言過吧。此番就看你運道,若是今夜洞外之人取了靈髓,那就是你運道不好了。」識海那人也不動怒,也不屑於出言威脅。
「前輩說得是,晚輩就在這裡等著便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林平見他未曾相逼,也是鬆了一口氣,眼下那靈髓,反倒是真不太在意了。
洞穴外,全大師喘著氣,拼了老命地搜索擒拿著玉髓。半空中,許克敵和閔器也是打出火氣來。
閔器凌空一戟,被許克敵橫劍擋住,兵器相交,擦出大片火星,凌空落下。靈力激蕩,則將兩人震開。
「姓許的,一個靈髓罷了,又不是你家的東西,你這麼拚命幹嘛?」閔器把雙刃長戟一橫,怒氣沖沖地罵道。
「閔老七,你挖我靈隱派的礦,還問我為什麼?」許克敵擦了擦臉上的一道血痕,雙手握住闊劍,又沖了上來。
「靈隱派的,又不是你的,你可真他娘的忠心耿耿。」閔器把長戟一拋,手上施法,長戟頓時化作一條雙頭銀龍,在半空中起落遊走,將許克敵圈在原處,攔得他不得寸進。
「我今日不料理了你,倒讓人小瞧於我。」
閔器慘白臉上難得紅潤,趁著雙刃戟困住許克敵,忽然抿住嘴巴,臉上紅得滴血,手上動作不停,一邊操控法器,一邊則要施展靈識攻襲之法。
過得幾息,閔器臉上血色瀰漫,毛孔里更是滲出點滴血跡,左右的隨從看見,曉得閔器這是下了狠心,決心一招斃了敵手不可。連忙攔住靈隱派修士,護衛住左右,不讓對方打擾其施法。
許克敵也看出不妥,只恨這長戟所幻化的雙頭銀龍著實厲害,他幾番沖陣,想趁著閔器施法之際,先殺到跟前,都被攔住。
礦洞里,氣氛沉寂。林平和識海那人在山中相處一年,本算得融洽,二人關係也近了幾分。如今因識海那人先前所言,關係又開始有些疏遠。
「看上面,有人要用靈識破敵了。」識海那人忽然說道。
林平連忙探出靈識,也不敢靠近,只敢遠遠感知。
這時,閔器正好張開發白的嘴唇,只見他前方的許克敵本來衝殺正狠,卻忽然張口噴出血來,連掌中闊劍都拿捏不住,直接悶頭從半空中栽下。
「嘶~」林平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縱然未能窺得全貌,但這無聲無息地一擊,竟然將許克敵這等人物直接打成昏迷半死。如此威力,難怪可以破得凶煞之力。
許克敵半空栽下,幸虧早有同門戒備,及時將他接住,然後帶著他遠遠逃去。場中剩下的幾位執法堂修士也是擊退敵手,聯手後撤。
「公子,要不要趁機殺了那許克敵。」一築基修士看著遠遁的許克敵等人,眼中不舍,出言問道。
閔器吞下一粒丹藥,又從隨從手裡接過濕毛巾,擦了擦臉上血跡,把毛巾扔在開口說話的那人臉上,罵道。
「搶人家的靈髓,還要殺人家的忠犬,你不怕被主人家闖到你家裡罵娘么?」
這幾句粗言穢語,把許克敵比作忠犬,眾人不由聽得哈哈大笑。
「是是是。公子說得對。」那築基修士唯唯諾諾,這才把砸在臉上的毛巾拿下,看閔器臉色不錯,又說道。「只怕這些人不識得公子好意,又來狂吠,擾了公子雪夜賞景的心情。」
「你多心了。」閔器收回長戟,大笑道。「這許克敵吃了我這一招,半年內是別想出門鬥法了,躲在山裡乖乖調理識海吧。哈哈哈。」
想到此番傷了許克敵,靈髓必然到手,不枉自己一番辛苦,不由心情暢快,哈哈大笑。
「許師兄可惜了。」林平收回靈識,暗中思量道。「這閔器著實厲害,許師兄在門中也算是英才之輩,孰料敗得這般徹底。若是只有二人相鬥,怕是閔器已經取了許師兄的性命了。」
心中暗暗告誡自己,日後遇到洛天派弟子或者世家高門弟子,要麼早些避讓,要麼搶先動手,萬萬不能讓這些人從容施法。
這般想著,不由暗嘆一口氣,靈隱派也是傳承數萬年的大派,如今竟然被世家子弟公然搶奪靈髓,落魄至此。難怪去年七派招賢之時,啟運城修士少有入靈隱派的。
一邊思慮,一邊轉身離開此處礦道,朝著來路走去。
「那叫做閔器的,當真有點天分,只可惜體魄太弱,血氣不足,才使了一次,便要歇上一會。若是陷入妖修重圍,這靈識御使之法,也救不得他的性命。」
「這閔器天份很是不俗么,竟然能讓前輩可惜?」林平在識海中問道。
「不過築基修為,便能用靈識直接擊潰對手,這般天份,也算是少見了。只是體魄太差,不堪大用。」
「前輩這是誇他,還是損他?」林平好笑道。
「嗬。你小子又在裝傻。」
「明白了。前輩是在損他,說他不堪大用,只能小用。」林平心情大暢,哈哈笑道。「前輩你且看著,日後若有機會,在下親自討教他的靈識御使之法。」
「你這小子!哈哈,當真是,當真是。」識海那人也是大笑。
「當真如何?」林平笑著追問道。
「當真是大言不慚。」識海那人大笑道。
「前輩小覷我也。」林平聽他語氣,知道他故意取笑,哈哈笑道。「這閔器不過仗著靈識御使之法,前輩且看著,日後在下定然會尋出法門,破了他這法術。」
走到洞口處,小三子正依靠著石壁,臉上神色倉惶,想必也是聽見半空中的打鬥聲了。看到林平過來,連忙迎上,口中問候討好道。「前輩在笑什麼?」
林平擺了擺手,不欲多說,反口安慰道。「你小子不必如此,過幾日門中來人,你自然有機會上山。至於能不能留下來,則要看你表現了。」
「多謝前輩,小子一定不忘前輩的提攜之恩。」小三子臉上輕鬆幾分,真心實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