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走一步看三步
孫平抱怨著去了。孫維梁觀看情形，眼前一場大戰馬上就要爆發。未免殃及池魚，孫維梁連忙遠遠的退開。
一路上，不少大姑娘小媳婦嘀嘀咕咕的嘲笑孫維梁的臨陣脫逃。弄得孫維梁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又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解釋清楚的，孫維梁只好結結實實的全盤接受了年輕異姓的鄙視。
不僅如此，被孫平連拉帶拽帶回來的那些小伙，也一個個不拿正眼看孫維梁，礙於孫維梁的少東家身份，發作不得，但那滿眼的幽怨，看的孫維梁身上一陣陣的雞皮疙瘩。
「孫平、耿牛，這兩天就跟著我去找合適的水源，其他事不要操心了。」孫維梁借著說事來擺脫尷尬。
「知道啦。」倆人都是有氣無力的回應。
孫維梁再不想跟這幫狂熱的好戰分子待一起，此間事情告一段落，馬上便回家，絕不多停留半分。
「少爺，看你如此把握，難道你真知道哪裡能出水？」一路上，孫樂察言觀色，小心的問著孫維梁。
孫維梁心中一陣安慰，這小子是唯一一個關心水井下落，而不是糾結於孫維梁阻止了他們戰鬥的人。
「好小子！算你上進。明天少爺我就去找尋，你也跟著吧。好好學著點，包你受益無窮。」
「就是說你是心裡沒底了？」孫樂失望道，「還不如打一架呢。」
孫維梁的火氣一下上來，揪著孫樂的耳朵怒吼道：「水渠水渠，就那麼一個水渠口，夠幹什麼？不想辦法開源，祖祖輩輩就得這麼窮下去！我出頭為大夥謀大福利，已經冒了很大風險了，憑什麼還要接受你們的白眼和質疑？」
孫樂一下嚇傻了，「少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唄，幹嘛發這麼火？」
孫維梁一通火氣發泄出來，心裡舒坦了不少，也知自己對孫樂發火很無謂，「算了，早些回家休息，明天一大早跟我出門。」
孫維梁回到家，開始仔細回想此前在學校學過的關於地下水的知識。雖然孫維梁學的不是地質、水利專業，到底也能在選修課上接觸一些。只希望自己能夠回憶的起來，沒有完全還給老師。
第二天，孫平、孫樂和耿牛老早就來到。經過一夜的功課準備，孫維梁對如何找尋水井位置已經有了大致的行動方案。
孫維梁讓素雲準備了四人的乾糧和清水，然後就帶頭出發。一路上，孫維梁向他們詳細的講解地下水的形成原理和類型分佈。
「既然知道了地下水的三種存在形態：上層滯水、潛水和承壓水。那我們這一帶的地下水，就很容易得出這樣的結論：上層滯水和潛水基本上不存在，不具備成井的條件。否則，咱們的祖宗早就打出水井了。
這樣，能夠為我們所利用的地下水，就只剩下承壓水了。要利用承壓水，就要打破上面一層堅硬的隔水層。這樣一來，費時費工且不說，施工的危險性也是我們必須要考慮的。
我們沒有專門的勘測儀器，無法提前探知承壓水的水壓，萬一水壓過重，貿然打開隔水層，當場鬧出人命也不是沒可能。」
孫維梁滿口陌生的名詞，把三人說的暈頭轉向。孫平努力消化孫維梁的話，也只是個囫圇吞棗，便避開那些從未聽過的名詞，直奔主題，試探著問道：「那少爺可知這樣的水井在那裡打合適嗎？」
「怎麼說呢，」孫維梁說道，「最好在岩脈附近尋找。岩脈入侵於周圍岩層的岩體，使其周圍岩石破碎，產生較密集的裂隙而儲存地下水。具體來說，就是高處之中找低處，到溝谷中或地形低洼處去找水。」
「這樣啊，」孫維梁前面一段話還是聽不懂，但好歹後面的大白話算是聽明白了，孫平說道，「我知道以前廢棄的水井，少爺要不要去看看？」
「也好，」孫維梁說道，「若是合適，能省我們不少功夫。」
當下，孫平帶路，一行四人目標明確，一天時間內就把周邊所有廢棄水井轉了個遍。
孫維梁雖然嘴上說的很專業，其實也是個外行，根本看不出什麼岩脈不岩脈的。四人商量了半天，最後決定就著牛頭嶺那口井，試著往下打一段看看。
說干就干，孫平回去馬上就召集人手，還特意從外面請了幾個石匠過來。孫家如此動作，自然瞞不過別人。
第一天就找到了合適的位置，所有知情的人都趕來瞧個究竟。結果一看竟是原來廢棄的水井，冷嘲熱諷一番，扭頭就走的人佔了大半。
不得不說還是上年紀的人有耐性，留在現場繼續觀察的少數人中，就有胡太爺和白老爺。
幹活自然用不上孫維梁。孫維梁很自然的來到胡太爺和白老爺身邊，有話沒話的嘮家常。
昨天一戰，胡家爭到了四個水渠口，雖然沒有達到胡太爺宣布的五口，卻也是近幾年來胡家戰果最輝煌的一次了。白家家勢雖比不上胡家，但也是根深葉茂，拿到兩個水渠口，足以回家交差了。
孫維梁拿出前世應酬的勁頭，專挑著好聽的話哄著兩位老人開心。很快，三人之間的氣氛便十分融洽了。
「小七哥，你確定這口井能出水？」白老爺笑眯眯的問道，「從我記事起，這口井可一直這麼廢著，半滴水也沒見著哇。」
「不深挖下去，誰能知道呢？」孫維梁笑嘻嘻的說道，「按經驗推斷，這口井希望很大。」
「三天時間可是眨眼就到，這麼短時間，你確定能鼓搗出水來？」胡太爺表示懷疑。
「老太爺，老人家可不許欺負我們後輩啊。」孫維梁笑著反駁，「當初我只承諾三天內找出合適的位置，可沒說三天內出水。咱有一碼說一碼，這事得弄清楚才行。」
胡太爺一愣，知道自己一時不查說錯話，笑道：「總不能無限期拖下去吧。」
「半月時間撐死，應該就會有結果。」孫維梁把時間使勁往後延，「這口井要真出水了，絕對是附近十里八鄉的大事件。造成轟動當然好，就怕轟動引發混亂。有些事情，我們還是事先定下個章程來比較好。你們說呢？」
胡太爺說道：「你又有什麼主意了？說出來聽聽。」
孫維梁說道：「當初說好，水井是大家的，歸大家一起使用。既然如此，要我們孫家承擔打井的所有費用，怎麼也說不過去。
這費用的分攤，還是事先說好，如果水井沒出水，自然所有花銷我們孫家承擔，沒有問題。若真箇出水了，孫家為此付出的費用，得大傢伙分攤。以後打井的費用，也要分攤才是。」
「當然沒問題。」胡太爺當即點頭。
「若真是出水，孫家一文錢不出也使得。」白老爺笑眯眯的說道。。